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托洛茨基 -> 托洛茨基亲述十月革命 -> 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垂死挣扎

万恶的屠杀何时结束?[1]



  战争的第4个秋天降临俄国。下着雨,秋天的风在十字路口和田野上呼啸。我们的祖国的城市阴沉不安,它的贫困的农村也不欢乐。而在前线上,沿着长长的黑色战壕,我们的兄弟们、俄国工人和农民面临死亡。土地因雨水和鲜血而沤涨。大炮发出地狱般的轰鸣。人们冲锋,疯狂地砍杀,绝望地奔逃,失去知觉地倒下,死去。死人不计其数……
  这已经是第4年了。可还看不到结局。所有国家的统治者都说:“不能半途而废,应该把战争进行到底。”俄国、英国、法国、意大利和美国的“爱国主义者们”说:“应该一劳永逸地砍掉德国这只猛禽的翅膀!”沾满鲜血的德国皇帝接着话喳说:“你们听见了吗,我的臣民们?我们的敌人想让我们化为齑粉。德国工人和农民,请你们更紧密地团结在我的皇座的周围:应该把战争进行到底,直到彻底的胜利!” 两个阵营的统治者这样彼此援引对方的话,以进攻对进攻,以毁灭对破坏,以死亡抵死亡。“应该把战争进行到底!”而底在哪儿?第4个秋天的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战场,可还看不到它的结束。
  在战争期间,欧洲已经死了700万人;平均每昼夜打死7千人。在各个交战国中,屠杀还造成了500万残废。还面临着冬季战役。很快每一个国家的人民将从他们的统治者那里听到:“明年春天,我们将展开伟大的决定性的进攻……应该把战争进行到底!”
  所有国家的将军们、外交家们和政治家们早就对此深信不疑,即在这场战争中,哪一方都不能取得完全的胜利。德国在陆地上有优势,但它的全部海路都被切断。而主要的是无论哪方都没有力量迫使对方从胜利者手中接受和平。现在德国人占领了里加,战线在战死的士兵的尸骨上推进了几十俄里,但战争却一俄寸都没有接近和平。意大利人以可怕的努力的代价在某个地方取得了进展。法国战线以双方无数牺牲的代价几乎维持在同一个地方。数百万欧洲大军就像一匹磨房里转圈的瞎马,使尽全身力气在原地踏步,流淌成河的鲜血也不能使战争摆脱僵局。
  所有政府都看到并明白这点。但它们无力缔结和约。政府害怕和平。它们预见感到,和平的第一天就是算总账的日子。
  精疲力竭的士兵从被称为战壕的染血的坑中爬出来,他们与数百万残废军人、数百万寡妇和孤儿、数百万失去最后支柱的老头和老太太一起环顾变穷的、空荡荡的城市和农村,对政府举起拳头,发出诅咒和威胁:“全是你们的罪恶,你们这些皇帝、总统和部长、资产阶级议员、银行家、资本家,你们这些扯谎的报人,你们这些主教、神甫、拉比和牧师!是你们挑起了战争,它是曾使我们的大地蒙羞的所有战争中最血腥、最卑鄙的一场。是你们策划并宣扬战争。是你们以教会、犹太教堂、天主教堂和清真教堂的祝福使它神圣化!你们从我们和我们的兄弟身上夺去一切:生命、健康和我们的劳动果实。作为交换,你们给我们的却是贫穷和新的锁链!”在自己的罪恶的重压之下,所有交战国家的政府现在只关心一点:推迟可怕的清算的时刻。害怕总结过去的三次冬季战役,政府准备第4次战役,就像输光了的赌徒为了推迟破产的时刻而拖延赌博一样。
