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1871年2月8日选举揭晓,议会中占压倒多数的议员是拥护君主政体者:“乡下佬”。2月17日梯也尔被任命为行政权的首脑。关于和约的辩论是悲剧性的。阿尔萨斯—洛林的代表和巴黎的共和党人代表(其中有基奈,雨果,路易·勃朗,米里哀尔)竭力反对,尤其在2月26日和约的预备性条文公布之后。法国将失去阿尔萨斯和洛林,并向德国支付50亿法朗的赔款。
  3月1日议会以546票对07 票的多数通过了和约的条文。巴黎的43名议员中有34名投了反对票。这期间全副武装的国民自卫军举行游行示威,并占领巴黎(2月26日),准备在德国人进攻时决一死战。维努亚发出威胁。但最终国民自卫军还是把巴黎被普鲁士人占领的地区同非占领区隔开了。

27.
保尔·拉法格致燕妮[1]

1871年2月28日[2]于波尔多



我亲爱的燕妮:
  …………
  我不知道在伦敦人们是否把我看成了伟大的人物,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在波尔多这儿我丝毫没有发现我的伟大,因此别以为我陶醉于荣耀而不给您写信。我把信都寄给了More[3](摩尔),但我知道全家都分享它们,而您对我实在是过奖了,我得专门写几句向您表示感谢。
  我们终于知道了媾和的条件,资产阶级大概在为自己的首领而感到自豪吧,因为多亏了这位首领的气质以及他的政治和外交才干,我们才获得了如此宽厚、如此体面的条件。多数派党团中好象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人们扬言正统派将不参加表决,此外应该注意的是,他们所有的领袖,卡特利诺,沙列特等等,都借口他们不能作决定而拒绝接受委托书;有人说奥尔良党人还在犹豫不决,该党很多党员不愿承担媾和的责任,而资产阶级共和党人则相反,他们迫不及待地愿意签字。哲学家瓦什罗尔[4]④在向义务之神作了祈祷以后,嚷道:行,我有胆量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将清清楚楚地签上我的大名。
  人民听说媾和,起初兴高采烈,现在热情大减,赔款的数目把他们吓坏了,再说也惟有这一项使我们的国会议员担心。在宣读媾和条件时,当他们听到割让土地,他们只是谦和地微微一笑,但听到50亿赔款,他们便感到惊讶和懊丧。在法国流行着一种传说,它也许会对形势产生重大的影响,老百姓中有人说,自第一帝国以来普鲁士欠法国好几十亿,为了收回这笔债波拿巴才发动战争,今天这笔债将被扣除 50亿。这个传说大概广为流传,因为我在巴黎已经听说了,在波尔多又听到人家讲,而这个传说究竟是怎么来的呢?是波拿巴自己编造的吗?那他又是怎样使它广为流传的呢?倘若果真是他搞的,那简直是奇迹。讲到波拿巴,他的影响在农村与日俱增。几乎在所有的省选举中,他的名字即使没有列在名单上,仍获得票数,但这些选票只好作废。听说在麦朗德省的一个区选举中,他竟得到5千票,所以我们看到他大叫大嚷要求全民表决。这些善良的农民们说,我们的皇帝被这些共和党混蛋们出卖了。在议会里 50 名波拿巴派的议员中至少有30个波拿巴派公认的头头,他们鼓噪一时,要求政府下台,这恰合梯也尔的心意,正统派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早就开始采取必要的措施了,只是因为他们发现议会投票中至少会有 200人弃权(原文如此),他们才停止了这项活动。科西嘉议员全部都是波拿巴派,他们如同刽子手的走狗,肆无忌惮,竟公开扬言,科西嘉为法兰西提供了两个光荣的皇帝。
  围城解除之后,巴黎人蜂拥而来。波尔多很荣幸,成了在革命中没有找到出路的年青人和显要人物的集中地,所以这儿有一种奇特的气氛。所有的人来的时候都想干一番,但他们很快发现也没有什么办法。赛拉叶一定详尽地向您谈过巴黎的政局,所以我略去不谈了。他对您谈过米里哀尔对茹·法夫尔的指控吗?现已查明,法夫尔在和一个与丈夫分居的已婚女子姘居之后,为了使他和这个女人生的孩子合法并骗取一大笔遗产,居然伪造公文书。这等事情使人听了大吃一惊。我跟兰克讲起这件事,他认为更为严重的是人们继续让这个人领导政府,我很想搞一份《复优者报》[5]给您寄去,但我连自己都没有搞到。我在来自巴黎的人给我带来的一份报纸上看到米里哀尔的指控,法夫尔、梯也尔之流实际上又以他们的方式耍了一个花招。他们的目的是出其不意地取消投票表决,为此梯也尔要求紧急处理。昨天,星期二晚上9点各个办公室一成立,每个办公室主任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份据说是刚刚收到的,留在巴黎的法夫尔打来的电报。电报中说,巴黎骚乱不断扩大。维努亚保证维持秩序,如果预备性和约能够在昨天星期二得到承认,那么俾斯麦就同意不占领巴黎。这个阴谋失败了。我们是通过特里东知道电文的。特里东作为大产业主,在他的家乡科多尔被任命为议员,他骂电报是可耻的谣言。他的办公室主任向他指出,这种用语不是议会辞令。我从未学过议会制,但也用不着多数派来教我议会语言,因为实际上他们也是非常粗鲁的。
  马隆在这儿,他是左派中最优秀的成员之一。大名鼎鼎的托伦终于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宝座。当上了议员。所以他一心只想保住他的位置。因为他是国际的代表,又因为劳动者这个字眼资产者听起来不顺耳。他就设法用另一个不怎么革命的字眼来代替。他再三和马隆推心置腹地谈这个问题,但迄今为止他没能使马隆明白改变用词的必要性,相反马隆从骨子里蔑视他。请把这一点通告杜邦,因为托伦钉住他不放。同时请告诉杜邦他的名字已公开列入国入国际的名单。他办事处的工作进行得顺利吗?
  罗什弗尔在这儿,仍旧放荡不羁(原文如此)。跟他一起旅行的马隆问他对议会有什么想法。“没有什么想法,他说,再说我才不在乎呢。我的《口令报》[6]印7万份。甘必大等着别人抨击他,以便利用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去反对巴黎的政府。左派搞了一个起诉书,他甚至给他们提供证据。”真有意思,48年临时政府受到右派指控,现在临时政府受到左派指控。
  我焦急地等着登有爸爸那篇文章(?〕的《双周评论》,我要搞节录。为什么您那么看重《派尔—麦尔新闻》?恩格斯要是在该报已站住脚。他满可以给您订到一份嘛。多谢妈妈的来信,我过一两天再给她回信。罗朗先生长胖了。他能一连睡上7个小时。
  再见 问候大家

图尔一世



  你们收到照片了吗?




[1] 原文是法文,节录。

[2] 这封信显然是3月1日写的,因为拉法格在信中讲到“昨天,星期二”查万年日历,这天是2月28日。

[3] 拉法格对马克思的绰号Mohr(摩尔)的专门写法。

[4] 实际是哲学家埃蒂耶纳·瓦什罗。

[5] 在巴黎出版的日报,1871年2月3日至3月11日、3月30日至5月24日出版。总编辑是费里克斯·皮阿。

[6] 1870年2月至5月出版的日报,1871年3月11日维努瓦勒令停刊。1871年4月1日复刊。该报的立场是反对巴黎公社成立公安委员会。总编辑是罗什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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