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 -> 第2卷 共产主义者同盟文献 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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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沃韦)给燕妮·马克思(巴黎)的信

(1849年7月25日)



1849年7月25日于沃州沃韦

亲爱的马克思夫人:
  您和马克思想必都会感到奇怪,我这么久没有给你们一点音信。原因在于:就在我从凯撒斯劳滕给马克思写信[1]的那一天,传来消息说,霍姆堡已被普鲁士人占领,因而同巴黎的联系被切断了。当时我不能再发信,就到维利希那里去了。在凯撒斯劳滕,我本来没有参加任何所谓的革命活动[2];但是当普鲁士人到来时,我就情不自禁地参加了战斗[3]。维利希是唯一有些才干的军官,于是我就到他那里去,做了他的副官。我参加了四次战斗,其中有两次,特别是拉施塔特会战[4],是相当重要的;我发现,备受赞扬的冲锋陷阵的勇敢是人们能够具备的最平常的品质。子弹飞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在整个战役中,虽然有不少胆怯行为,但我并没有看到有多少人在战斗中畏缩不前。而更多的却是“蛮勇举动”。总之,我幸运地摆脱了各种危险;不管怎样,《新莱茵报》方面有一个人参加了战斗是件好事,因为所有的民主派无赖当时都在巴登和普法尔茨,而目前他们正在吹嘘他们所没有干过的英雄业绩。否则,又会有人叫嚷什么《新莱茵报》的先生们胆子太小,不敢参加战斗。可是,在所有的民主派先生当中,除了我和金克尔,没有一个人参加过战斗。金克尔加入我们的军团当了火枪手,他干得很出色;他在第一次参加战斗时头部被枪弹擦伤,并被俘。
  在我们的军团掩护巴登的军队撤退以后,我们比其他所有部队都晚24小时进入瑞士,于昨天到达沃韦这里。[5]在战役中以及在进入瑞士的行军途中,我根本无法写信,甚至连一行也写不了。但是现在,我要赶快报告一下情况,尤其是赶紧写信给您,因为我在巴登某处听说马克思已在巴黎被捕。我们看不到任何报纸,因而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我根本无法断定。您可以理解,我为此多么焦急不安,我急切地恳求您消除我的不安,把有关马克思的命运的确实情况告诉我。因为马克思被捕的这个传闻我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我仍然希望它不是真的。不过,德朗克和沙佩尔都在监狱里,对此我几乎是深信不疑的。总之,如果马克思还是自由的,那就请您把这封信转交给他,并请他马上给我写信。如果他感到在巴黎不安全,那么他在瓦特州[6]这里将会是十分安全的。政府本身自称是红色的,是不断革命的拥护者。日内瓦的情形也是一样。曾在美因茨军团里担任过指挥官的那个特里尔人席利,目前就在那里。
  如果我能从家里搞到一些钱,那我很有可能到洛桑或日内瓦去,然后再考虑以后怎么办。我们那个曾经勇敢地作过战的部队现在使我感到腻烦,我在这里简直无事可做。维利希在战斗中勇敢、沉着、机智,并且能迅速而准确地总览全局,但是在不作战时他却或多或少是一个无聊的意识形态家[7],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者”[8]。军团里能够谈得来的人大都分配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愿我能确实知道马克思是自由的!我常常这样想,处在普鲁士的枪林弹雨中的我同在德国的其他人相比,特别是同在巴黎的马克思相比,危险还是小得多的。因此,谢态立即使我摆脱这种不明真相的处境。

您的 恩格斯

  来信寄瑞士沃韦德国流亡者弗·恩格斯收(如有可能,就用寄到蒂永维尔或梅斯的信封)。
  燕妮·马克思,父姓冯·威斯特华伦收。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1849年7月25日给燕妮·马克思的信(末页)【图(略)】



手稿
莫斯科苏共中央马列主义研究院中央党务档案馆,F.1,op.1,Nr.30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德文版第27卷第501—502页,
参看《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第59—61页)




[1] 指恩格斯1849年6月中旬给马克思的信,这封信没有保存下来。——编者注

[2] 这里说的革命活动是指维护帝国宪法运动。这是1848—1849年德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最后阶段。以普鲁士为首的德意志各邦拒绝承认法兰克福国民议会于1849年3月28日通过的帝国宪法,但是人民群众认为帝国宪法是唯一还没有被取消的革命成果。1849年5月初在萨克森和莱茵省,5—7月在巴伐利亚的巴登和普法尔茨相继爆发了维护帝国宪法的武装起义。6月初,两个普鲁士军团约6万人与一个联邦军团开始对两地起义者实行武力镇压,而法兰克福国民议会却不给起义者任何援助。1849年7月,维护帝国宪法运动被镇压下去。——原卷末注

[3] 1849年6月初,恩格斯来到普法尔茨临时政府所在地凯撒斯劳滕。在那里,他拒绝担任临时政府为他提供的文职和军职。随后他前往奥芬巴赫,参加巴登-普法尔茨革命军。——原卷末注

[4] 拉施塔特会战发生在1849年6月29—30日,巴登革命军和普鲁士军队在拉施塔特城下展开了最后一次激战,被包围在拉施塔特要塞的巴登革命军坚持到7月23日才无条件投降,德国1848—1849年革命就此结束。参看恩格斯《德国维护帝国宪法的运动》第四章《为共和国捐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2版第10卷第719页)。——原卷末注

[5] 巴登-普法尔茨起义失败以后,恩格斯所在的维利希军团于1849年7月12日作为革命军的最后一支部队在洛特施泰滕越过瑞士边界,7月24日到达沃韦,在那里驻守了一个月。——原卷末注

[6] 瓦特州(Waadtland)即沃州(Vaud)。——编者注

[7] 马克思和恩格斯把那些抱有唯心主义观念、认为思想具有独立作用而不懂思维和意识对物质现实的依赖性的哲学家、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称为意识形态家。“——原卷末注

[8] 指“真正的社会主义者”的论调。卡·格律恩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1846—1847年间,他在巴黎德国工人中散布“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市侩温情观点,同时也大力宣扬蒲鲁东的小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真正的社会主义”是从1844年起在德国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间传播的一种反动学说,其代表人物有卡·格律恩、莫·赫斯和海·克利盖等人。“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崇拜爱和抽象的人性,拒绝进行政治活动和争取民主的斗争。他们把假社会主义思想同沙文主义、市侩行为和政治上的怯懦结合起来,否认在德国进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必要性。在19世纪40年代的德国,这种学说成了不断发展的工人运动的障碍,不利于实现当时的主要任务,即团结民主力量进行反对专制制度和封建秩序的斗争,同时在进行革命的阶级斗争的基础上形成独立的无产阶级运动。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6-1847年对“真正的社会主义”进行了不懈的批判。——原卷末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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