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邦契-布鲁也维奇《忆列宁》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和“林间空地”国营农场[1]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住在马里采勃罗多沃
政府从彼得格勒迁至莫斯科之后,临近1918年夏季,列宁觉得异常疲倦,以致不得不同意他周围所有人的意见,必须度夏季休假。根据列宁的请求,我着手挑选一个非常幽静同时又优美的别墅地方,在那儿列宁可以摆脱日常工作,在乡村的宁静中休息一下。当务之急是能让列宁好好地休息一下,同时必须使列宁免受当时到处蠢蠢欲动的白匪分子、叛乱部队、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和无政府主义者的谋害。
我找伊万·伊万诺维奇·斯克沃尔佐夫-斯切潘诺夫,很久以前我就非常了解他,他是莫斯科的老住户,对莫斯科的整个郊区十分熟悉。我把选择地点的目的告诉了他,我们从人民委员会的汽车场乘坐汽车,就出发了,按他的建议,沿着雅罗斯拉夫公路到达塔拉索夫卡村,到那儿的索洛维约夫医生的一块不大的领地,它叫马里采勃罗多沃,位于卡马罗夫卡新村附近,恰好在克利亚齐姆河岸。途中伊万·伊万诺维奇对我讲述,他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因为他是这儿出生长大的,而且他早已过世的父亲曾经是手工业工厂的管理人,这个工厂就在这块领地里。这家工厂倒闭了,因为它的厂主是一个固执的、专断的商人,生产出色的丝织品、锦缎和天鹅绒,他无论如何也不肯使用蒸汽发动机,认为它是德国人发明的,而邻近的著名厂主萨波日尼科夫的工厂,使用了欧洲的生产方式,当然就吃掉了周围所有类似的手工业工厂,其中也包括这家工厂。
我们经过这个令人神往的松树林,最后到达这块不大领地的大门前,伊万·伊万诺维奇对我说,我们进到了萨尔特契哈的古老领地、她的夏季公馆,在这里她不折磨自己的农奴,不用熊和狼来伤害他们,在她的冬季公馆里她折磨他们,而只加害那些没有满足她在夏季的古怪和任性的要求的家仆。
我们就这样地到达了俄国农奴制历史上颇值得纪念的真实的历史胜地。
我们突然地到来,惊动了当地的居民。管院子的人及其一家以及另外几个人都认识伊万·伊万诺维奇·斯克沃尔佐夫-斯切潘诺夫,而且热情地欢迎他。伊万·伊万诺维奇领我看那个破旧不堪的小房子,他就出生在那里,他父亲曾住在那儿。我们急忙地察看一下另外一些一层的石头房屋,就其整个外貌很像古老的手工业的厂房……在其对面是一座高大的阔气的夏季邸宅,据说萨尔特契哈曾在那里设宴狂饮和作威作福,在底屋有一个保存得完好的半明半暗带拱顶的厨房,这是十八世纪末叶的建筑物,这里住着对这个野兽般的女地主切齿痛恨的家仆。高大邸宅并不舒适,有宽阔的大厅、走廊,我们立刻离开了这所邸宅,心里明白列宁不应住在这里。
我们看中了一所新的现代的别墅的二楼,一楼是石头建筑的。我们大致考虑一下,如何在这里安排列宁、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和玛丽亚·伊里尼奇娜。伊万·伊万诺维奇曾想全家迁到他出生的那所小房子里住。我们给列宁准备的房屋的楼上另一半,我打算和家人夏季住在那里,我们决定把列宁的卫队安排在楼下住。
周围是壮丽的古老公园树木的喧哗声,公园里到处杂草丛生,它的主人对它毫不经心,可以看见许许多多刮倒的树木,这在公园里可以碰见,不仅在茂密的树林里,而且到处都能碰到杂乱堆积的树木。在林间空地上和在小路上横着奇形怪状地倾斜折断的树木,躺着树根掘出的百年大树。所有这些都腐朽要烂了。我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回答说,女主人心肠极其“慈善”,因为砍伐任何树木她都可怜;她等待树木自行倒下,那时她逐渐地把它锯成木柴。