  德国的母亲和妻子成群结队地走上城市的街头,要求和平和面包。担心和不满支配着饥饿的德国群众。于是德国皇帝强迫自己的军队做出新的努力。德国人民没有得到面包与和平,得到的却是占领里加的电报。兴登堡以这样的消息让德国工人农民感到幸福:即他们的兄弟很快将开始用自己的尸体铺一条通向彼得堡的道路。霍亨索伦王朝的统治者们号召:“前进,士兵们!那里,在彼得保罗要塞的墙下,你们将找到所期待的和平!”
  而在此同时,俄国政府声明:现在,在德国军队重新向我们发起进攻之时,谈和平的可能性比任何时候都少。总理克伦斯基在莫斯科会议上喊道:“谁现在谈和平,就让他永远受诅咒!”“爱国主义者”解释说:“只有在我们把敌人扔出俄国的边界时,才可能谈和平。”
  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德国军队通过多次进攻和撤退,才走到了它今天的阵地。如果我们有什么理由认为,我们把德国人扔回1914年的边界能短于3年时间?在我们的进攻进展顺利的情况下,德国政府是否会说:现在,当俄国军队重新威胁德国边界时,应该抛弃和平想法的本身!
  如果在这个冬天和明年的春天,战争行动将对我们我们不利呢?那时会怎样?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签署和约?俄国人民和全世界劳动群众还希望什么?或是欧洲、俄国与它一起注定真的要流血?各国人民扭打在一起,彼此折磨,因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嚎叫,得不到拯救。而那些凌驾于人民之上他们的政府,无论是君主制的还是共和制的,仍旧竭尽全力地用好战的说教和纪律的皮鞭蒙蔽自己的被统治者的意识和良心。我们看到,在我们这里为了战争的利益,在前线重新恢复了刚刚废除的死刑,而现在,在里加陷落之后,又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在后方推行死刑的问题。战争吞噬的不仅是人的生命和财产,还有我们的整个革命,以及被它激起的伟大的希望。
  对欧洲、首先对俄国来说,拖延战争就是毁灭。所有交战国家在战后都将疮痍满目。为恢复现在被破坏的一切,将用10年的时光。但像德国、英国这样更富裕的国家,恢复得要快一些。而我们的落后的俄国,被力不胜任的战争消耗殆尽,可能会成为外国资本家的战利品,是德国的、英国的或美国的,有什么区别?不管军事行动的进程如何,战争拖延得越久,俄国就越有可能变成殖民地……和平、只有和平才能拯救革命、俄国和整个欧洲!
  “也许要对威廉俯首称臣,把他已经俘获的东西都给他?”
  不,我们不是面对威廉。我们既不寻求柏林刽子手的恩惠,也不寻求他的友谊。但我们也不等待所有其他陷在本国人民齐腰深的鲜血中的政府的任何善意。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政府也没有一点信任,它虽然是革命的产物,但转到了革命的最凶恶的敌人一边。我们不是对各国政府进行规劝,我们也不请求敌人的怜悯。不,我们向人民、工人、职员、士兵、农民呼吁,以两倍、三倍的努力进行争取和平的斗争。
  政府来来去去,就像波浪上的泡沫一样。而这时决定的是数亿人的命运、未来几代人的命运、全人类的命运。现在在各交战国当政的是贪婪的狂人、没有头脑的胆小鬼,他们以狂人的固执重复说:“把战争进行到底!”让全体人民“结束战争”的吼声打在这些罪犯的脑袋上!

