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库恩·贝拉 -> 文集《匈牙利社会主义革命》

无原则者的代表大会



  我们匈牙利共产党人曾经有过一位早期的匈牙利战士,他的名字叫弗兰克·列奥,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都在怀念他。这位早期战士曾当过巴黎无产阶级公社的劳动部长,是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马克思的朋友。对于作过百分之五十妥协的匈牙利社会民主党人来说——他们认为无产阶级政党的任务不是进行阶级斗争,而是与统治阶级搞小笔交易——,即使提到弗兰克·列奥这个名字,也是令人难堪的。因为他在进行了短暂的工作之后,对党的现领导的合格前辈们感到十分厌恶,并且永远离开了匈牙利。他在走以前说:
  “我宁愿死在巴黎的阴水沟里,也不愿同这个病残救济会一起生活和工作。”
  当我们接到关于召开匈牙利社会民主党代表大会的简单通知时,我们不禁想起了弗兰克·列奥[1]的这些话。他们在无原则上再加上无原则,在叛卖上再加上叛卖。他们不是放手发动群众大胆采取革命行动,而是在损害无产阶级利益的情况下搞小笔交易,尽管匈牙利已经具备了采取革命行动的一切原因和基础。
  马克思曾经用来批评法国小资产阶级和工人姘居而产生的所谓社会民主党的话,今天用来批评匈牙利的官方社会民主党的政策是最恰当不过的了:“无产阶级的社会要求已失去革命的锋芒而获得了民主主义的色彩,小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要求失去了纯政治的形式而获得了社会主义的色彩。这样就产生了社会民主派。”[2]
  在召开奥地利皇帝兼匈牙利国王的社会民主党的代表大会之前,曾经发生过一些“违章”事件。这些“违章”事件(维尔特奈尔的话)是:不顾党领导集团的反对,举行了群众罢工[3];激烈反对党领导集团同政府讨价还价;最后则是公开透露了党领导集团和地方工人举行代表会议的情况——这已不仅仅是群众罢工一类的“违章”问题,而简直是亵渎圣上的罪行。
  于是,党的领导人辞职,并在一月群众罢工后举行了代表大会。《社会革命》已经根据第一手材料报道了这次代表大会的情况。我们认真研究匈牙利官方社会民主党的政策,并不是为了党的领导层,也不是为了这个由党、工会和病残救济会官员及其助手们所组成的所谓代表大会的团体,而是为了匈牙利的革命工人阶级。适应垄断企业需要的社会民主党领袖何压制一切批评,对提出批评的大进行迫害,在这里是没有讲原则的习惯的。同政府单独妥协之启,这些商人所挨的耳光并没有因为一致的选举就不存在了,用他们常用的老办法是压制不了别人说话的,不论是卑鄙无耻的袭击,小恩小惠的收买或者开除出党,都不行。我们已经有准备了……
  从理论角度很难批评党领导集团的政策。他们把妥协政策提高成为原则,是经不住任何批评的,也不值得从理论上去进行阐述。
  自从匈牙利无产阶级通过十年的革命行动和九十年代英勇壮观的斗争,赢得了政治威望和政权后,匈牙利社会民主党一直在利用一切机会破坏工人的独立行动,使所有的群众斗争都半途而废。它把无产阶级奉送给既能“破坏宪法”又能“保护宪法”的党。这种婊子政策一方面依靠党和工会的官员,另一方面依靠偷偷溜进病残救济会财库的、完全脱离无产阶级的那些人相互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并在这些基础上生产长虫的果子。阶级斗争被遗忘了,工人在争取选举权斗争时所爆发出来的革命力量遭到了党领导集团的压制。取消群众罢工:这种事党领导集团是会做的。
  安德拉希不同意,奥波尼不同意,瓦若尼也不同意,因此,群众罢工必须取消。聪明的克制,伟大的政治胆略,小心翼翼地回避革命这个字,只是有时偶而地威胁一两句:“如果你们不给我们选举权,我们就要做不听话的孩子了。”这就是党领导集团的一贯政策。
  一方面是官吏队伍,另一方面是坐在共济会包厢里同大商人、工厂主、银行经理共饮美酒的“博士先生们”。他们同无产阶级革命毫无共同之处。
  大战爆发后,党领导集团的政策只考虑一条:保证党及其周围所属的官员们不受战争之害,保证“党的贸易企业”不关闭。《人民之声报》的编辑高拉米·埃尔诺大叫大嚷地攻击那些想在党内搞破坏的人,这是很自然的事。在大战期间,匈牙利没有监禁过任何一个社会民主党领袖,而其他国家,甚至象比利时这样的国家,也有社会民主党人“坐过牢”。其实在匈牙利也很清楚,这场战争不是“为了保卫祖国”,而是为了掠夺。
  无原则的生活伴侣就是胆怯。党领导集团在仓库里储存了大量这样的商品。
  查理皇帝对忠于奥地利皇帝兼匈牙利国王的社会民主党是非常欣赏的。老李卜克内西[4]说,敌人的态度是衡量无产阶级行动正确与否的最好标尺。资产阶级刽子手集团的头子——皇帝感到满意,这就是衡量党领导集团叛卖的标尺。帝国主义并没有躲开匈牙利。党领导集团对不掌握任何最起码权利的无产阶级的叛卖实在是史无前例的,尽管匈牙利的情况同整个帝国主义世界的情况完全一样。在匈牙利,资产阶级、有产阶级是一个统一的反动集团,它竭尽全力反对工人阶级要求任何一点权利和福利的企图。
  经过四十年的斗争后,匈牙利的工人还是得不到选举权。他们不会投票选举那些把他们从头到脚全部出卖给统治阶级的人,不管是奥波尼、瓦若尼,还是雅西·奥斯卡尔。
  只有无产阶级革命才能带来权利和解放,而且带来的决不只是选举权。这场革命的第一个牺牲品将是官方的社会民主党。在无产阶级解放的道路上,必然会躺着无产阶级敌人的尸体……


《社会革命》[5],1918年4月8日。





[1] 一原文如此。指的是弗兰克尔·列奥。

[2] 马克思:《路易·波拿巴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152页。

[3] 社会民主党领导人用空洞的许诺破坏了1月18日开始的罢工。

[4] 威廉·李卜克内西(1826年—1900年),卡尔·李卜克内西的父亲。

[5] 俄共(布)匈牙利小组在莫斯科出版了《社会革命》报,编辑为库恩·贝拉和萨姆埃里·蒂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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