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50.
燕妮致劳拉

  〔1882年〕3月〔底〕 星期三
  于阿尔让台



我亲爱的劳拉:
  如果你现在(晚上9点半)看见我睡意朦胧的样子,那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及早复信,不仅你会原谅我,而且你要感谢你的福星,因为这样你可以少受点罪,可以不必经常阅读我由于困倦而写出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这些可爱的小宝贝个个脾性极好,但他们还是日日夜夜使我神经高度紧张,以至于有时我真想摆脱这没完没了地照料孩子们的重担,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愿意。我心情郁闷的时候,经常想起把我送往法林顿街的阴暗的地铁,在车上,只要哮喘不使我透不过气来,我至少还能享受读晨报的快乐,走出地铁在泥泞的河滨马路奔波时还能看看各种广告,在这荒漠的阿尔让台,我对这一切的思念之情是无法表述的。在这里我看见的只是面包商,鲜肉商,乳品商,杂品商,听见的只是他们的叫卖声。我确实认为,甚至在工厂里沉闷和老一套的劳动也没有这没完没了的料理家务那么伤身体,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过去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我知道有些女人,譬如说洛尔米埃夫人,以服家务苦役为荣,但我们女人不都是同一个类型的啊。你总是责备我有点愤世嫉俗,现在我却失去了蓬勃的朝气,男人不能使我欢喜,女人也不能使我欢喜[1]。我亲爱的劳拉,不开玩笑,我之所以那么多地讲到自己,是为了让你同情我,原谅我表面上的疏忽。其实我常常想念你,盼望你来。你的每次来访,对我,对孩子们都是很难得的,孩子们总是欢天喜地等着劳拉姨的到来,只有他们亲爱的母亲到来时他们才会那样的高兴。
  我收到箱子后给爸爸写了信,请他替我谢谢你为小帕买了漂亮的蓝罩衫,这件罩衫非常雅致。你知道,我亲爱的劳拉,孩子们出门换衣服,总喜欢穿你送的。圣诞节琼尼穿着那套漂亮的丝绒衣服(我把袖口和裤管放长了一点)神气地到雅克拉尔家去作客。在冈城的时候,他老穿那套海军服,这套衣服我刚让换下来洗。你对孩子们的衣服很有鉴赏力。至于我(也许我的钱包不允许的缘故),我常常把可怜的琼尼打扮成“醉心贵族的小市民”,我们可怜的妈妈生前常这么说。
  昨天我给恩格斯转去了阿尔及尔的一封来信,从信中知道那边天气一直不好。真是不幸!爸爸多么需要太阳啊!他的健康状况给我留下的印象使我久久不能平静。我日日夜夜想念着他。我觉得他自去年夏天以来在各方面都起了非常大的变化。我不知道他得了胸膜炎,杜西总说是支气管炎。
  多谢拉法格想到了我,告诉他即使我什么也没有阅读,他写的东西我还是读的。你关心《公民报》和《正义报》[2]上的大辩论吗?
  我觉得马萨尔的行为是放肆的和愚蠢的。
  希尔施在社会上轰动一时。自他阔了以后我没有见到过他。他的文章[3]或许在法国会产生好的影响,在亚当夫人的那种杂志上他已经讲了一切可以讲的话。见到尼姆时替我吻她,代我跟保尔热烈握手。

你的 燕妮


  琼尼寄给你很多很多的吻。快点来信告诉我你身体如何。




[1] 套用《哈姆莱特》第二幕第二场的:“人类不能使我发生兴趣;不,女人也不能使我发生兴趣”。——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2] 社会主义者对参议院正在辩论的学校法意见不一。1882年3月底昂利·布里萨克在《公民报》上著文嘲笑这个法律是无用的和专横的。艾米尔·马萨尔坚持不相信存在什么“教育的灵丹妙药”——他在3月26日的《平等报》上提出“先革命,后教育”。龙格在《正义报》3月29日这一期上作了驳斥,认为这是“头等重要的改革,是一种进步,是法国历史上每半个世纪(甚至还不止呢!)才有的一种进步。”最后盖得把这两种意见综合起来(《平等报》,4月1日),他确认这样的一种法律是为资产阶级服务的,但他认为人们可以利用它反过来对付资产阶级。

[3] 《德国的社会主义》发表在《新评论》(由茹利埃特·亚当领导的杂志)1882年3—4月这一期上,署名:“一个德国社会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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