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托洛茨基    参考译本:建立社会主义就是解放妇女和保护母亲(1925年12月)

Строить социализм——значит освободить женщину и охранять мать

建设社会主义意味着解放女性和保护母亲们

列夫·托洛茨基

佐仓绫奈 翻译;Uni 译校


  中译者注:俄语原文原载于1925年12月《为了新生活》(За новый быт)。此文收录于《托洛茨基全集》俄文版第21卷,由约翰·费尔利译成英语。佐仓绫奈主要根据英译文翻译。Uni根据俄语原文提出了个别修改意见。


  为提高母亲和儿童的地位而付诸实践的措施,是衡量我们进步程度的最为精准的方式。这项指标非常可信,不会欺骗任何人。从宽泛的意义上来说,这项指标能同时展现我们在物质和文化方面的成就。历史经验表明,即便是正在同压迫者作斗争的无产阶级,也未必能重视那些饱受压迫的女性,例如家庭主妇、母亲和妻子。有一种力量,让人们习惯性地把妇女视作家奴。这是多么可怕!甚至谈及农民的时候也没有谈到这一点。忍辱负重的农妇,以及无论是出自贫困家庭还是中等收入家庭的女性,都遭受着最恶劣的、难以比拟的压迫。无休无假,看不到一丝希望!我们的革命触及了家庭的基础——主要是城镇,也曾一度触及工业区,但触及乡村的时候却异常缓慢。而且,问题实在太多了。
  只有当社会、家庭和国内环境得到改变的时候,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提高女性的地位。一个地区的经济文化工作的决定性因素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就能从本质上体现母亲问题的重要性。母亲的问题,首先是住宅、自来水、厨房、洗衣房和餐厅的问题。但问题还在于学校、书籍和俱乐部[1]。酗酒,最能够无情地伤害家庭主妇和母亲。文盲和失业也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住宅里的自来水和电力能帮助女性减轻上述的所有负担。母亲问题同其他的任何问题密切相关。所有的因素都能在这里得到集中体现,并能影响到其他的不同的方面。
  国家的确定无疑的日益富足的物质条件有可能——因此也有必要——让我们重视迄今为止问题数量最多和最严重的女性和儿童。我们在这个方面付出多大程度的努力,将能体现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学会了在日常生活中去以头衔尾。
  如果不把农民从农奴制的束缚下解放出来,就不可能推进苏维埃国家的建设。同样的道理,如果不把农妇和女工从家庭的束缚下解放出来,就不可能推进社会主义建设。如果我们过去常常以革命工人对待资本家的态度和对待农民的态度来判断他的成熟度,那么我们现在也可以利用工人和进步农民怎样看待儿童,怎样理解母亲解放问题,怎样看待女性积极参加她本来应该参加的社会和文化生活,来判断他们的社会主义觉悟程度。
  母亲问题是所有问题的要害。所以,每次制定社会和经济生活中的新方针、新法律或新的实践措施的时候,都得考虑一下它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家庭,是否让母亲们命运变坏或者变好,是否提升了儿童的地位。
  旧社会在其没落的时期呈现出了狰狞的面目,其种种缺点依然束缚着我们。我们城镇中的数量巨大的无家可归的儿童则是这一事实的最可怕的见证。在从旧社会转变到新社会的时期——尤其是内战时期,母亲和儿童的地位问题从未变得如此尖锐。克里蒙梭、丘吉尔、高尔察克、邓尼金和弗兰格尔引发的战争,极大地伤害了女工、农妇和母亲,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儿童无家可归的烂摊子。儿童是母亲生出来的,而出现无家可归的儿童首先是因为无家可归的产妇。关心母亲,最能够真正彻底改善儿童的命运。
  经济的普遍增长正在为家庭和国内生活的逐步重建创造条件。必须最大限度地提出所有与之相关的问题。我们正在从不同的方面着手更新国家的基本资本;我们需要用新机器取代旧机器;我们正在建立新的工厂;我们正在翻修我们的铁路;农民正在获得犁、播种机和拖拉机。但是最重要的“资本”是人,也就是人的劳动能力、健康状况和文化水平。这种“资本”比工厂设备和农业设施更加需要更新。千万不要以为奴役、饥饿和束缚的年代已经离我们远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它们在人身上留了伤疤。结核、梅毒、神经衰弱和酗酒——所有的这些和其他的疾病在人群中广泛传播。必须要建设一个健康的国家,否则,社会主义就只能是空中楼阁了。我们必须触及问题的根源。而且,如果民族问题的源头不在母亲问题那里,那又会在哪里呢?必须把同忽视母亲问题的现象作斗争放在首位!必须高度重视住房、托儿所、幼儿园、公共食堂和洗衣房的建设,必须小心翼翼、有条不紊地开展这些工作。在这里,质量问题决定一切。建设托儿所、食堂和洗衣房,这样就能利用这些设施所带来的优势,沉重打击旧的、封闭的、孤立的、完全依赖家庭主妇和母亲的家庭。改善环境不可避免地扩大需求,然后增加物质资料的数量。在托儿所里照顾儿童,以及在公共食堂吃饭,比在家里要划算。但是,只有当社会组织学会比家庭更好地去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的时候,物质生活方式才会从家庭转移到托儿所和食堂。现在必须特别重视质量问题。有一部分社会组织和协会是服务于家庭和国内劳动群众的需求的。很有必要对这些社会组织进行社会控制和长期的敦促。
  女工必须应该是女性解放的伟大斗争的发起者。这场运动必须无条件地针对农村。同样,在我们的城市生活中,依然存在很多小资产阶级农民。许多男工的对待女性的态度不是社会主义的,而是保守的、农民的——本质上是中世纪的。所以,受家庭压迫的农妇就把她和女工一起拉下来了。农妇的地位必须提高。她必须懂得自我提升,即必须让有觉悟的女性[2]去激发她的觉悟,给她指明道路。
  把女性甩在后面,是不可能进步的。女性是全民族的母亲。对女性的奴役使偏见和迷信愈演愈烈,而这些迷信思想蒙蔽了新一代的儿童并且完全渗透进了民族意识。全方位地考虑母亲,是同宗教迷信作斗争的最好、最彻底的办法。她必须提高觉悟,接受启蒙。解放女性意味着要斩断人们同黑暗愚昧时代的最后的联系。



注释

[1] 此处的英译文是“a place for recreation”,直译是“用于娱乐的场所”。俄语原文对应“клуб”,直译是“俱乐部”(club)。在20世纪20年代的俄语中,俱乐部不仅表示娱乐场所,同时也表示为无产阶级准备的文化、启蒙教育机构。在20—30年代,苏联积极地进行了俱乐部建设,并以此在不小的程度上促进了当时的工会建设运动。大型俱乐部在日后便成为了文化宫。——中译者注

[2] 原文在此处没有指明确切的对象。译者认为,这里应该是指“有觉悟的女性”。——中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