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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的政府


1870年11月29日


  政府无视累累的罪证,无视公众的呼声,一味为巴赞辩护,这究竟是为什么?根据初步的揭露,政府曾威胁要把那些污蔑我们的光荣战士的人送交军事法庭审判。并且,为了替这位被污蔑的光荣战士报仇,一家报纸几乎横遭血腥的洗劫。而市政厅对于投降活动,对于最近的种种黑暗阴谋,是完全知道的。
  后来,这位前元帅的阴谋已经真相大白了。除了他的同伙以外,任何人都不再怀疑了;而他的同伙们却毫不气馁,继续策划阴谋。英国的报刊更是一马当先,疯狂地向着巴赞的控告人发起冲锋。
  共和党人当然是这场冲击的主要对象,这是不用说的了。在下流小报的配合下,英国报刊对十月三十一日的蛊惑者开了战。政府随时准备接受它们的命令。根据《费加罗报》的要求,政府决定由波拿巴公司出品的预审法官受理十月三十一日事件。
  对于十月三十一日夜晚的事件,政府的先生们对这些刀笔吏们已经作了什么有意义的叙述呢?他们或许会痛快地把他们的敌人嘲弄一番。那天晚上,他们的敌人占领着一个炮台,由于担心发生内战和轻信了诺言,自动撤出了炮台。他们或许会把那些不长眼睛、不长耳朵的傻瓜们好好地取笑一番。这些傻瓜居然相信两个月来一味出尔反尔的人的忠诚老实。此外,法官们或许会向骗子手们讲述,他们怎样玩了花招,把犯人和证人一起牵扯进去,从而向他们逼取假供和伪证。

  我们可以打赌,这些没有信义的人决不会良心发现,决不会后悔他们糟踏了世界上最神圣的东西——战争公约。这项用以限制武力的唯一约束一旦被践踏,还有什么希望、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无限制的流血呢?在文明世界里,谁破坏了这些不可侵犯的保证,谁就被认为是没有信义和没有荣誉的人,这样的人是一定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
  对此,十月三十一日的背誓者当然并不放在心上。由于达成了协议,他们有些人获得了自由,另一些人则取得了政权,他们大家都成了胜利者而趾高气扬。从此以后,这项协议对他们只是耻辱的回忆。这些食言自肥、背信弃义的人接连四天布置了陷阱,对敌人实行突然袭击,为自己报仇雪恨。他们犯下这样的罪过,是长久不了的。他们已经陷入了反动派和外国的控制之下了。
  保皇党人向他们发号施令。外国的政府也以建议的形式向他们下达命令。俾斯麦在他的《导报》上发出了训令,要他们消灭共和党人。俾斯麦已经不以消灭十月事件的被捕者为满足了。欧洲的反动派又开列了要受到惩处的第二批蛊惑者的名单。人们已不再掩饰。图尔的政府代表团终于懂得了祖国的危险处境,单凭这一条它就足以被宣布为非法。它竟敢要外省摆脱萎靡不振的状态,号召它们援救共和国,购买武器和弹药。这是对鼓吹秩序和君主制的普鲁士人的反叛。
  对于这些阻碍贩卖停战和投降的新革命党人,皮卡尔先生的报纸横加斥责,并挑动温和派群起而攻之。这些搞阴谋的老手们,手段是何等的巧妙!他们自己是普鲁士人的同伙,却喋喋不休地大骂普鲁士奸细。不过,他们说话的那种腔调,让人感到矫揉造作、虚情假意,就像戏子在演戏一样!他们的举动,不禁使人想起,拉格朗日的帮凶们对着弗拉卡瑟上尉[1]的社会主义所发出的狺狺狂吠。

  英国的报刊跟着随声附和地喊叫。它们狂怒得喘不过气来。怎么,法兰西没有死去!她又张牙舞爪地站立起来了!她在征集军队,而且是配备着大炮的军队!她不再使人怜悯了。她墓前的那些虚情假意的祷告无须再念下去了!但这又多么可怕呀!市政厅在动什么脑筋?赶快,快把十月事件的被捕者处决掉,再开始处决十一月的那批人。

  十一月的那批人,就是甘必大及其朋友们。这堆能想到?现在轮到他们了。反动派已经准备就绪,马上要拿他们开刀。反动派已等不及先处决贝尔维尔那伙人了。危险十分紧迫。该死!普鲁士人在外省碰到了对手,这些对手不是投降分子,而是既没有卖身投靠又没有被人出卖的战士。少说废话!皮卡尔和克雷松[2]快来帮忙!
  皮卡尔兄弟们的这份报纸的战争叫嚣在历史上是空前的。他以三大栏的版面擂起了冲锋战鼓,继而用一行字把敌人打垮了以后[3],就以胜利者的口吻宣告:“列强将在谈判中更好地帮助我们。——列强将为我们争得更好的和平条件。——列强将以更加明确的态度处理我们的和谈事务。”

  这份好战的报纸猎取胜利的桂冠,无非是为了把它们奉献于列强们的脚下,以便加紧策划他们的外交阴谋。不用说,九月四日以来,经过出访费里埃尔和矮个子的长途旅行[4]以后,法兰西就不再指望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我们不幸的祖国,在儒尔·法夫尔先生和梯也尔先生的护理下,奄奄一息地被抬进四个中立国的医院,完全交给这些大夫们去医治。治疗工作就由他们绝对领导。
  无论如何,不能让病人任性。否则,医生就不能负责把他治好。何况,对这样高明的大夫,也不应冒犯。大夫可能会发脾气,而大夫发了脾气,对病人是危险的。
  这就是不称职的市政厅政府向人家磕头下跪给我们带来的好处。这使我们从属于欧洲。今天,主管我国事务的是欧洲,它已经习惯于把我们当作未成年的孩子和法定受监护的人看待。
  至少,人们总可以从这些监护人那里得到一点东西吧!可是,他们只是与我们为敌,与其说愿意保护我们不受勒索,不如说更愿意同勒索者一起分脏。现在是法兰西自己掌握自己命运并把聚集在她的床头和遗产旁边的那伙商人赶走的时候了。




[1] 法国和意大利流行的喜剧中的人物,性喜吹牛、夸大,实际上却总是受人欺侮。——译者

[2] 爱内斯特·克雷松(1824-1903年),律师和政治家,1870年时曾任巴黎警察局长。——译者

[3] 这里,作者语意双关,也可译成“他以三路大军发起了冲锋,继而全线击溃了敌人以后”。——译者

[4] 这里指的是梯也尔去欧洲各国进行的求和活动。——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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