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专题〗传记·回忆·评论 -> 《回忆列宁》(第三卷)

喀山车站,1920年1月

达·安·巴拉诺夫



  1919年底,在很多军事战线中,又增加了一条战线——斑疹伤寒。列宁在全俄苏维埃第七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指出,新的敌人——就是“吞噬着我们大批军队”的虱子和斑疹伤寒,正在威胁着年青的共和国。因此,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号召全力以赴地同这种危险的敌人作斗争。列宁说:“或者是虱子战胜社会主义,或者是社会主义战胜虱子!”[1]他用这句话来强调指出这种流行病在国内蔓延的危险性,国家由于战争,以及随之而来的可怕的破坏、饥饿、寒冷,已经精疲力竭了。
  政府决定,在铁路沿线的各大车站,首先在莫斯科各个车站建立防疫站,从一个战线调往另一个战线的部队,以及长途旅客都必须在这里进行检疫。
  人民委员会成立了一个专门委员会,负责在莫斯科各车站建立卫生防疫站,这就是《建立卫生防疫站专门委员会》,由人民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弗·德·邦契—布鲁耶维奇[2]任主席。
  我当时在一个部队医院工作。1920年初我被任命为莫斯科一个最大的卫生防疫站主任,该站设在喀山车站。
  1月底,当筹建防疫站的工作行将结束时,列宁突然来到我们这里,陪同他来的有卫生人民委员尼·亚·谢马什柯[3],弗·德·邦契—布鲁耶维奇,弗·亚·奥布赫[4]和阿·恩·瑟辛教授。
  他们把我和一位工程主任介绍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弗·伊·列宁问道。
  “五天以后,”我回答说。
  “这很好,”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请您谈谈怎样进行检疫工作。比方说,开来一列军用列车,车子开上通往防疫站的支线,下面该怎么办呢?”
  我回答说,医务人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车厢,把病员抬下来送往部队医院。然后红军战士们前往更衣室,把衣服放入网兜内送去消毒,他们自己去淋浴室冲洗。冲洗完毕就在另一间屋子里取回自己的东西和干净内衣。
  “请等等,”列宁打断我的话说,“如果我带了文件和钱,您说该放在哪儿呢?”
  这时我就把一些不大的密封铁盒子指给列宁看。旅客可以把它们带到淋浴室去。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继续询问被服消毒过程的一些细节,已经安装好的设备的效率。
  我报告说,我们消毒一昼夜能达一万人之多,仪器试验表明,效果良好。
  “我担心,巴拉诺夫同志对设备的效率估计得有点乐观了,”尼·亚·谢马什柯说道,“记得帝国主义战争时期,‘格里奥斯’仪器的性能并不好。”
  列宁用疑问的眼光看了看我。我那时还是一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反驳人民委员。可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等着我的回答。于是我就热心地为我们制造的仪器辩护,说它比“格里奥斯”完善得多。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看着加热器回想起了什么。
  “是因为加热器计算不准确误了事,使防疫站不能按时开始工作吗?”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非常吃惊,列宁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错误的。
  “好吧,我们希望能成功,”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道,同我握握手就向汽车走去。
  列宁走后,我才明白,苏维埃国家的领导人是多么重视斑疹伤寒这种流行病的防治工作。
  列宁担负着极其繁重的国家大事,但是他仍然抽出时间来视察喀山车站的卫生防疫站。
  我们的工作之所以能够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铁路员工的支持。我们没有固定式的锅炉,蒸汽是从机车锅炉发出来输入仪器装置的。蒸汽的消耗很大,机车库的领导同志指示,冬天拨两台机车为卫生防疫站工作。在当时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那时连列车运行的燃料都不足。
  ……于是第一列军用列车开到我们支线上来了。根据我的请求,卫生人民委员部中央细菌化学实验室检查了消毒的效果。原来,不仅是寄生虫,而且放入暗箱内培养的顽固的细菌也被杀死了。
  过了两天,邦契—布鲁耶维奇对我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看了化验报告,感到很满意,他高兴地搓着手说,在斑疹伤寒这条战线上也必然会来一个转变,因为我们已经转入进攻了。

载于《同列宁的会见。铁路员工回忆录》第2版(增订版)1962年莫斯科交通部铁路运输出版社版第183—185页





[1] 《列宁全集》第30卷第197页。——编者注

[2] 弗拉基米尔·德米特里耶维奇·邦契—布鲁耶维奇(Владимир Дмитриевич Бонч-Бруевич,1873年6月28日——1955年7月14日),1892年加入莫斯科工人联合会。1895年开始从事社会民主主义运动。1903—1905年任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积极参与了1905年彼得堡武装起义。此后长期担任列宁的专职秘书。1918年担任彼得格勒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列宁去世后开始从事科学研究。1933—1945年任国家文学馆馆长。1945—1955年任苏联科学院宗教和无神论历史博物馆馆长。1955年逝世。

[3] 尼古拉·亚历山大罗维奇·谢马什柯(Николай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емашко,1874年9月8日——1949年5月18日),1893年起从事马克思主义运动。1901年毕业于喀山大学医学院。积极参与了1905年革命。1906年流亡国外。1908—1910年任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对外局主席。1917年9月回国,担任莫斯科皮亚特尼茨基区苏维埃主席,积极筹备了莫斯科武装起义。1918—1921年任卫生人民委员。1921—1949年任莫斯科大学医学院社会卫生学系系主任。1927—1936年任《大医学百科全书》主编。1930—1936年任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团成员。1940—1949年任全苏卫生学会主席。1949年在莫斯科逝世。

[4] 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奥布赫(Владимир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Обух,1870年3月25日——1934年6月14日),苏联医学家。1892年起参加社会民主主义运动。1894年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多次被捕和流放。1905年革命后脱离政治活动。二月革命后在赤卫队工作,参加了十月革命的活动。1919—1929年任莫斯科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委员。1929—1931年任莫斯科第二医学院教授。1931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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