谎言与真相


  在所有交战国中人民群众同样受苦,因战争而死亡。在各国,上层都在欺骗他们。对他们说,这是争取权利、独立和自由的战争。在我们这里说,这是保卫革命的战争。不对!欺骗!人民被卷入屠杀不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是为了自己的奴役者的利益。现在各国人民还在继续流血,是因为一部分资本家仍希望能占上风,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另一些人,像害怕可怕的审判一样害怕和平。如果我们俄国人真的为革命而战,我们怎么能够与英国帝国主义分子、美国交易所老板、法国高利贷者这些俄国革命势不两立的敌人携手行动呢?如果战争真的巩固了革命而不是葬送它的话,难道我们自己的普里什凯维奇们、罗将柯们、米留可夫们、古契柯夫们、科尔尼洛夫将军们和阿列克谢耶夫们会要求继续进行战争吗?不对!欺骗!我们不是为思想、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战斗,而是在俄国和盟国的帝国主义分子的棍棒和命令下战斗的,像德国和奥地利的士兵一样,在自己的王朝、自己的贵族和自己资产阶级的棍棒下杀人和死去。这场战争是被奴隶主驱入战火中的资本主义的奴隶们彼此残杀的战争。这才是战争的真正的真相!

假“社会主义者”


  有产阶级和他们的仆人小心地对人民的良知隐瞒这个真相。在所有国家中都出现了不少这样的“社会主义者”,他们帮助本国资产阶级迷惑劳动群众。这些“社会护国者”在德国支持兴登堡的血腥工作。在法国和英国,他们与资本家一起出席内阁会议,敦促工人顺从地流血。最后,在俄国,这些“社会主义者”实际上放弃了社会主义,好像在手中掌握了一大半政府权力。克伦斯基、萨文柯夫、切尔诺夫、阿夫克森齐耶夫、斯柯别列夫、普罗柯波维奇……须知这些部长来自两个“社会主义”政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就是这些社会护国者不仅在人民中散布关于战争的错误思想,还用死亡和苦役来惩罚那些进行反战斗争的人。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不是人民的朋友。不,他们是逃兵,是叛逃到资产阶级阵营中的人。

国际主义者


  但在所有国家中有另外的社会主义者,他们是忠诚正派的劳动人民利益的战士,剥削者和他们卑鄙的战争的不可调和的敌人。这是社会主义国际主义者。他们对人民说出真相。他们用事物的本来名字称呼它们:他们不用革命色彩来粉饰卑鄙的屠杀,称掠夺者为掠夺者,称掠夺为掠夺。他们不愿意用自己的良心和有产阶级的无良心做任何交易。国际主义者号召所有国家的工人群众为反对战争和帝国主义政府而进行不调和的斗争。
  德国无产阶级的革命领袖卡尔.李卜克内西高呼:“人民的主要敌人在自己的国家中!”每个国家中的工人阶级越坚决、坚定、勇敢地进行反对本国资产阶级的斗争,反对它好战的计划和外交骗局,和平的时刻就会更快地敲响!弗里德里希.阿德勒、[2]反对哈布斯堡王朝君主制和它的罪犯仆人的英勇战士,这样向奥地利工人呼吁。在所有交战国中,国际主义者在这3年中找到通向被资产阶级欺骗的群众心灵的道路。不幸的士兵坐在被水冲刷的战壕里,饥肠辘辘,长满了虱子,在自己的排泄物中,等待着钢铁碎片或臭烘烘的瓦斯带来的死亡,这个士兵全身心地感受到国际主义者的革命宣传中的真理。

士兵们,好好想一想,觉醒吧!


  今天的社会是这样构成的,微不足道的少数人支配大多数人的劳动和生命。因自己的资本、自己的知识和自己的阴险而强大的资产阶级在所有国家中发号施令。就是它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军队投入杀戮。就是它驯服了许多昨天的“社会主义者”,使他们成为自己顺从的仆人,并在他们的帮助下欺骗人民。只有反对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制度的斗争才能给各国人民带来和平。工人阶级应该把资产阶级从政权中赶出去,把对国家事物的全部管理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首先结束战争,然后再结束全部资产阶级制度。
  所有国家的资产阶级都预感到,对它的数不胜数的罪恶的清算已经日益临近。因此它现在以十倍的仇恨憎恨人民领袖、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人。它逮捕他们,把他们推上法庭,发配他们去做苦役,在可能的条件下枪毙他们,在所有国家中,恶毒诽谤倾泄在他们头上。关于李卜克内西,德国资产阶级报纸写道,他被英国收买。奥地利的护国主义者称弗里德里希.阿德勒是沙皇俄国的特务。不久前刚刚从苦役监狱中释放出来的英国社会主义者马克林被英国沙文主义者称为德国皇帝的雇佣。在我们这里,社会民主党国际主义者(布尔什维克)的党,因为它忠于国际工人阶级的事业,被所有反动派恶棍(米留可夫们、佩列韦尔泽夫们、阿列克辛斯基们、布尔采夫们)称谓“亲德党”,并指控它的领袖与德国政府勾结。克伦斯基与阿夫克森齐耶夫、斯柯别列夫一起无耻地迫害布尔什维克,像德国皇帝迫害卡尔.李卜克内西的支持者、我们的德国朋友一样。

社会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不一样!