在这里停留了一阵,察看了邻近的古老森林以后,我和伊万·伊万诺维奇得出结论,这个地方作列宁休息用,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我仔细地观察了道路和周围环境,我头脑里盘算着如何在这里组织列宁的卫队,于是我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回到莫斯科。
当天我就向列宁报告说,供他消夏住的地方找到了,一切我们都已准备就绪,再过几天就可以迁去。
在列宁迁去之前,我到那里去过几次,察看房屋的陈设。我了解列宁的兴趣,知道一切应该从简,无需什么特别的家具。在列宁和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的房间里摆着普通的铁床,它是同木板和床垫一起从克里姆林宫运来的。这是所谓士兵床,床上铺着最普通灰色带紫条的被子。
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一向随身带着一个小枕头和手提箱,列宁常自带一个小枕头,因为玛丽亚·伊里尼奇娜和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每人两个枕头,而列宁则一个。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常说:“又拖着一个小枕头”。
在一个极普通深褐色手提箱里,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装一些必要的化妆品。
在列宁的床头,靠窗摆着一张不大的桌子,一个普通白色小桌子,甚至没有油漆,有一个抽屉。这里放一小瓶墨水,一只钢笔,一只铅笔,便条本和纸。他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放到抽屉里。在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的床边摆一张大一点的桌子,也没上过油漆、白色的、放在屋中间,铺着一个毛边本色桌布。
房间里有三把木椅子,窗上没有挂任何窗帘。
在玛丽亚·伊里尼奇娜的房间里右边放着床,左边墙角里放着一张和列宁那儿一样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圆镜。我记得,我对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说:“让您受委屈了,没有镜子。”
“为什么,两个人一个镜子够用了。”
在玛丽亚·伊里尼奇娜的房间里有一把黄色的维也纳安乐椅,列宁有时把它搬到他的凉台上,有时搬到我们这里。当茨甘科夫摆上一把华丽的安乐椅时,列宁说:“搬走!为什么给我一把这样的安乐椅!”
在隔壁传达室里放着几把椅子,在左边角落里有一桌子,桌上摆着一个盛着水的长颈瓶和两个玻璃杯。
在天气不大好的时候,列宁喜欢在这里喝茶。
在多雨的天气,孩子们在走廊里玩,列宁有时也同他们玩球。
灯是普通的煤油灯,放在金属架上,“闪电”型的,带绿色灯罩。
我不记得,是否有电话。至多这里有一台军用电话,从索洛维约夫的住宅接过来的。列宁想住得离电话远一点。
列宁在休养地竭力避免接电话;如果有谁来电话,他就让我接电话。
“若休息,就好好休息,”他说,“若工作,就好好工作。”
他也责备我们:我们往往在休息日坐着看书,而他要我们不读书。
在这里列宁什么著作也不写。有时到他那儿去请示工作,而他说:“不要紧,明天再办。”
阅读随身带着的小说,当然也看报;散步时,把报纸夹在腋下。
在楼梯底下有个小平台,它的窗户朝着花圃,花圃里有丁香、金合欢和花坛里的花。附近有一个板棚,在那里我们准备好两辆汽车,而且其中一辆的专职司机是吉尔,我坐的另一辆汽车,司机是里亚波夫。
在下面一楼住着克里姆林宫卫队的四个拉脱维亚人共产党员,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而且是完全忠诚可靠的同志,他们要在房屋周围守卫,列宁有时散步走得很远,他们要保卫他,可是保卫时,还得不被他发现。通常他们要比我们早一些时候来到。我们星期六晚上来,当我们离开时,卫队就乘火车去莫斯科。
列宁提出如何料理家务的问题,我已故的妻子维拉·米哈伊洛夫娜说家务由她负责。列宁和往常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提出一个条件,要我们在这里过同志式,平分伙食费的生活。
