|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意大利法西斯的崛起（意大利勃兴中之慕沙里尼）（1918.10） 十四 战濠中 不久大战开始了，慕氏请愿投入行伍，上头没有答应他，可是雄心不死，好容易等到他的友人从军的时候，他才得着机会随同前去。那时正是九月二日，他把管理报馆的事务，交给一位最亲信的助手盖司仆法耳哥，Giuseppe De Falco然后飘然到前方去。他向阅者吿别文章说：「我们现在加入艰难而冒险的战争漩涡了，希望后方得有切实的保障。你们大家聚精荟神的提防着罢！倘到必要时期，坚忍的奋斗，去应付奸细和叛徒们，不要给予这般东西以一分钟扰乱后方的机会。前线和后方责任是一样重的，这是我临别的叮嘱」。 慕氏在巴色里Bersaglieri［此非地名。Bersaglieri为意大利陆军步兵之一种，亦称轻步兵，或译狙击兵——录入者注］开始参战，——这是意大利轻装部队担负的防线，他最初是志愿兵，屡次加入最前线战斗。他的队长以为他是文人，给他一张保安椅，叫他退后一点干那「纪述战况」的勾当。慕氏老大不愿意，他说：「我是来拿枪的，不是动笔杆的」。于是依旧爬到战壕中去。「本来他的活动力是异常超越的，精神又极其饱满，无论遇着什么艰苦的工作，或者危难当前，无不匹马先登，不计利害；很热心而又很谨慎的去尽他的职守」。这些话是长官颂扬他的，不久便提升他充当伍长。可是因为他在社会党过去的经历，人人都知道的，所以不能再当比较再高级的军官。有一次，他被挑选进了短期军官训练班，只隔了六天，依旧奉着命令调回战壕中去；因为壕中委实少不得这样勇于工作的人。他既不惊奇也不失望，回到前线去，抽出闲暇功夫，写他的战场日记，因为掇拾的材料都很亲切，分晰法又是有条有理，再加生龙活虎的文笔，不但使阅者对于实际的可怕战况得了很明显的印象，而且可以深深藏蓄在灵府中永远不会磨灭，至于他们所得的悲哀和恐怖的残痕，就是千秋万载以后，也不能骤然消除。 在这一「与死为邻」的时期中，慕氏除了排除个人的艰难困苦不必说，有时还要安慰同伴们，鼓励他们的勇气。急难临头，他总是先吿奋勇，因此受伤数次，毕竟伤痂还未脱落，他又抖擞精神回到前线去；这样忠勇的事实，在战史上着实占了最光荣的一页。但是社会党对于他恨得牙痒痒地，以前一口毒气好几次都没有呵着，依旧刻刻不忘的想要处死他。他的一位同营兵士，接着自己家乡里社会党领袖寄来的一封信，信上说：「好容易打听得你和该死的慕沙里尼站在一条火线上，这是你和本党效力的好机会。因为他是本党的背叛者，你趁着机会把他杀死，在本党去了害群之马，在你对于主义上也有了重大的贡献，我私人的欣感更是不用说的」。然而前线的生活是在敌人炮火威迫之下，同营的兵士变成了生死患难之交，那位兵士终于掏出这封信给慕氏看了。慕氏只微微一笑说：「后方的伙计们，还有这个想头呀」！ 有一天，战壕中的臼炮爆裂了，慕氏吃了大亏，浑身上下受伤四十二处，简直是血肉模糊，有三处都是致命伤。医官忙着把他抬到隆及Ronchi野战病院去，有好几位朋友和长官来探望他。内中有一位老朋友愀然说道：「哈罗，老同志！这回糟透了糟透了」！他笑着回答：「是啊，我们成天价打击他们，礼尚往来，他们当然有点回敬的」。当看护们把他支架到番布床上去诊察伤痕的时候，据说他几乎完全失掉了知觉。可也作怪，那双巨大的眼球，兀自喷出火光来。后来在他身上挑剔出无数无数的碎片铁屑，虽然是痛入心脾，他从不哼出一声；这样崛强而富于忍耐性的硬汉，真是少有呀！医官诊断过了，他睡在床上发热，浑身就像一炉炭火燃烧着，他睁大了眼睛，紧闭了牙关，意大利皇帝御驾亲临来抚慰他了。皇帝爱墨柳Victor Emmanuel正想寻些话安慰他，他兀自强支苦痛，伏在枕上说：「请陛下留着这些恺悌慈祥的话，转去安慰别的伤兵们罢，我呢自信还有指望，因为我的任务未曾终了，我要继续为国家效力」。 当意皇离开病榻的时候，口中咭哩咕噜的说：「这汉子前程远大得很，远大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