  这是每一个工人和每一个士兵首先应该明白的事。在福音书中说过,不是每一个呼唤“主啊,主啊!”的人都能进入天国的。我们现在可以依据痛苦的经验说,不是每一个自称为社会主义者的人都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者。
  社会革命党人自认为是“社会主义者”。孟什维克称自己是社会民主党人。但就像钢要用燧石检验,社会主义要在战争中检验。有支持战争的社会主义者;他们要求军队盲目地完成这些秘密计划。口头上的社会主义者,他们在行动中是资产阶级的仆人。他们与资产阶级称兄道弟,他们对人民隐瞒资产阶级的计划和胃口(它的秘密协议等);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就是这样。他们的部长们推行死刑和新的苦役法则。他们的以策列铁里为首的领袖们投票赞成继续保留死刑。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部长们逮捕布尔什维克,没有指控、未经侦查就把他们关在监狱中,查封了布尔什维克的报纸,怂恿对布尔什维克的卑鄙的资产阶级的诽谤。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们布尔什维克党不可调和地进行反对战争的斗争。
  可以认为克伦斯基、阿夫克森齐耶夫、策列铁里、切尔诺夫是社会主义者吗?从来不能!他们是工人阶级的公然的敌人。但须知现在在工人、特别是在士兵中还有不少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吗?完全正确。但这是另一回事:工人孟什维克或士兵社会革命党人不是我们的敌人。需要对他们说明,他们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了不可靠的政党,他们的领袖是工人阶级事业的叛徒。他们将会明白这点,因为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支持战争,而战争的继续将给各国人民、首先是最贫穷的、已经消耗殆尽的俄国人民带来不可避免的灭亡。
  社会革命党人克伦斯基喊道:“现在谁再说和平,就让他永远受诅咒!”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怕诅咒,无论是神父的还是社会革命党人的。我们不仅说和平,我们还为和平而斗争。我们和人民一起诅咒那些挑起这场战争的人和那些把它无休止地拖延下去的人。在我们的斗争中,我们不怕受迫害:我们在沙皇制度下就已经对此习之若素了。我们对自己的胜利坚信不疑。革命浪潮把克伦斯基抬到权力的高峰,现在他自己以为能够支配历史进程,能够指挥无产阶级。可怜的错觉!他极力对抗的下一个浪潮将把他冲下去,并对他表明,工人阶级是一切,而他只不过是个暴发户,即什么也不是。

“你们号召当逃兵!”


  经常这样诽谤我们。说什么我们建议把刺刀插进地里,逃离战壕,他们在扯谎。真可耻!……当然,这是可能发生的:某个愚昧的士兵在资产阶级的报纸上读到了布尔什维克号召当逃兵,他信以为真,就把枪扔了。但这不是我们的宣传,而是力求把它们自己的无耻滥言强加给我们的可耻的资产阶级报刊的宣传。难道个别逃跑的士兵和几支不服从命令的部队就能停止战争?士兵当逃兵是因为疲惫、绝望、恐惧,而不是由于布尔什维主义。在对我们两个月之久的铺天盖地的中伤诽谤之后,甚至主管陆军部的萨文柯夫都不得不承认,投入战火的布尔什维克团在作战中无论如何不比其他团差,其中有些团牺牲在战场上的达到四分之三!……同时,我们的无数士兵在不知为什么的情况下死在这场无耻的屠杀中。无论资产阶级报纸(《言论报》、《新时代报》、《晚报》、《交易所报》、《俄罗斯意志报》、《俄罗斯言论报》……)怎样称呼这场屠杀,它们都是在继续扯谎,诽谤备受折磨的军队。没有什么比这些资产阶级犹大更卑鄙的了!
  虽然国际主义者士兵像其他人一样战死,但是他们没有欺骗自己。他们深深地知道,这场战争不是我们的战争。他们丝毫不相信统治阶级,他们为和德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工人士兵一起,以共同的力量把战犯送上被告席而做准备。