我了解列宁,知道在这方面丝毫不能反驳他,于是我说:“好极了,就这样办吧!”于是我们就把他们来的那些日子的支出都记了账。
列宁要我作他的出纳员,将一切开支准确地记下来。在别墅里,我们都一起就餐,一人每天十七卢布。保姆给我们烧饭。
我们的公社里有:列宁、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玛丽亚·伊里尼奇娜、维拉·米哈伊洛夫娜、女儿列丽娅、我和保姆(乌·阿·沃罗比约娃),当然还有来客。
汽车司机的薪金在服务站领。来一次给他十卢布。一半由我付,另一半由列宁付。如果是两辆汽车,那么每人付自己乘的汽车钱。列宁时常进行“突然检查”,看我是否都记账了。如果我把什么忘了,就责备我。我说我保证晚上就记上。
“又会忘记的!所有这些又要您一人负担。这样绝对不行,一切都应我们共同负担。”
他非常喜欢保姆作的饭菜,她确实是一个手艺高超的烹饪能手。她作的松软小白面包和咖啡,列宁称它为“无价的”、“无与伦比的”面包。保姆非常注意为他做好饭食。用彩釉小瓦罐给他做酸牛奶,豌豆肉饼或果子泥、馅饼、小面包和非常可口的克瓦斯。列宁谈到它时说:“瞧多好的克瓦斯,不需要任何别的酒类了。它非常解渴。”
食品非常紧张,肉食几乎完全没有。我们自己有个菜园。大家都在那里劳动。列宁挖了几个小畦子,而保姆——土地、花园和菜园的爱好者在庄园里选择一块肥沃黑土地;红军战士从旧牛棚里和马厩里运来了厩肥。我从一个菜园爱好者那儿弄到了菜种,他住在莫斯科附近,他因培育良种四季萝卜、黄瓜、西红柿、甜菜、芜菁、菜花而出名。我们得到这些菜种之后,在5月我们就耕种菜园,我们的菜园长出特别好的蔬菜。“冰箸”四季萝卜是非常洁净的,列宁特别喜欢它的外形和多汁的味道。
我向他揭开了我们菜园的秘密,从前我经营过菜园。蔬菜特别多,不仅够我们吃的,而且连住在这里的,住在索洛维约夫医生从前领地上的伊·伊·斯克沃尔佐夫-斯切潘诺夫一家也吃我们的蔬菜,还有两个汽车司机也吃我们的蔬菜。
我把整筐蔬菜运到市内,交给合作社,由他们决定给我们多少牛奶和奶制品。列宁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并说我们的农民应该经营菜园,供应城市、工人、医院、学校。他仔细地观察这个小小的“经验”,并说应该普遍推广消费合作社和生产合作社。如果工农合作社办得好,符合社会要求,有社员经常检查和主动参加,合作社是有伟大前途的。这个小小“经验”成了建立模范国营农场,第二年就建成了的“林间空地”国营农场的起因。
夏季非常炎热,列宁头一次到这儿来是在5月15日至20日之间,但是他没有停留多久:逗留了二个小时。他非常喜欢这个地方,他看到这儿既平常又舒适,于是他常到这儿来。
我已说过,列宁经常是在休息日,即星期天的前夕,星期六五至七点钟来。一般是同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和玛丽亚·伊里尼奇娜三人一起来;安娜·伊里尼奇娜来过两次。
列宁来这里时,到他自己房间去,很少躺下休息,一般他喜欢在茶后去散步。星期六他在克里姆林宫家里吃午饭,而到这里吃晚饭和喝茶。
列宁特别喜欢坐在凉台上,而且不太喜欢坐在自己的凉台上,因对面的房屋有点妨碍视线,一般他到我的凉台上来,在左角放一把安乐椅,坐得很久,每次坐二三小时,并向森林的方向望去。
7月中旬,天气已异常炎热,在楼上就餐已很困难了。那时我们看中石头楼梯下一楼平台的地方,楼梯通向二楼。这个地方朝北,很凉爽。这儿有一张专用的、没有油漆的桌子,铺着白桌布,还有四、五把椅子。
对面房子住着比利时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他们好奇地走来看,感到很惊讶,怎么这里还有国家首脑,而且在楼梯下边吃饭。列宁特别喜欢在这个地方度过一天最炎热的时刻;到他这儿来的还有伊万·伊万诺维奇,从莫斯科来的同志,在这儿进行长时间的谈话和关于农民问题的争论,这在当时是个特别尖锐的问题。
每次散步都是伊万·伊万诺维奇提议的,他对这里的每个小树墩和每条小路都十分熟悉。那时森林很大,采伐森林是后来的事。我们沿小路散步,谈论各种话题。当发现了蘑菇的时候,列宁热心地采蘑菇,走遍所有空地,不断地采蘑菇。
