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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周太玄的信

赵世炎

(1921年5月24日)


说明〕此信是赵世炎同志1921年在法国克鲁梭作工时写给朋友周太玄的信。


太玄兄:

  又有两件事告诉你,并且希望你赐复:

  1.此地工界朋友对我们感情太好,然而他们不自由的身体实在令人痛心,我们为想建筑一切事的根基,亦为想感情上建筑信用起见,打算使这里边几个——大约五六人——优秀分子脱离陆军部的合同,使他们身体得自由。

  脱离合同没有别的,就是要钱。陆军部的六百法郎固然不可免,领事馆的一千法郎太无道理。他们绝不愿出(也并不是没办),他们连向领事馆说好话都不愿。最近领事又加成一千五百法郎,不知为什么,更是岂有此理。有某君已寄一千法郎去,而得回信要再找五个有职业的保人,否则还要五百法郎,真是荒谬绝伦。

  隆郅向我提议,要我写信问你,看可不可以想法子,就是想求你并再找几个——如郑毓秀、李阐邦、李光汉、齐云卿等——公共作保人,向领事馆具保这五六个人,使他们不花钱以脱合同。因为领馆李骏曾对李光汉说只要有人保是可以的。李光汉亦曾说保几个人是可以的,不过多了不行。我们想求你得便问问郑,看她能不能,她若肯为力便好办。李、齐等我们再写信去求。

  我们对被保人负责,一方面对于保人也绝对负责。这几个人我们敢断言是绝对无问题的。

  这种事实在关系太大,能做比什么还有益。

  这事如何请你赐复。

  2.袁子贞来说工会将改组。最后他们在这里又议决等到七月大会再说。袁子贞及此地办工会之孟杰亭、董国铨等对我们都极好。袁、董等屡次要我们对工会提出意见,并要我们组织一个工会来替代(因为我们新认识有许多是他们向来所不能联络的),我们却婉辞谢绝。只声明实地做小事,尽力不谈组织(我们实在苦于还站在勤工俭学界中)。

  但有一事隆郅告我,袁子贞曾对他说,捐钱之分配方法,并提及《华工旬刊》,蔡每月捐350,郑捐300,又说前请别人编辑,月薪400,后无钱又请你编辑。现在他又想请别人,这话是他这样说。袁在工会是不是什么都管,对于《华工旬刊》他亦未必有许多成见。他们写两句信,做两篇文章,都带一点“萧子升”味,热心则有之,而且极可佩服,作事与思想却极幼稚。

  旬刊现状如何?你前说你走后交鲁之,但在现时言论机关非常重要,看印刷与发行方面如何,宜竭力整顿,使复原状。你既决去门百里柳,可向他们——工会——介绍鲁之。稿子方面,我们现在与华工有密切关系,定能常供给。且近日薛世伦来信极力讨论出版事务——我们曾向他们提议合办一种出版物——他们确定很读书很多材料,可要他们也供给些,这是一个联络的方法。

  以上两事说完,再还有些事也拉杂说:

  1.李卓、李合林、陈延年弟兄(合起来说就是“华林无政府”派)等大发宣言,各派都加攻击,尽说刁钻话,说的都似是而非,很足以动人。稿子是一个姓冯的做的,他在此地作工,我们也很好。我们决定这星期日约谈话并质问他。他们中间如李合林曾通信,意见并不像宣言所说。还有一位陈宅孚上星期向我们道歉,说不赞成那宣言及以前的通告。但写信去阻已来不及了。这宣言或者你得见并攻击有《旅欧周刊》。

  2.吴明决定让他来克,临办亦移克,勤会决定支持,支持的标准就是小组织——其实真正的勤工俭学者本来只少数人。假使一千六百人现在来成个会,这个会才绝不是勤工俭学会。监督会听说成立,陈箓大过其瘾,可谓宿志已偿,但要考试看大家怎么办。真滑稽极。我们从今决不再有所表示了(或者等勤会成立以后),因为妨害太大。

  3.对华工事完全因为所谓的“同学”方面的关系,渐渐生出问题,故从此决不大做,只从小处入手,并从感情方面建筑信用,消费协社亦尚在进行。学校已将开班,名为“工余读书会”。

  4.我们现在成为众矢之的实在太苦,但只好仍努力。勤会成后就好办了(至少一百人)。我们也才可以自问,否则精神痛苦受不住,像熊自难已经算是“弱了一个”。

  5.勤会入会的现象太好,来索志愿书者绝是真诚的。我还发现有“华工”来入会,因为通信处是Groupement Chinois,但这只有欢迎。此地许多初来时便已殷殷相问“我们能不能入你们的会”?

  6.周刊仍望竭力支持不变,态度非常要紧。

  7.一月或两月以后我想慕韩兄可到此地来住。不过怕他不愿住长久,但此地熟人极多,他的令侄又在此,他又很热心华工的事,我亟望他能来替我们指导一切,所以要一两月以后,因我想我工资必很不错很可共同支持。我这话说来太唐突,但我说来确是真实并无虚伪。慕韩兄的生活也似乎以“热心奔走”的生活为最宜,可以调剂他的脑病。

  8.家里好像硬要给我寄钱来,只这一次我也不拒绝了。前回承你替我转的那封信便是这回事。三哥与二哥,西安与顺庆来往打了好几个电报(因为“二八”事陈箓打回的电的影响)说要给我汇钱。或者不久会到,信是由你转,如有由北京来的挂号信,求你代签字收入,并无妨打开,因若有钱也须在巴黎取钱,若到也存在巴黎,我除还债外别无用处。二哥任道尹署秘书,而且咨议抢人的钱,我只好不拒。太乱说了,夜亦深,我这几日很苦,遂致爱乱说以自娱!敬祝你好!

弟炎 24 mai




感谢 先知在1917 整理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