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布朗基 -> 祖国在危急中(1871)

政变


1870年11月23日


  围城日紧。饥荒逼近。结局已出现在地平线上,很快就可以看到全貌了。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为此感到高兴,那些为这个结局作好准备的人已经不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策划,而是半公开地进行活动,但他们却是谨慎的人。十月三十一日事件使他们获得了力量,他们以波拿巴和巴赞为榜样。

  由此可见,一场政变即将发生。谎言和欺骗再也不能麻痹人了。在显而易见的事实面前,人们睁开了眼睛,并且确信无疑了。人们看到灾难在逼近,或许一次最后的挣扎还能够把灾难以及卖国贼们一扫而光。

  现在是采取非常手段的时候了。今天早晨,大家见到了其中的第一项措施:“禁止张贴一切政治标语。”而这不过是开场白,禁令的第一条。禁令的第二条将不会长久地停留在口头的威胁上。请听:
  “根据戒严法的规定,军事首脑有责任查禁一切对军队和公民产生恶劣影响的出版物……”

  每个人都应该懂得,象特洛胥先生那样的伟大军事首脑不会凭空考虑的……而且他并不是那种只是没完没了地考虑的人。
  考虑到……他可以随意地拿它的刀柄塞住他所不喜欢的人的嘴巴够了以后,他就要采取行动。禁止张贴的命令之后,接踵而来的将是禁止印刷的命令。

  此外,由于说话的权利同写作的权利一样有害,集会自由将同出版自由一样被送进坟墓。这样一来,伟大的特洛胥将成为一个完人。到处都将是一片颂扬之声,到处都将是奉献给他的桂冠。
  在饥饿的帮助下,一切条件即将成熟。到那时,我们将会看到色当、麦茨、巴黎三幕剧的第三幕,这三幕剧分别由三位无与伦比的杰出演员波拿巴、巴赞和特洛胥向欧洲演出,其结局是普鲁士国王得益,法兰西民族受害。
  首都将大开城门。德国皇帝威廉国王陛下,弗里茨和弗里德利希-卡尔亲王殿下,俾斯麦伯爵先生阁下和莫特克伯爵先生阁下将光荣地进入善良的巴黎城。陪同他们的有未来的法兰西元帅、复辟了王位和神权、灭绝了巴黎人种的赫赫有名的特洛胥将军。
  我看,特洛胥在这场值得纪念的战役中用所杀掉的巴黎人的脑袋换来的报酬,将比捕鼠人在阿尼埃尔的阴沟里杀死同样数量的耗子所得到的报酬还要高些。普鲁士国王陛下和其他信奉基督的国王陛下们决不会对君主制和宗教的这位救星吝于施舍。否则,岂不是忘恩负义,因为正是这位救星把君主制和宗教从远方请了回来。

  这里且不谈临时政府中的配角们。他们将同一八四八年那时一样,也得到一份奖赏:先在屁股上挨一顿大皮靴,作为牺牲者的光荣印记,然后允许他们向国王陛下宣誓效忠,并在国民议会的议席上第三次获得政治的清白,——假如他们有幸活到一百一十岁,还可以再次登上市政厅的宝座。这是毫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古话说得好:“人以羞耻为生,不以羞耻而死。”凭着他们那一套犹大的本领,他们能够做到永垂不朽。
  不久前,色当麦茨巴黎悲剧的第三幕演出者,在公布反报刊法令的同时,翻印了一份在凡尔赛出版的普鲁士报纸。他说:“这是政府收到的第一份报纸。”让这个谎言同以往的谎言一样见鬼去吧。我们祝它一路顺风。
  其实,我们对于我们的独裁者殷勤地把这期报纸全文翻印感到高兴。据他看来,这期报纸明目明白地表达了敌人的想法和希望。确实,报纸的话说得比他自己所想像的更明白,下面这一小段不太谨慎的话就是证据:
  “柏林驻外省记者报导说,关于向巴黎发起攻击的问题,命令肯定将要下达,但将在最合适的时机下达,这要考虑到各种情况,尤其是要考虑巴黎内部事态发展的情况。”

  “肯定?”不见得!正如普鲁士人的亲信所天真地承认的那样,一切都将取决于“巴黎内部事态的发展”。假如巴黎乖乖地让特洛胥带领到既定的地方去,克虏伯大叔就不会发脾气,而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但是,假如巴黎人在发觉他们要被牵到集市上去的时候,敢于起来反抗,不听牧羊人的话,而擅自搞乱仪式的程序,那么,克虏伯大叔就要说话了,这样,事情就会办得比耶利哥的羊角声还要快些。
  克虏伯大叔在他的岗位上已有三个星期了,一直没有说话。他像牧羊人的狼犬那样,不屑于回答供人取乐的小狗的汪汪吠叫。争取时间,这是主要的。等到食橱空了,小狗们就叫不起来了。事情也可以就此结束,无须克虏伯的粗暴干涉,因为粗暴的干涉会使软心肠的人们感到有点难过。
  好吧!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令人肃然起敬的报纸把戏演得妙极了。这些报纸既是好战的又是和平的,一只眼睛露出威胁的神情,另一只眼睛却在微笑。它们每天有一篇文章主张和平,另一篇文章主张战争。这真是使那些容易上当的傻瓜们既气急败坏又心安理得的最妙的办法了。向各国人民提供喜剧的巴黎,从来没有向欧洲演出过这样一场戏,它一定能够获得悲喜交集的双重效果,这真是艺术的顶峰和无以复加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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