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普列汉诺夫 -> 《在祖国的一年》(1917.4-1918.5)

革命活着

(一九一七年七月八日《统一报》第八十四号)



  《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消息报》(第十一期)用这样的标题刊登了一篇规定我国民主派在保卫革命的斗争中的任务的社论。社论作者说道,不过两天以前,革命的拥护者们曾经有理由对革命未来的命运深为不安。
  我们在这篇文章中读到:“看来,如此所向无敌、如此强大的俄国革命眼看就要被浑浊的无政府浪潮所冲掉、而暗藏的反动派将在它的废墟上幸灾乐祸地大开其血腥的迫悼会的这个可怕的、不祥的时刻已经临近了。”
  这是正确的。七月四日正是这样一天:我们可以问问自己:为反动派开辟直接的和可靠的道路的无政府状态是不是取得了胜利呢?这个可怕的一天过去了。革命战胜了无政府状态。革俞活着。目前落在我国民主派身上的责任是釆取一些措施,使革命的生命再不会受到新的危险。
  《消息报》社论的作者正确地说道:
  “每一个正直的革命者的义务就是尽一切力量不让七月三日和四日的流血事件重演,不让内战恢复”。
  但是怎样防止继续进行内战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的作者首先指出,有全权的民主派多数派不要采取“暴力的手段对付自己的思想敌人”。这又是最正确不过的。如果我国革命民主派忽然想用暴力的手段进行思想斗争,那它就不高明。但是这个最正确不过的思想同《革命活着》一文所讨论的问题毫不相干。难道由于自己这种刚刚被制止的发动——用作者原来的话说——曾经使革命有沉没到浑浊的无政府浪潮中去的危险的那些人,同我国民主派革命的多数派进行过思想斗争么?难道他们的火枪、机枪和装甲车起过不同于任何暴力成分的、在理论争论中使用过的逻辑论据的作用么?没有!当然,武器是极有说服力的论据。但是,当人们使用这种论据的时候,他们就从思想斗争转到只有暴力才能决定结局的那种争论上去了。而当我们的敌人开始进行这种争论时,我们就应该从两条道路中作一选择:要么是尽可能迅速地向他们屈服,要么是尽可能坚决地用暴力对抗暴力
  我想,使我发生兴趣的这篇文章的作者也会同意这一点。要知道他本人就指出了,革命的多数派应该确定不移地坚持已经由苏维埃全俄代表大会拟定了原则的内外政策,并且补充说道:
  “同时如果为了实现这种政策不仅恰恰需要说服的言论,而且还需要实力,那么革命民主派的机构就会去实现这种需要,因为这将是拯救革命的办法”。
  很好。革命的胜利是最高的法律。但是我们的作者似乎觉得,来自革命多数派方面的说服言论对列宁的拥护者们还没有丧失自己的影响,而且用“实力”来对抗他们肆无忌惮地使用的那些暴力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如果他真的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七月三日和四日的事件已经清楚地告诉了甚至没有经验的和眼光短浅的人,列宁分子除了“实力”以外是不会向任何东西让步的,只有当他们看到革命多数派有这种力量作后盾,并且不怕实际使用这种力量的时候,才会停止他们那种使革命有沉没到浑浊的无政府浪潮中去的危险的“和平的和有组织的行动”。在他们继续藐视民主派的全权机关并且企图推翻它们以前,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机关的犹豫不决上面是有理由的。
  从他们自己的声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完全不打算离开他们还在六月十日就已经企图走上的那条道路。我们在七月六日《真理小报》上读到:“示威游行结束了,坚持不懈地鼓动、教育落后群众、把各省都吸引到我们方面来的日子又开始了”。这是含有深意的。当列宁的拥护者们“教育好”新的工人居民阶层时,当他们取得各省对自己的某种支持时,他们就会重新拿着火枪、机枪,坐着装甲车冲上街头。可能他们还会利用“鼓动日”搜集若干炮兵武器。那时,流血的混乱现象就会重新以大大增长的规模开始,浑浊的无政浪潮就会重新以新的力量“冲掉”俄国革命。我们的民主派多数派如果不决意毫无例外地使用它所能拥有的一切手段同无政府状态作斗争,并且大声疾呼地表示进行这种斗争的不可动摇的意愿,它就不能防止这种危险。这些手段是十分强大的,至少在可能性上是如此。为了使它们实际上变成十分强大的,我国民主派多数派必须认识到,革命不可能同无政府状态达成任何交易,它不可能同无政府状态有任何稳定的和平、任何短暂的休战,同时也必须——这当然是最主要的——按照这种认识行事
  如果革命不善于对付无政府状态,居民中间保守的和反动的分子就会主动倡议同这种状态进行斗争。国家就会支持他们,因为国家在无政府混乱状况下是不能生存的。而那时我们就没有权利说:“革命活着”。我们将不得不承认:它正在死去
  我们的作者发现,为了建立革命的秩序,首先必须采取“坚决的措施,以消除可能进行内战的客观基础”。
  完全不清楚的是他怎样理解这些措施。就客观意义说,列宁的宣传鼓动之所以取得成功,首先是由于我国落后的经济阻碍着劳动群众政治觉悟的提高。不言而喻,必须采取坚决的措施来消除经济上的落后性。
  但是这些措施的功效只有在多少比较长期的时间内才能表现出来。决不能指望它可以防止最近的将来就要重演的无政府主义行动。
  必须采取迅速的和坚决的措施反对这些行动。目前一切可能的措施中最有效的措施,暂时就是用有组织的革命民主派力量同它们进行斗争。

  附记。当我获悉我们在西方战线遭到了巨大不幸——也许是整个的大惨剧——的消息时,这篇文章已经写好了。在这个消息的沉重的印象下,我不由得想起了亚·费·克伦斯基的一句很出色的话:
  “那些让无辜的鲜血在首都街道上横流的人该死。那些使自己在前线上流血牺牲的弟兄们始终得不到援助的叛徒和变节者该死。
  在严酷的考验的日子里背叛祖国的那些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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