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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茨基在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全会上的发言

(节译)

1920年12月7日



  ……党的领导机关干涉铁路和水路职工会的内部斗争,不仅历史上证明是正确的,而且也是迫切需要的。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所采用的种种方法,是由于最严重的运输情况所迫使的,因为运输业的毁灭有引起整个国家灭亡的危险。我们不要忘记,在去年秋季和冬季,需要修理的机车,其数量竟达到了70%,在这样的百分数下,铁路运输有陷于停顿的危险,而运输的瘫痪就意味着整个国家经济生活的毁灭。因此须要采取断然的措施,可是实行这些措施的人力不足,因为主力都在前线,而需要的又是一些非常的紧急措施。我们不能设想我们会把职工会内部一切需要说服的人都加以说服。要是我们等待能够说服的时候再去说服他们,那就是去冒这样一种的不可避免的危险:在我们未到达半途之前运输就中断了。由此可见,我们不得不先从上面做出榜样:应如何为恢复运输业而斗争。这样一些极端严厉的措施,也就在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方面采用了。这些措施激起了人所共知的反对,其遭受的苦痛直到今日为止在某些人心目中还没有消失。但是,现在我们同那些曾经争论过的同志们在一起完全团结一致地进行着工作,我们也不怀疑,共同工作的成就一俟表现得更明显,由于内部斗争所遭受的苦痛明天便会消失的。这样的成就现在也已经表现出来了。既然我们进入了经济时代,既然我们可以预计到一切职工会、也包括我们的工会在内会从几乎有我们一半党员在那里服务的军队中得到工作人员,所以我们有可能大大开展生产的宣传工作。
  凡是叫做命令和任命这一类的东西都是与发展群众以及与群众文化水平背道而驰的。没有一个思想健全的人不懂得:一旦局面好转一些,一旦我们稍稍能自由呼吸,一旦我们可以从军事部门调来工作人员而转拨去从事运输工作,我们就会立刻打开组织的界限,吸引工作人员参与一切运输部门来发挥首创精神。
  在这里,我们就来讲一讲关于工人民主的问题,工人民主在职工会里比在党内起着更加巨大的作用,这一问题只有借助于职工会才可能解决。我曾在莫斯科工人大会上说过这样的话:当第30师团和第51师团面临彼列科普城下时,决不许它们在通过或不通过彼列科普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而必须突围。当时下的就是这样的命令。但是,在战斗结束时,我们应当向他们解释这一切,我们应当进行教育工作。越往后,我们必须更少地在我们的军队中采用强制方法,越往后,心理上的内部结合就越能保证内部强制方法。关于运输业的军事化,也可以这样说,运输业军事化也就是职工会军事化。它是由于怕国家灭亡而实行的。
  去年的秋季、冬季和今年的春季,我们面临的是运输业的彼列科普城,我们不能进行争论,宣布运输业处于战时状态的指令就是表现形式。我们是否能说运输业的危险已过去了呢?是的,运输业危险虽然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但是,并没有过去。究竟需要我们什么呢?需要的是同志们在彼列科普狭窄地带所表现的那种英雄般的努力,需要的是对事业即当前运输事业的忠诚。当我们谈到运输业军事化的时候,这就是说一切运输业工作人员应当献身于这种工作。国家的存亡取决于这一工作成败。关于工作人员精神上的军事化,我们也要这样说。我们将怎样使每个工作人员实行军事化呢?在这方面,我们并没有外在的机关。可是,我们的运输业如果将没有使全部运输工作人员实行内部精神上的军事化,则会立刻瓦解。现在,民主提出了精编军队的任务。通过什么方法精编呢?其方法是提高军队的觉悟程度、精神上的军事化。这样便能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而且至少能够缩减军队一半。否则,形式上的纪律就是落空的。由此可见,军队的军事化从培养自觉这一点说来,只是开始而已。
