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上海租界的黑幕(汪伪宣传部1943年7月编印)

盗窃



  古语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又说:盗亦有道。上海租界上窃盗的事件,真是层出不穷,爱狄密勒氏所著上海冒险家的乐园一书,虽是以小说的笔法,写上海众生的秘密,他自己曾说过俱是实实在事情,并非空中楼阁,凡是老上海的人,一读其书,都能依稀想出A为谁B为谁,而且这些冒险家,的确可称为典型式的人物,下面各篇中,且剪贴几个,作为罪恶的典型人物的代表吧。

  1 警务当局没有力量可以办的窃贼


  密勒氏的书里,有下列一段:
  『无论如何,他总是一个极有名的人物,他的大度宽容,更值得人们的赞许。他有一次被贼偷去了保有八万块钱险的珠宝,而约旧是坦坦然的一些没有芥蒂。
  『他真慷慨,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本没什么可吝惜的,所以就是不慷慨也慷慨了。警务当局查有确据,知道这件窃案,是内外勾通的。然而他们没有力量可以办,倒霉的是保险公司,照数赔钱,是他们的本分。至于那班窃贼呢?一直到今晚为止,始终是自由自在着。虽然警务当局明知道他们是贼,他的社会地位足以排除一切的疑惑,谁敢说他是不忠实的。』

  2 一个学样的盗案


  冒险家的乐园里,有下列一段:
  『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品多银行的对面,有一家大珠宝店,一天,强盗忽然光临,从他的柜台中搬了近二十万块钱的珠宝,报告巡捕房,出赏格,闹得一团糟。到头来还是保险公司倒霉,挖腰包,把这一笔款赔出。
  『品多先生看了,未免有些眼热,他的妒忌心踢他向前,对面强盗抢,那是什么话,这些笨家伙,可以搬去这许多东西,让我来做些好榜样给大家看看,强盗抢究竟是怎样抢法的。保险公司,又要对不起一次了。
  『在一九三五年九月十七日的报上,品多银行的大盗案,煌煌地被登载着,几个不知名的债盗徒品多银行的保险箱中,搬去了九千块钱的手饰,和五万四千块钱的现款。
  『天下多的是自以为聪明的人,他们想玩弄傻子,结果反给傻子套住了头颈,品多先生就是里面的一个,珠宝店的老板是堂而皇之的上等人,而品多先生,则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像。保险公司固然是傻子,然而呆的人,也有明白的一天,二加二不是等于四么,一次强盗抢是偶然的事,两次强盗抢,就不成说话了。保险公司要求仔细的检察,和侦缉,几次调查之下,案情大白。品多先生自作自受,非但得不到保险公司的赔款,反而罚去二千八百块钱,再添上十四个月的牢狱生涯。』

  3 还做着很大的事业的绑票经理


  上海租界内,绑票之风极盛,其内部组织如何,且信海上说梦人最近所著的歇浦新潮里,抄上一段,就可明白上海租界真是万恶的渊薮了。
  『现在上自经理,下至你我,都拿老板的工钱,虽然交易做好也有几个红分,可是为数极小,记得上一票买卖,赎价是五十万,轮到我手,还不上一千,可见此中相差之大,再说这种组织,秘密异常,老板只经理一人认得,经理只手下的几个协理认得,协理又各自分组,各不会面,认得的也只有他本组本系人物,推而下之,实施动手的人,有时也彼此面不相识,只听一个指挥号令,使用一种口号,便知是不是同党。譬如我所作所为,都另有一个人传达,我就依着他的指示行事,每月工钱也由他交来给我,除他之外,什么人我都不认得,更休谈老板经理协理了。现在你是我接头来的,以后也只有我一人同你讲话,其余的人,你看见了千万不可开口,这是大犯条规的事,就使你开了口他们也没人理睬你的,须牢牢记着。他们这样层层隔绝,组织的严密,可想而知。就使内中有一二人失了风,只须直接的几个避避开,谁都没有危险了。听人说,那老板的行动,更加神秘不可思议,他有二十多处公馆,每个公馆里,都有一位太太。公馆与公馆之间,彼此不通声气。有些公馆里,每月去三五趟,有二三月才去一趟,去的时间趁他高兴,往往白天在这里,晚上又到了别处,去时也没有几个钟头耽搁。公馆里用人,只知太太的姓,没有知道老爷姓什么的,连太太自己也不知道老爷做的什么买卖,用人也时常更换,难得见过老爷四五次面的。他在某一公馆里,只他的经理知道,一个电话号码,地点却从来没人敢问一句。他出来汽车电车背包车公共汽车都坐。所以往来的行迹,全看不出。而且自备汽车甚多,颜色号码,时常更换,谁都不知他坐的是那一辆车。据说他自已还做着很大的事业,对外另有一副面目,究竟做的是银行行长洋行买办或是公司经理,只有天能够知道,别人是永远弄不明白的了。毕三听说,吐吐舌头道:好厉害,不过近来常听得还有从奶妈手中抢小孩子,学堂里绑小学生的,这种案子,难道也是你们老板做的么?赵二道:你真是个糊涂蛋,天下的饭,那有一个人独吃之理,这种组织,也不止我们一帮,不过各帮各派,组织并不一律,胃口也有大小不同。我们这里非十万八万不起眼,小组织有时得了票,卖给大组织,得价若干,以后接洽赎价,得多得少,都不同他们相干,也同囤货转货似的,出门不认货。还有自己力量吃不消的,放龙与别帮合作,得手之后,提几成酬劳。种种交接,我也是听来的话,况且各帮各有各的做法,连我也弄不清楚,那能讲得尽许多。至于绑小孩这种事,那里是真正什么绑票,无非是家里娘姨车夫,或者穷亲眷苦朋友,串出来的把戏,胃口也一定不大,无论讨价多少,数百元一二千,就可太平无事。从来擒贼擒王,绑小孩拿替身,是最没出息的勾当,有种的决不愿做。大概逢到这种事,必有一个自告奋勇代人家接头的朋友。这便是个线头,抓住了就可抽根。临事张皇,那可只好让人家敲一下竹杠了。毕三听得入神,说这真是我自出娘胎闻所未闻的奇谈,从今以后,才知我们这班当小喽啰的,连摇旗呐喊的资格都不够呢。』
  绑票的经理,据说还做着很大的事业,这真是租界上特别的罪恶的典型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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