没有什么特别的消遣;只是散步、谈话。
我记得,米尔巴赫遇害之后,列宁在别墅这儿写了著名的宣言[2]。
我们从电话中得知,德国人送来最后通牒并要往莫斯科派军队。我到列宁那里,当时他正躺着休息。
“一些多么卑鄙的家伙,”他说,“他们想干的事,可是他们决不能得逞。”
他有点激动,走到小桌跟前,就给德国人写了答复,并把它读给我们听。
他当我面曾三次读自己的著作:土地法令,前面提到的宣言。至于《社会主义祖国在危急中!》一文,这是德国人进攻彼得格勒时写的。
这一次我们离开这里时不是早上,而是夜里两点钟,因为我们着急,这是紧张的时候。
8月30日列宁受伤了。他最后一次到这里来是在这之前的星期天。
1919年我们也曾想让列宁迁到这里住。我一再请他允许把一切安排得 “更合乎文化要求一些” ,我说我们都开始上年纪了,需要添置柔软一点的被褥。可是他开玩笑地说:
“您不要把我算作残废人,我不需要任何舒适。”
这一次我们为他安排的几个房间是1918年我住过的,而我搬到一所大房子里。1919年春,天气很寒冷,我们头一次是5月底来到的。一个很不令人满意的夏季:每逢星期天,总是下雨,简直令人难受。
列宁到这里来过五次,而且第五次走得很早,在下午二三点钟就离开了,因为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的体温升高;原来她患了热病,而且医生不准许她到这里来。另外,蚊子也使列宁极为烦恼,在这个多雨的夏季,蚊虫很多。玛丽亚·伊里尼奇娜在其回忆录[3]中写的正是这件事,可是她把1918年与1919年混淆了,她忘记1918年夏天天气很好,列宁整个夏天在旅行,而1919年他不久就离开了,像她写的那样,躲避蚊子,尤其躲避那些几乎住满这里每幢别墅的人们。
玛丽亚·伊里尼奇娜总是和他一起来,她是列宁的忠实副官,她在极少的情况下不和他同来。有时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没来,而玛丽亚·伊里尼奇娜同列宁一起来;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随后才到。
1918年只有伊·伊·斯克沃尔佐夫-斯切潘诺夫和我在这里住过,可是1919年费·埃·捷尔任斯基、米·伊·加里宁、米·费·弗拉基米尔斯基[4]、杰米扬·别德内依以及其他许多人在别墅区附近住过。
1919年列宁很难到这里住;不论他到哪去,到处都会遇到一些同志,可是他希望得到休息。而大家络绎不绝地到这里来,因为他们在冬天知道了1918年夏季列宁在哪里住过,他们便开始搬到离他近一些的地方住,忘记了他需要安静地休息。
“林间空地”国营农场是怎样建立起来的
1918年秋,8月的一个公休日,列宁和几位同志一起出发到附近森林里去散步。想在僻静无人的地方散散步,采点蘑菇,准备晚饭时用。我们和他来到一块绝妙的林间空地,周围长着小白桦、小白杨、小云杉树。松软的绿色藓苔吸引着人们。
“您看,这儿一定有蘑菇!”列宁大声喊道,并以猎人般的热情仔细地观察小土墩、灌木丛、小白桦树。确实长出了蘑菇。
“那又怎么样?”他一边采一块非常好的嫩蘑菇,一边说道。“关于国营农场的消息不妙,您说他们经营得不好吗?这是为什么?您是怎么想的?”他在长满青苔的小土墩跟前蹲下,一面采着一簇白蘑菇,一面坚持地问我。
“好极了!”他欣赏这些小蘑菇,一面拿给我看。
“这都是因为”,我回答说,“办这件事的都是一些没有经验,不懂农业的人,再加上我们没有办得很好的农场,可供国营农场经理学习,可与经验丰富的农艺师商量和解决疑难问题……”
“这就是说您想办这样的农场…… 这太好了!”列宁大声说道,迅速走到另一块小草地,他看到那里有粗壮的变形牛肝菌发红的菌盖,像钉在白桦和白杨树根周围的一些粗钉子似的。
“正是这样,”我回答他说。“应当在空闲的土地上建立我们的国营农场,那里没有任何过去的遗迹,使每人都能看到并知道,而且会说,这才确实是新的、模范的国营农场,这里有可以学习的东西,这在我们的时代经过我们的努力,从新独立建立起来的,毫无任何地主留下来的东西。可是在附近农民的眼里这种情况无疑会有很大意义。”