我们国际主义者曾反对进攻,我们指出了其他道路


  对,在6月18日的进攻前,我们国际主义者公开坚决地反对它,并做了警告。我们一直说:“威廉皇帝在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对他恨之入骨的俄国革命发动进攻,并非偶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军队。”我们还说:“这个没有信心的时间应该加以利用。应该以事实向德国奥地利以及所有国家的工人表明,俄国革命推行的是全新的、真诚的、人民的民主外交政策。它无意追求任何占领和暴力。它不承认任何过去的占领条约。它支持所有国家的革命,无论是‘盟国的’还是‘敌国的’。它建议各国人民立即缔结公正的和约。为了表明这不是空话,俄国革命不想开玩笑,俄国革命应该立即公布秘密条约,把临时政府中的资产阶级部长、帝国主义分子清除出去,拒绝支付沙皇制度签署的战争债务。”
  与此相应,还应该采取坚决勇敢的内政:应该解散国家杜马和国务会议;[3]宣布成立民主共和国;取消所有等级差别;把地主土地交给农民土地委员会;征收一次性的财产税;用铁钳夹住所有发国难财的家伙(偷盗国库的人)等。这样的政策不仅能够极大地提升革命的内部力量、还有它的国际权威。全世界被压迫的劳动群众对俄国革命充满了好感,模仿它、走它有道路的愿望像火一样强烈。另一方面,俄国革命引起了全世界所有统治阶级的恐惧和仇恨。这一点就立即把所有国家的帝国主义者和被压迫群众分为两个阵营,我们的革命像楔子一样打进战争之中,加速了欧洲革命的到来。
  但我们工人中的落后部分、特别是士兵和农民还不理解我们。他们把大多数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送进了苏维埃。这些人和资产阶级联合起来,而资产阶级要求在前线发动进攻,并达到了这个目的。
  我们国际主义者、布尔什维克口头和书面都做过预言,这次进攻是给德国皇帝最好的礼物。他必然应该这样对德国士兵说:“你们看,临时政府与英国、法国、意大利以及美国这些公然企图摧毁德国的帝国主义分子携手对我们发起进攻;也许,你们不能再相信俄国革命了。”威廉皇帝完全有可能以反攻回答我们的进攻。俄国革命的道义和精神力量将被破坏殆尽,而物质生理力量,德国皇帝似乎更多些。其结果是巨大的牺牲、战线被突破、里加的陷落以及对彼得堡的威胁。

谁之罪?


  答案是清楚的:有罪的是听立宪民主党帝国主义分子指使的临时政府。支持罪恶的进攻冒险的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党也有罪。我们的党没有任何过错。我们是少数。政权不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只能警告。我们履行了这个责任,我们问心无愧。让那些把领导权交给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的士兵、工人、农民现在严厉地要求他们给个说法。

国内局势


  从革命一开始,国家形势就十分严峻。由于临时政府的完全无作为,它不敢违背资产阶级的意志推行一项严肃的改革,形势不是一日日地、而是一小时一小时地恶化。此外,又加上倒霉的进攻的后果,形势已经严重到了极点。明天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追随政府一起叫喊:“现在不是搞政策的时候,应该把全部力量和物资集中在防御上!”这是伪善的话,是谎话。没有政策,防御是不可思议的。需要的只是好的政策。而临时政府的防御政策也是致命的、反人民的,就像它的进攻政策一样。
  如果政府真的是革命的、人民的、工人的,它就会马上尝试把失去的权威还给革命。形势越严重,为摆脱它就越是需要勇敢果断的措施。首先需要履行的是上述纲领:与国内和盟国的帝国主义分子划清界线,立即公布自己的媾和条件,以国内的土地革命和财政革命来巩固这些条件。这是我们现在力所能及的对威廉皇帝的最沉重的打击!

今天的政府能推行这样的政策吗?


  不能!它完全陷入银行家、盟国外交官、反革命大本营的网中。政府号召无产阶级参加防御;与此同时,它又解除工人的武装,唆使哥萨克和士官生迫害他们。政府号召放弃“政策”。同时它自己又推行警察政策:逮捕布尔什维克,查封工人报纸,怂恿暴行、中伤和诽谤。
  克伦斯基和阿夫克森齐耶夫说:“现在不是谈政策的时候。”然而他们同时在推行地主政策:由于侵犯贵族土地,土地委员会被就地逮捕。这些人居然还敢说,他们在进行革命和人民战争!
  在这些条件下,防御责任像以前的进攻责任一样,完全落在政府和支持它的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党的身上。
  祖国的命运、人民的自由和独立对我们革命的社会民主党来说,与克伦斯和策列铁里的党同样密切、珍贵。但正是因此,我们现在在最严厉的考验的日子里,仍是破坏革命和防御的临时政府政策的不可调和的敌人。争取尽快结束战争的斗争仍是我们唯一的拯救。三年的全部经验告诉我们,只有欧洲不断增长的革命压力才能停止战争。你们工人士兵的全部努力应该集中到支持西方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滋养它,推动它前进。需要让德国真诚的社会主义者、革命工人了解,你们在进行与他们一样的斗争。
  里加的陷落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彼得格勒的陷落是不幸。但俄国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政策的失败,就是灭亡。

男女工人们!士兵们!


