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普列汉诺夫 -> 《在祖国的一年》(1917.4-1918.5)

新内阁

(一九一七年七月九日《统一报》第八十五号)



  新内阁在彼得格勒街头互相射击的枪声中并在我们西方战线失利所造成的极端困难的印象下产生了[1]。新内阁的首脑是亚·费·克伦斯基。我记不得是哪一家报纸曾经用有些浪漫主义式地称呼他是“俄国革命的爱神”。与任命亚·费·克伦斯基为总理的消息同时,报刊上出现了他的下列电文:
  “毫无疑问,彼得格勒的风潮是在德国政府的代理人的参与下组织起来的。现在风潮完全平息了。沾有同胞的鲜血和犯有反对祖国和革命的罪行的领导者和人士将被逮捕。破坏了公民义务和军人义务的海军官员也将被捕。我号召民主派的全体真实的儿子们团结在临时政府和全俄各民主派机关的周围,把祖国和革命从国外敌人和国内他们的同盟者手中拯救出来。”
  这份通电决定着(或者至少本来应该决定)亚·费·克伦斯基所领导的新内阁的纲领。如果新内阁的首领不怀疑使得彼得格勒街头洒满鲜血的风潮是在德国政府代理人的参与下组织起来的,那就很明显,新内阁就不可能对这种风潮采取象他认为风潮只是我国革命民主派中少数派策略错误的可悲结局时所应采取的那种态度。俄国首都街头发生的风潮,显然是俄国的国外敌人为了达到粉碎俄国的目的而拟定的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从自己方面说,坚决镇压这些风潮应当是俄国民族自卫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对待风潮的任何软弱无力或犹疑不决的态度都会是对威廉二世不小的帮忙。不用说,我国政府没有任何权利为他效劳。而且大概它也没有丝毫愿望这样做。它正在逮捕风潮的领导者和“沾有同胞鲜血的人”。那些在德国政府的同意和帮助下,同时自然也是在德国总参谋部的赞许下组织风潮的人的活动,在亚·费·克伦斯基的电文中被称为“反对祖国和革命的罪行”。这是最正确不过的。削弱俄国民族自卫的事业,正是意味着犯了反对俄国革命、甚至反对全世界民主派的死罪。如果我们的新内阁认识了这个真理,在采取行动时始终以这种认识为指针,国家是会原谅它的许多过失的!
  亚·费·克伦斯基号召全体真正的民主派团结在临时政府和全俄各个民主派组织的周围,把祖国和革命从国外敌人和国内他们的同盟者手中拯救出来。真是说得最好不过了。谁妨碍拯救祖国的事业,他就毫无疑问的是国外敌人的同盟者,而外敌的胜利就会是革命的灭亡。所以,亚·费·克伦斯基这些中肯的话当然就在所有真正的民主派的心里产生了热烈的共鸣。
  古代罗马人曾说过,时代在变。他们没有说错。假革命者力求在工人阶级心目中贬低那些主张保卫祖国的人,称他们是“社会爱国派”的那个时期还刚刚过去不久。而现在,曾经一度把我们的“社会爱国主义”算作我们的罪过的那个有公民参加的临时政府的首脑,正在用革命爱国主义的语言说话,并且力图向自己的下属说明,军事上保卫我们祖国的事业,同时也就是我国革命的事业。历时不长,而体会却多。生活的客观逻辑在发生作用。当伏尔泰老人说理性总是以揭露自己的正确性而告终结时,他大概就是指靠这个逻辑。
  但是无论如何有一点是不容怀疑的:在把祖国和革命从国外敌人和国内他们的同盟者手中拯救出来的这个标志下产生的新内阁,可以指靠、也应该指靠所有那些懂得世界民主派、特别是俄国民主派的利益何在的人的积极的和奋不顾身的支持。不仅起来反对新内阁会成为对革命的犯罪行为,而且给革命造成任何最小的障碍也会是对革命的罪行,因为这种障碍会按照它由以产生的同一个标志来发生作用。
  我只准备提出一个意见。亚·费·克伦斯基已经为俄国立下了许多意义十分重大的功劳。但是当我仔细回顾他的卓有成效的活动时,我有时觉得,他过于相信言论的力量。我愿意设想我的看法错了,我国现在的内阁总理很懂得言论的权力是有限的。当批评的武器把自己的地位让给以武器进行批评的时候,言论的权力就会中止。革命的政权就是革命政权。它的胜利是最高的法律。革命应该坚决地、立即地和无情地粉碎阻碍它的道路的一切东西。如果它不能对付我国亲德的无政府势力,它就会成为死了的胎儿,它很快就会被反革命势力所战胜。




[1] 格·瓦·普列汉诺夫这里所说的新内阁是在克伦斯基担任主席的情况下组成的;到写这篇文章为止参加内阁的有策烈铁里、普罗柯波维奇和涅克拉索夫。——原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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