“这说得对!”列宁说。“而且这件事应当办……可是您打算在哪儿办这个农场呢?”他试探地问我,走近我,把帽子推向后脑,用手拍揩着头上和前额上的汗。
“多么好的蘑菇!而且这里美极了!”于是他就在一棵小白桦树下长满青苔的松软的土墩上坐下。
“怎么在哪儿?”我回答他说。“就在这里,在我和您散步的地方。这里除了几幢别墅和几个棚子以外,什么也没有,这些别墅和棚子的主人都已离去了。牲口只有一匹老马,叫瓦西卡,二十四岁;邻近的几处领地都很小,有三、五、七公顷土地。我们把它们联合成一条田界,从毗邻的国有森林里割一块好地,森林里有很多完全适合耕种的大块空地;占用这里久已荒芜,长满茂密灌木的耕地,把克里亚吉玛河的一大片河滩地连上,这在初期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总共将有五百公顷左右……就在这里,从头开始建立和经营模范农场,在这里应采用我们所有的劳动法,采用最好的农业技术,养起良种牲畜、养猪。总之,一个正规办起来的国营模范农场,一切应有尽有,它位于离莫斯科不远的地方,因此它也是以我国首都苏维埃市场为基础的。
这一切很合列宁的意。他对这个设想非常感兴趣,于是他问我:
“您能够担负这项工作吗?”
“当然,能够……”
“那么,我们就着手做吧!希望这不会妨碍您的主要工作吧?”
当时我是人民委员会办公厅主任,而且担负着人民委员会的繁重的负责工作。
“不会的,”我回答他说,“我打算依靠最优秀的干部来建设这一切,为此得请一些优秀的专家。我自己也懂这一行,因此我深信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第二天,我向列宁提出了整个农场的计划,他赞同这个计划……从人民委员会的国家银行拨出必要的资金,用来购买最必要的设备:经列宁批准,我们贷款二万五千卢布,并谈妥一年内用现金或产品偿还。
列宁在其挂历上记上了这个数目。事情的结果正是这样:建立“林间空地”国营农场以后,我们很快就向莫斯科提供牛奶和奶制品。列宁指示除供应克里姆林宫医院以外,用我们所能提供的一切东西供应其它医院和儿童保育机构。
我们用十个月的时间还清了全部债务,而我们的农场也得到了巩固和发展。我制订了我们农场的规章,也得到了批准,事业也发展了。从这时起,列宁时常问起农场的事情,我给这个农场命名为“林间空地”。他仔细审阅我们农场各项工作的日报表,并时常作些极宝贵的指示。
列宁关于“林间空地”国营农场的最后指示,我是在得知他逝世的消息来到哥尔克以后才知道。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见到我后说:“列宁最近总是叫您到他这儿来,可是医生不允许;六天前,他详细地询问了‘林间空地’国营农场的情况,这个农场总是特别使他感兴趣……”
在我主管的期间,至1929年,我精心地保护着列宁住过的几个房间,竭力把它们保存得像他生前时一样。我曾多次说过,有必要做出标记,表明革命后最初几年列宁在这儿住过,可是至今这个方面似乎还什么也没有做[5]。看来,现在有希望采取某些措施,而且在那里建立一座不大的纪念馆,在那里最好建立一个红色列宁角,而且我想,这个地方用适当的题词作标志,对全体苏联公民,尤其对莫斯科的无产阶级和当地工人组织以及集体农庄庄员和国营农场的工人都将永志不忘。
1938-1940年于莫斯科
[1] 按选集第三卷刊印。
[2] 见本书第431-434页。——编者注
[3] 见《亲属回忆列宁》1935年莫斯科版第166-168页。——编者注
[4] 米·费·弗拉基米尔斯基(1874-1951)是布尔什维克党的最老的一位活动家。十月革命时期积极参加莫斯科的武装起义。1919-1921年任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俄罗斯联邦副外交人民委员,后来担任党和国家负责工作。
[5] 现在在“林间空地”国营农场的中心竖起一座列宁的纪念碑,列宁曾经住过的房间,成为一个阅览室(见《列宁和“林间空地”国营农场》莫斯科195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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