  我们不能让我们国家的命运取决于克伦斯基的政策和科尔尼洛夫的战略。克伦斯基明天就能把国家交给反革命,就像昨天科尔尼洛夫把里加交给德国人一样。纠正所有克伦斯基们以及科尔尼洛夫们的错误需要力量。这是国际无产阶级的革命力量。那些耍小聪明的人、政治懦夫、市侩不愿意相信这个力量。而对我们来说,在这个力量之外没有任何可靠正确的东西。如果在我们付出了全部防御努力的情况下,霍亨索伦王朝仍以其大炮、技术、组织的优势压垮了我们,难道这就是俄国人民的末日?不,在欧洲还有对所有霍亨索伦王朝统治者的约束。在这场战争的非人的考验下,在欧洲工人群众中积累了整个人类历史上空前之大的愤怒。卡尔.李卜克内西和弗里德里希.阿德勒只是德国、奥地利挺身而起进行宏伟斗争的工人阶级的先驱。我们应该迎接这些斗争。彼得堡18万3千名男女工人和士兵在市杜马选举中投我们党的票,[4]这是国际主义的坚固堡垒。在国事会议期间在莫斯科举行罢工的工人,同样是这样的光荣堡垒。只要存在、扩大、巩固这些堡垒,革命就不会灭亡。需要的只是今后我们在新的第三国际的旗帜下,坚定地守卫在自己的岗位上。
  政府故做镇静地说第四次冬季战役是不可避免的。可人民对此是如何回应的?军队的反响又是如何?欧洲革命事件的爆发可能比许多人想象的要早。我们没有任何权利丧失信心。
  进步工人和士兵们!唤醒落后的,教育愚昧的。在前线可怕的事件的雷声下告诉人民真相,为他指出真正的拯救之路。需要人民自己把政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人民就是工人阶级、革命军队、农村的贫农。只有工人政府才能结束战争,拯救我们的大地免遭毁灭。
  别相信资产阶级敌人!别相信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这些虚假的朋友。只寄希望于自己:这是你们的口令。
  前进!投入战斗!把红旗举得更高!
  在所有国家的工人兄弟般的拥抱中窒息的不仅是战争,还有产生它的资本主义,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列·托洛茨基:《该诅咒的战争何时结束?》
  拍岸浪出版社彼得格勒1917年版



列·托洛茨基:《该诅咒的战争何时结束?》
拍岸浪出版社彼得格勒1917年版





[1] 这本小册子以数篇单独文章的形式刊登在《工人报》第10-12期(9月1-2日)上。这份报纸接替了在资产阶级报刊欢呼声中被政府查封的《无产者报》。诚然,为了做出客观的样子,政府在同一天也查封了苏沃林的“黄色”报纸。

[2] 弗里德里希.阿德勒(Friedrich Adler,1879-1937)系奥地利社会民主党领袖和奥地利马克思主义思想家之一。维克多.阿德勒的儿子。1911-1916年任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书记,中派分子。1916年因首相K.斯裘尔克拒绝恢复于1914年解散的议会权利而将其刺死。第二半国际(1921-1923年)和社会主义工人国际(1923-1940年)的组织者和领袖之一。——译注

[3] 国务会议系1810-1917年俄国的最高立法机关,审议大臣们提交的法案并呈送沙皇批准,审议国家机关的预算和编制,处理超出其他机关权限的行政司法事务。议长和议员由沙皇任命。办公厅下辖4个部、处,办公厅由国务秘书领导。1906年起为半代议机构:半数成员由宗教界人士、地主、资产阶级和教授选举产生,讨论国家杜马审议的法案并呈送沙皇批准。——译注

[4]于1917年8月底举行的市杜马选举,表明了我党的巨大影响。同时,与5月选举相比,社会革命党人遭受了根本性的失败,而孟什维克勉强得到2万张选票,我党得到的选票比以前的选举多了11倍,得到所有选票的三分之一:
  就在不久前还遭到诋毁的、被指控叛变、卖国的、被道义上和实际上粉碎了的、至今还充斥着首都的各个监狱的布尔什维克……他们才是主要的、唯一的胜利者,他们从所有其他政党那里赢得了选民。须知,他们似乎已经被永远消灭了,再不会崛起。须知人们几乎都看不到他们了……他们是从哪儿重新冒出来的?这是什么样的魔力?(《革命札记》第5卷第193-194页)
  苏汉诺夫是这样转达对这些选举的总体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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