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民国时期托派文艺期刊《展开》(1930年) -> 第一、二期合刊(1930年7月15日)

列宁遗嘱

苍沧〔王实味〕译



  (正如许多列宁的遗言遗著,以及许多反对派的重要文件一样,这重要的列宁遗嘱也被苏联党的官僚统治者斯塔林、布哈林等隐匿起来了,为的是这遗嘱严厉地批评了斯塔林,并嘱党把他从党的秘书长[1]的位置调开。此刻是根据遗嘱的见证者之一Max Eastman[2]的英译文重译的。据M.E说,他底译文是完全的[3],毫无讹误的,虽然斯布的党徒们都拼命否认,并在××党[4]各机关报上拼命否认。)

  “我从前曾说过要使中央委员会巩固起来,意思是,要尽可能地采取一种处置以防止破裂。因为,那鲁斯加牙米斯尔(Russkaya Mysl)[5]的白军首领(我记得是欧登保[6])是有见地的,他活动反对苏俄的时候,第一就伫望我们党发生一个破裂,其次,他希望那破裂由于我们党中严重的冲突。

  “我们党凭倚于两个阶级,因此,不巩固是意中事,在这两阶级中如果没有一种融洽,党的隳堕是不可避免的。在这种事态中,想行任何处置,或泛泛地讨论怎样巩固我们中央委员会,是无用的。在这种事态中,没有十分有效的处置足以防止破裂。不过,我相信那该是在很远的将来,那该是很无发生可能的事,就目下谈起来。

  “我觉得,在最近的将来,巩固乃是破裂的一个保障,在这儿,我想对于几个纯属个人性格的值得注意的地方加以检查。

  “从巩固中央委员会的观点上看,它所以需要巩固的基本原因,乃在于中央委员会有斯塔林和托洛斯基这样的委员。依我看,他们间的关系实造成了那种破裂的大部分危机;那种破裂是可以避免的,依我看,把中委会的委员人数增加到五十名或一百名,就足以增进避免破裂的力量。

  “斯塔林同志作了秘书长,把大权揽集在他底手里,但我可不敢说他是否常常知道怎样审慎地去行使那权力。另一方面,托洛斯基同志,从他对于交通设计人民委员会(Peoples Commissariat of Ways of Communication)[7]问题对中委会的抗争看来,不仅使人知道他是个有特殊能力的人,——确切,就个人说他乃是现在中委会中,最能干的人,——也使人知道他是自信太过,而他底禀性又太易于被事体的纯属政务方面所吸引。

  “现在中委会中这两个最有能力的领袖底这两种性格,怕很坦白无知地会引起一个破裂;如果我们党不设法防止他,一个破裂会出人不意地发生的。

  “我不愿再多描摹中委会其他委员的个人性格。我只提醒你们,十月革命中济诺维也夫(Zinoviev)[8]和加门内夫(Zamenev)[9]的事件,当然,不是偶发的,但那正如托洛斯基从前的非布尔雪维克一样,不应当利用来反对他们个人。

  (苍沧按:这儿所说托洛斯基的非布尔雪维克,乃系指1904[10]以前托洛斯基属于门雪维克与布尔雪维克相抗时代而言,斯塔林等常拿这与所谓托洛斯基主义连起来攻击托洛斯基,其实一个革命者一生决不能不做错误,我们不能拿一个人底过去来衡量现在,说他做过错误便永远不会正确。只有党的官僚为巩固自己的统治,不把反对派纲领公布给全体党员公开讨论,随便加以诬蔑,说它是所谓托洛斯基主义,说它是“反党”,——坚持自己的错误并用残暴的手段压迫反对派,才是真正的无耻)

  “对于中委会年青点的委员们,我想对布哈林和别塔可夫(Piatakov)[11]说几句话。依我看来,他们乃是最有能力的部队,(在最年青的当中)关于他们,下述的话须要紧记在心里:布哈林不仅是党中最有价值的最大的理论家,并且可以认真地说是全党的爱悦者;不过,他底理论观点只可以万分怀疑地说是完全马克思主义的,因为他这人有点卖弄笔墨的书生气,(他没有学过辩证法,我觉得他也从没有完全懂它)。

  “其次说道别塔可夫——不用说,一个意志与能力都很使人赞佩的人,可是,他太耽溺于行政事宜,以及是否可信赖还是严重政治问题的事件行政方面。

  “当然,我所指出的这两点都是就现下而论,许有点怕他们两个能干忠实的工作者,此后找不到机会去补充学识,改正他们底畸形。

“1922.12.22[12]


  “再者:斯塔林太粗鲁,这缺点对于我们××主义者[13]虽是完全不要紧的,但在秘书办公室中可就有害了。所以,我提议于同志们想法把他从那个位置调开,指定一个只要在各点上都比斯塔林更优长的人——就是,更有耐心,更忠实,更温和有礼,对同志们更殷勤些,更不反复无常些,等等。这事情或似乎是个无关紧要的细故,不过,从防止破裂的观点上看,从我前面所论的斯塔林与托洛斯基之间关系的观点上看,我觉得却不是细故,或者是一个终于要引起一个重变的细故。

“伊理基 1923.1.4”




录入者注

[1] 现通译为“总书记”。

[2] 指美国人马·伊斯特曼,20年代曾访苏俄,著有《托洛茨基的青年肖像》、《列宁死后》。

[3] 此译本并不完全,仅为续记一及1923年1月4日的补充部分。

[4] 即为“共产党”。

[5] 即为《俄国思想》杂志(Русская Мьгсль)。1880年在莫斯科创刊,1905年后被立宪民主党右翼控制,1918年被苏维埃政权查封。1921年后在国外复刊,成为白俄刊物。

[6] 现通译为“奥登堡”。

[7] 现通译为“交通人民委员会”。

[8] 现通译为“加米涅夫”。

[9] 现通译为“季诺维也夫”。

[10] 此处原排版为“1604”,现已在原处修正。

[11] 现通译为“皮达可夫”。

[12] 此处时间有误,此处列宁口述时间应为1922年12月24-25日。

[13] 即为“共产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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