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托洛茨基 -> 托洛茨基档案中致中国同志的信(1929-1939)

致刘仁静

(1930年8月22日)



亲爱的列同志:(注①)
  ……(注②)
  (2)今天我终于收到了一份陈独秀同志与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十日写的信《告同志书》。我觉得这封信是一个极好的文件。在一切重要问题上都采取了完全清楚与正确的立场;特别在民主专政问题上,独秀同志采取了完全正确的立场。当你写信给我,说明为什么你不能与陈独秀统一时,你的理由是他似乎仍旧拥护『民主专政』的观点。我觉得这是一个具有决定意义的问题,因为你若没有一个无产阶级专政来领导发展,那么这便和民主专政一样,实际上它只是新的国民党政策的一个别名,此外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在此问题上是不能作任何妥协的!但是十二月十日的信写得很清楚,陈独秀同志的立场是正确的。因此,我又怎能解释与保卫你的立场?你还有别的不同意见吗?我想没有了,除非有什么未曾预料到的麻烦。我们如何能在国民会议的问题上走到一起呢?国民制将在中国起什么作用?在基本问题上我们是完全一致的。至于那些未曾预料的与更为复杂的问题,其中有的只是学院式的,另一些则是策略性的。在将来事变的进展中这些问题便能解决。在这里,我必须老实告诉你:你关于国民会议与国会制的意见,在我看来是站不住的。不错,『我们的话』说这是考茨基主义,但这也是没有根据的。
  当我们有了像陈独秀那样杰出的革命者,正式与党决裂,以致被开除出党,终于宣布他百分之百同意国际反对派——我们怎么能够不理他呢?你能找到许多像陈独秀那样有经验的共产党员吗?他在过去犯了不少错误。但他已经明白了这些错误。对于革命者与革命领袖来说,明白自己过去的错误是很可珍贵的事。反对派中许多年青人能够而且应该向陈独秀同志学习!
  (3)你攻击『我们的话』,说他们不正确地估计了中国的一般局势,并且拒绝利用争取民主的口号。我收到了他们的一封长信,看来,你所提及的那些原则分歧全都已经没有了。你信上写到:他们修改了大会议程(注③),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是改好了,而且更接近我们了。你攻击他们的卑劣手段(例如重提旧争论与修改议程),当然,这问题也自有它的意义,但若他们觉察到有了一些错误,同时大家都同意修改议程的话,那么这就不是什么可怕的罪恶。他们依然照着马克思主义的精神来做这些,实际上都不是原则问题,因为迄今没有一个国家的反对派支部以建立第二党为其使命的。我们必须继续自视为党内的一派。当然,我们一定要争取新同志到共产党的队伍中来,即是说,要争取新人到反对派中来。党内工作与党外工作的正确结合只能通过实际工作来达到目的。不管怎样,我们的党外工作一定要带有这样的性质:让党内同志看来我们是他们的朋友而非敌人。让我们来看看欧洲经验吧。法国与德国的反对派最近与党更接近了,但党和反对派之间的斗争却丝毫不曾因之而减弱。这个战略在法国已经获得最好的结果,在德国很快也会如此。
  (4)最近一期《反对派公报》(注④)给中国问题占了很大篇幅。可是太糟糕了,直至目前为止,你却没有给我们写来关于中国农民(苏维埃)运动的任何材料,让我们对它可以采取一个正确立场。我们一定要搜集所有的消息,一定要仔细研究所有的事实;否则我们会丧失影响整个局势的机会。
  现在的农民战争是否尚有与工人运动混合起来的机会?这是一个极端重要的问题。在理论上,不能排除“党”处于地下状态而仍有收获的可能性。这是说,在农民暴动的影响下,城市里的革命能够加紧并能迅速前进。如果发生这种情形,那么农民暴动会带上不同的客观意义。自然,我们的基本使命是在改善这种普通的农民暴动同时要和它熔合起来(注⑤)。此外我们一定要对工人们解释农民暴动的真正意义,以及告诉他们通过这些暴动我们将能得到什么。我们一定要设法通过这些暴动来提高工人们的士气。同时我们必须明白地支持暴动者所提出的要求与政纲,另一方面反对地主、官方与资产阶级对农民暴动所放的谣言与诬蔑,反对他们镇压农民暴动。要在这个基础上,而且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才能揭穿共产国际诸组织所进行的谎话。他们说,在中国,没有无产阶级专政却已经建立了『苏维埃制度』!当工人们拒绝积极参加的情形下,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预料“国际”『国际左派反对派』不久便要就这个问题,对中国共产党员发表一个宣言。
  (5)看来现在是给你寄一本《不断革命论》的时候了。你不久就会收到的。
  (6)我怕我这里的陈独秀的地址不能用。请你代我向他问候,并请告诉他,读到他去年十二月十日的信我非常喜欢。我坚决相信我们在将来是能够一起工作的
  热烈地握手。

  托洛茨基 一九三零年八月廿二日



译注
  ① 这一封和下面一封致『十月社』的信,均不能找到原文。它们收在英文本的《托洛茨基论中国》一书中,是从中文的《无产者》杂志(第四期,1930年10月30日出版)上翻译出来的,现在我们又从英译稿译回中文。几度翻译,意义可能有多少走样,但基本上我们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② 据英文本的编者注,此信第一段是托洛茨基改正他在《六次大会后的中国问题》中所作的一个地理名字上的错误,故英译文删去。
  ③ “修改大会议程”一语,疑在辗转移译中有误。
  ④ 指一九三零年九月至十月合刊(第十五—十六期),其中载有《斯大林与中国革命》,《国际左派反对派告中国及全世界共产党员书》,以及陈独秀《告同志书》的摘要。
  ⑤ “熔合起来”英译文为(to fush with it)。如何与农民暴动“熔合起来”,含义欠明确,同时与托洛茨基反对共产党员将力量“溶解”与农民暴动的见解不符。故此句译文疑不甚确切。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