  有人对我们说这种军事化与工人民主方法相抵触。决不会的。军事化本身说明我们应当这样建立我们的组织和这样规定我们的工作速度,即:让工人舆论机关对一切破坏生产的工贼施加压力。这就是军事化的实质。其余的一切都只是其技术方面。越往后,我们就越要使军事化依靠更广大的工人群众阶层,依靠更有组织的、重要的群众性劳动。任务在于要职工会也成为一个来吸引群众参与生产的机关。这项任务,不应当放在反对与职工会无关的官僚主义的某种外部斗争上,而应当放在内部的即对落后性和惰性所作的斗争上。当我们在作坊里碰见每个工人的时候,当他考虑到他在工具上和在工作方法上可以作出什么贡献和改进,在作坊里何处应当安装门才不致于使工人们每天多跑冤枉路(这样就可凑成百万工时)的时候,如果他考虑到这方面,那么,同志们,这就是真正工人民主最重要的、基本的部分。
  必须要问,为什么要宣传政治民主呢?这是一个需要充实内容的空框架。我认为这是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的一个极重要的任务。运输工会中央委员会此刻已博得职工会的一些优秀的老工作人员的同情。这在水路员工中间还并不完全这样,但是,到明天或后天,在他们那里将也会是这样的。这一点,我们坚信无疑。但这只是工作的一小部分,这只是一个应继续着手解决新任务的机关,这种新任务是任何—个职工会都没有解决过、并且也不能解决的,因为这个任务过去并未提到职工会的面前。这个任务就是在生产中和为了生产而组织群众。我们只是着手解决第一个任务。在这里,每个运输专家和技师必须进行生产宣传,要他们拿出一部分时间密切结合当前任务用通俗的语言向广大工人群众讲述运输的技术任务。在运输方面不应当有—个外行的工人。我们大家都应当成为经济上的组织者,不应当有一个不参加工作的人。需要建立的不单纯是工人民主,而是生产民主。这就是说要建立这样的劳动群众组织:正所谓要面对着每个生产者并研究生产者过去在实际改善劳动群众物质状况方面对生产作了什么贡献。
  可以完全有把握地说,尽管我们极为贫困,但是,如果我们的工作人员能就地发挥主动性,如果能够十分关心,如果能够吸引先进工人把集体主义因素带进较落后地区,即小市民习气还占统治的地方、工人妻子还在从事洗衣工作的地方以及男子还拿行锥子而单独修理皮靴的地方,那末现在也可以改善工人状况百分之一或五十分之一。即使从象协作修理作坊、集体食堂那样小规模的事情作起,那也可以使工人状况得到很大的改善,虽然上述协作修理作坊和集体食堂还不是象我们这里多数的修理作坊和集体食堂那样,但有最优秀工作人员进行实际监督和吸收良好的烹调检查人员。我已经讲过,在最近时期,由于精编一部分军队,我们期望劳动群众一般状况能得到改善。因此,每类工人都应当对自己的代表加以评价,看他们利用地方资财在改善工人状况方面做了些什么,看他们为提高劳动生产率做了哪些贡献。
  只有这样,工会把管理和技术等方面的成员吸收进来,在工会内部进行改造,使经济机关与职工会机关融合起来,才能创立工人民主。只有这样,职工会机关和苏维埃经济机关的并存局面才会消失。目前职工会派遣自己的代表到各个生产部门去,这只是一种过渡的办法。这是由职工会伸展到苏维埃经济机关的一些触角,以便促进这一融合过程。
  职工会里的斗争具有很多应当加以撇开的偶然因素。这里既包括热情、也包括多余因素,这是需要当作垃圾扫除掉的。如果我们迫不得已将通过这种斗争而走向群众,那我们并不害怕,因为我们可以向群众解释整个实质是什么。整个实质在于我们跨进了新的时代,即经济时代,群众发挥首创精神的时代,生产的时代。所以我们向工人群众说:请检查我们吧,但要掌握新的标准。以前你们需要的是在罢工时期作为很好的保护者的那些领袖,而现在他们应当成为宣传员、建设者和经济工作人员,即他们应当提高劳动生产率。如果他使皮靴的数目、面包和煤的数量增加了,那时他就将成为工人阶级的真正的领袖。我们对职工会所树立的旗帜就是恢复经济的旗帜。工人阶级不是持着工联主义者的方针,而是持着经济工作者、创造者的方针,持着只有能够领导群众并保证群众摆脱经济破坏现象的那种人的方针。


(译自1920年12月7日“真理报”)

来源:《苏联托洛茨基布哈林反革命派的言论选集(1917—1924年)》,中国人民大学195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