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尼基福罗夫《布尔什维克地下活动年代》

罢工



  五月四日,工作结束后,我们的请求书已交给港长和各船船长。

  代表团把请求书交给港长,并声明说:“明天十二点钟前,必须给我们回答。如果全部要求不能满足,工人就要停止工作。”

  港长着急说:

  “并没有预先通知,怎么就这样呢?你们可知道,过一个星期外国输船就要开进海峡来,而我们却要阻延扫清航道吗?你们想想看,彼得堡为了这件事可会对我们说一声谢谢吗?!”

  “这完全由你决定,”代表团主席回答他说,“假使一切要求都能满足,那工人们就可以继绩工作。”

  代表团走了。

  夜里召开了全体工人群众大会。演讲的人说到罢工时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怎样克服,说到假使管理当局只答应部分的让步,那大家必须坚持到底。工人毅然决定坚持自己的要求。“我们已经达到缩短劳动日的目的——一定要达到其他的改善,”演讲的人说。

  第二天清晨,船长叫我到他的船舱里对我说:“由于港长的要求,我必须解雇你。你来算账吧。”

  我回答说,在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解雇的理由以前,我不来算账。显然,管理当局认为我是工人的组织者,所以决定赶快叫我走,这样就可以把将要发动的罢工击破。船长说关于我的拒绝他要报告港长。

  到十二点钟在“洵斯基”号上出现了副港长——工程师鲍依可。他召集代表们并对他们宣布说,港长在细看“请愿书”,一切可以接受的条款都可以使大家满意,但是他命令工人们继续工作。

  聚集着的工人们大声地表示着不满。代表们声明,要求必须全部满足,港长的回答是不能同意的,工人们将要停止工作。

  我给达尼洛一个暗号。他马上拉着长时间的汽笛。别的船也响应着。在五月五日十二点钟,码头工人和船队都停止工作,并跑到岸上去。鲍依可无可奈何地摊开两手,惊慌地唠叨着说:“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我站在不远的地方,很高兴地瞧着工人们都一齐离开了船。

  “鲍依可先生,第一个胜利是我们的,”我说。“请把这转告港长。”

  鲍依可突然朝我转过身来。

  “你是什么人?”

  “这是电气匠马拉卡诺夫,”船长急忙回答。

  “马拉卡诺夫?为什么不把他解雇?”

  “他不愿意算账。要求合法的根据。”

  “立即解雇!”

  “来得及的,鲍依可先生,罢工结束后就可以算账的,再见!”我举起便帽,稍稍鞠了一躬,就和工人群众一起到岸上去了。

  过了两天,我们的代表团到港长那儿去探听,他是不是打算满足我们的要求。港长并不接见代表团,却派工程师鲍依可代他接见。副港长对我们说,港长认为并不需要答覆工人的无理要求。因此我们就走了。

  安德莱在电报局里有一位朋友,我们和他建立了紧密的联系。他通知我们说,工商部打电报来责问港长,为什么还不开始疏濬海峡的河道。

  罗斯托夫和亚速海的港口从春天起就开始了对外国输出小麦的航行。外国船只经过刻赤海峡前往各港口。但是海峡在冬天淤积着泥沙,所以必须把它疏濬一下。

  在进一步和管理当局谈判时,我们决定利用这种形势对他们施用压力。在得到电报的下一天,港长来请我们代表团去。我们决定派一个代表去探听一下,为什么要叫我们代表团去。派去的人转回来传达说,港长希望对所提要求进行谈判。我们就去了。

  港长请我们到办公室里去。

  “喂,让我们来谈一谈。我研究了你们的要求。其中一部分我可以满足你们,但是很多的要求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不能满足你们。”

  我马上回答说:

  “港长先生,请你想一想,我们在等待着。”

  港长面色发紫了,但是忍耐着,问道:

  “你是哪一只船上的?”

  “是‘维克托尔·洵斯基’号上的,”我回答。

  “你姓什么?”

  “马拉卡诺夫。”

  港长突然大怒说:

  “你已解雇!我不愿跟你谈话!”

