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布朗基 -> 祖国在危急中(1871)

我们的耻辱


1870年10月29日


  梯也尔先生刚从欧洲行乞回来。这是五十天以来,他第二次出门行乞了。和第一次一样,他是两手空空回来的。他到处受到相同的接待,得到相同的答复:上帝保佑你们!”
  梯也尔先生虽然年事已高,写有巨著,但他却忘记了一国人民要求得施舍,只能像《吉尔·布拉斯》[1]中的乞丐那样,手里拿着火铳。可是,政府在伸手乞讨时,却特意表示,他手里没拿火铳。于是,人们都轻蔑地转过头去。

  的确,国防政府非常害怕欧洲把它的名称认真看待。它想方设法要使人们解除对它的怀疑,它说:“我们才不会闹别扭呢!我们怎么会荒谬地准备抵抗,从而使普鲁士人生气!我的天呀,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人看了?简直把我们当作革命党了!”
  于是,梯也尔先生在欧洲的大路上风尘仆仆,到处恳求和平。
  政府伸出一双白手给大使们看,要使他们相信,这双白手没有在巴黎碰过枪炮,也没有为了制造枪炮的罪恶目的而动过钢铁。

  为了让威廉称心如意,市政厅没有运进巴黎一枪一炮。它听任阵地炮堆积在海军的军火库里。它拒绝接受英国提供的沙斯波式步枪。它在堡垒的垒墙、前沿和周围没有挖过一锹土。直到儒尔·法夫尔在俾斯麦的客厅里受到侮辱以前,抵抗的准备连影子也没有。
  在色当一战中,我们的军官丧失殆尽。有五、六千名波兰军官挺身而出,要为我们训练新兵,这是多么宝贵的意外财富!政府为了求得威廉的欢心,拒绝了他们的帮助。
  可是,政府的调门越低,俾斯麦的调门就越高。市政厅在压制抗战事业,而普鲁士人却狂妄地指责市政厅,说它的演说和措施在鼓动抗战。他们以法兰西的主人自居,命令召集乡绅议会,要全国在恐惧的健康环境下发表意见。
  政府开始服从了,后来由于害怕巴黎,又缩了回去。附庸们居然造起反来了,这激起了俾斯麦的狂怒。他怒气冲冲地训斥他们,说他们是革命党,简直是造反。他差一点要把他们送军事法庭审判,以叛国罪论处。这一切真是人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

  儒尔·法夫尔在费里埃尔受了侮辱后,发了几句怨言,这更使普鲁士人怒火冲天。即使是抗命的奴仆,也没有象儒尔·法夫尔那样受到如此粗暴的惩罚。什么!挨一顿鞭子就抱怨,到巴黎人面前去痛哭,好让他们由于同情你而发怒!这岂不是奸诈透顶了吗?俾斯麦请各国的君主都为这项叛逆罪作证。

  法兰西已经堕落到如此的地步,居然甘心让她的所谓代表挨别人的鞭打,假如人们对此不是怒从心起,那位容克地主一定会被人取笑的。
  谁交给了儒尔·法夫尔先生这个耻辱的使命呢?他是以律师的身份自告奋勇地去承担这个使命的。
  威廉反复说过,有什么样的民族,就有什么样的政府,这句话算是他碰巧说对了。至少这对普鲁士是适用的。国王和民族真是配对成双的了。
  我们忍气吞声地蒙受的耻辱,难道不是我们自找的吗?听了法夫尔律师要求法官们从宽发落法国人民的那篇演说词,人们只掉了几滴眼泪,却毫不义愤填膺。人们的双手被普鲁士人的戒尺打得通红,却还在发誓说要战斗到底。唉呀,我们惯于挨打,表皮都被打起老茧了。




[1] 法国十八世纪著名小说家勒萨日的作品。——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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