  但是代表团的主席镇静地说:

  “马拉卡诺夫并没有解雇,他还是算在做工的。并且他是由全体港口和船队工人选举出来的代表。假使你不跟他谈话,那我们就拒绝进行谈判。”

  港长就不再争论关于我的代表权问题。谈判开始了。

  港长说,他准备满足我们大部分要求。代表团回答,它受全权委託,只有全部要求都能满足时,才能表示态度。港长企图引我们捲人争论,但是我们躲开了,再把我们的要求重复一次就走了。当我们走开时,听到鲍依可激怒地对港长说:

  “最好让哥萨克骑兵来对付他们!”

  当我们走出了办公室时,我问代表们:

  “你们听到了关于哥萨克骑兵吗?”

  “那是吓人的。在城里并没有哥萨克骑兵。”代表团主席伐修可夫镇静地回答。

  “但还是必须注意到这种威胁,”我警告着。“虽然没有哥萨克骑兵,却有士兵。千万别让他们给安排任何挑拨离间!”

  我们的侦察报导说,港长曾去请求市长干涉并禁止罢工。但是市长回答说,现在他们并没有胡作非为,他认为不能加以干涉。港长就转向卫戍队长求助,但那一个也是拒绝,他说,就在他自己卫戍部队里情况也不安稳。

  市政和军事当局的犹豫不决却加强了工人们的士气。

  所有濬泥船的机器和驳船都停着不动了。零零落落几个工人——监视者,默默地坐在船首甲板上。他们的任务是报导管理当局的行动,并预先防止可能出现的工贼。

  我们尤其对于那停在海峡中的溶泥船“里索夫斯基”号非常不放心。惟恐它的船员们在管理当局的劝诱下,可能在夜里偷偷地开始工作。

  代表团决定到这艘濬况船上去,把船开到岸边来。港长的小汽艇停在码头旁边正预备出发。我们决定利用它。但是碰到工程师鲍依可正在那边,他断然地拒绝给我们汽艇。当我们企图用强力夺取它时,机师开动了机器,因此小汽艇就离开了码头。

  “来吧,到划艇上去!”米哈伊尔提议说。

  我们坐上了划艇,于是三对划浆就很快地划向“里索夫斯基”去。

  鲍依可一发见这样,他就猛地转过船来向那停着军用守卫船的停拍处驶去。他这种机动的应付却使我们不放心:假使鲍依可去劝诱守卫船队长,那后者可能不让我们到“里索夫斯基”号上去。我把这一点告诉了主席。

  “我们到守卫船上去!”他决定说。

  我们也跟着鲍依可登上了守卫船。队长在船梯旁边迎接我们。

  “今天怎么来了这样难得的客人!”他高兴地说,跟我们道好。

  我们对他说明,想让那只停在海峡中的濬况船系留到码头上来,但鲍依可先生却想干涉我们。

  “对啦,他请求我来阻止你们,但是没有首长的命令,我可没有权这样做。只有遇到在‘里索夫斯基’号上有人加以强迫的时候,我才能够加以干涉。”

  “嘿,在那边可有什么强迫呢!‘里索夫斯基’号反正也是在罢工。只是它那么老是停着很危险,会给淤泥埋住,我们可不愿让它这样。”

  守卫船队长转身对鲍依可说:

  “我应该对你抱歉,我可不能干涉这件事。”

  颓丧的黑帮分子走下自己的小汽艇就上港口去了。我们就划向“里索夫斯基”号。

  在我们和濬况船船员和船长谈判之后,濬泥船就起锚并把它的縴索撒去,驶近了码头。工人们在码头上鼓掌欢迎着“里索夫斯基”号。

  从电报局又收到了新的消息。工商部来责问,为什么不开始濬妮工作。港长回答说,工人正在举行政治罢工。我们决定用电报把我们的要求转给工商部,我们坚持要获得全部满足。

  罢工已经继续了八天。罢工者开始感到缺乏经费。工人们受着飢饿的威胁。罢工的最困难的时刻到来了。还在开始罢工时,我们就寄信给黑海和亚速海港口工会,请求在物质上支援我们。工会代表从敖德萨和大托克马卡来到了我们这里,并带来了大约五千卢布。

  这种支援鼓励着我们。在大会上工人们一致决定继续罢工到完全胜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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