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法国知识分子希望自己和家人有安全感和可预测的未来,但他发现自己的生活方式受到那些该死的德国知识分子所威胁,这些德国知识分子没有把时间花在和朋友们喝开胃酒(aperitif)上,而是比法国人努力两倍。他们为了上帝而工作,或者如果他们不是宗教信仰者,也是为了工作而工作,反正这对于一个真正的德国学者来说几乎是一码事。因此,与在美国的同情态度相反,法国人并不欢迎在他们中间任命德国学者。因此,公开以德国难民的名义开展工作是需要勇气的。
[118]
霍尼希斯海姆强调,布格莱、哈布瓦赫和他们的同事们都有这种勇气,但这只是少数人;因此,法国被排除在研究所总部可能的新址之外。
尽管社会研究所以马克思主义示人,但任何时候都没有认真考虑过向东去斯大林治下的俄罗斯,即使是魏复古和在30年代中期在莫斯科有过一段短暂而不成功的旅行的格罗斯曼也是如此。唯一剩下的严肃可能性是美国。尤利安·贡珀茨在1933年被派往那里试探情况,他从1929年起就一直是波洛克的学生,并一度是共产党员,不过他后来放弃了这一切,成为一名股票经纪人,并在40年代写了一本反共书籍;
[119]他出生在美国,因此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出访归来,带来了一份有利的报告,他向霍克海默和其他人保证,社会研究所收到的捐赠每年仍能带来约3万美元的收入,足以保证研究所在这个仍陷于经济萧条的国家生存。
多年来,社会研究所与美国学术界的知名人士进行了多次接触,如查尔斯·比尔德(Charles Beard)、罗伯特·麦基弗(Robert Maciver)、韦斯利·米切尔(Wesley Mitchell)、莱因霍尔德·尼布尔(Reinhold Niebuhr)和罗伯特·林德(Robert Lynd)等,他们都在哥伦比亚大学任职。因此,当霍克海默于1934年5月首次赴美时,他得以接触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强势校长尼古拉斯·默里·巴特勒(Nicholas Murray Butler)。出乎他意料的是,巴特勒为社会研究所提供了大学附属机构的资格和西117街429号的一栋大楼作为新家。霍克海默担心自己因为英语水平有限而误解了巴特勒的意思,于是写了一封长达四页的信,要求他确认并澄清他的提议。巴特勒的回答是一句含糊不清的“你已经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
[120]仍像20年代在法兰克福诞生时一样笃信革命和马克思主义的国际社会研究所,就这样得以来到资本主义世界的中心纽约市定居。马尔库塞、洛文塔尔和波洛克分别与当年7、8、9月抵达,魏复古不久后也来了。弗洛姆自1932年应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的邀请赴美讲学后,一直待在美国。这些人是那一波中欧难民知识分子中最早到达的人之一,他们在随后的几十年中极大地丰富了美国的文化生活。
[121]
过渡的过程中绝非没有困难。社会研究新学院这所阿尔文·约翰逊(Alvin Johnson)的“流亡大学”就没有多少或根本没有财力使他们轻易得到重新安置。与他们相比,社会研究所的成员们还是很幸运的。事实上,虽然两个难民群体之间形成的紧张关系部分是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异。
[122]但他们之间截然不同的经济状况也明显地加剧了这种紧张关系。不过,应该补充的是,在以后的岁月里,社会研究所对经济状况较差的难民保持着强烈的责任感。社会研究所成员们确实存在问题时,这些问题都是困扰着任何移民的语言和文化适应方面的问题,而不是经济问题。正如我们稍后将看到的那样,社会研究所正在进行的社会研究以哲学为基础,而美国社会科学具有严格的反思辨倾向,最困难的知识调整涉及协调这两者。社会研究所成员们在流亡中学会了使用美国的经验性技术,这是战后带回德国的重要经验,但获得这些技能时并非没有相当的犹豫。
总的来说,社会研究所并不特别急于抛弃过去,完全融入美国。这种不情愿的态度可以从离开欧洲后继续使用菲利克斯·阿尔肯作为出版商的决定中揣摩出来。美国新同事们恳求他们在美国出版,却被社会研究所拒绝,研究所认为这样可以更容易地保留德语作为《社会研究期刊》的工作语言。虽然偶尔会有英文和法文的文章,德文文章后面也都附有这些语种的摘要,但直到战前,期刊基本上还是德文的。事实上,在同类期刊中,这是唯一一份以这门被希特勒极力抹黑的语言出版的。因此,霍克海默等人认为《社会研究期刊》是对保存德国文化中濒临灭绝的人文主义传统的重要贡献。事实上,社会研究所自我形象的关键因素之一就是有意识地保卫正在消亡的文化。社会研究所的成员深知语言与思想的关系,因此他们深信,只有继续用母语写作,才能抵抗德国的一切被与纳粹画上等号。尽管德语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无法获得复印件,但社会研究所愿意牺牲眼前的读者以换取未来的读者,而这一切在希特勒战败后确实实现了。这个决定令人遗憾的副作用之一是这不可避免地造成了研究所与美国学术界的相对隔绝。虽然社会研究所于1936年开始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成人教育部举办讲座,并逐渐发展了一系列关于各种主题的研讨会,
[123]其重点仍然聚焦于理论和研究。核心圈子里只有阿多诺还在美国以外待了几年,其他成员都再次聚首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晨边高地的新家,在这一保障下,研究所因此能够不太费力地恢复它在欧洲开展的工作。
虽然很清楚法西斯主义在德国的胜利,但霍克海默等人对未来还是有些乐观。“亨利希·里格斯”在1934年写道;“资本主义的黄昏不需要开启人类的夜晚,而如今看起来人类受到了威胁。”
[124]加强对资本主义危机、传统自由主义的崩溃、不断上升的威权主义威胁以及其他相关话题的探讨,似乎是他们对战胜纳粹的最好贡献。一如既往,他们的工作以社会哲学为基础,而阐释社会哲学是霍克海默、马尔库塞在30年代的首要任务,阿多诺的参与程度则略逊一筹。正是在这一点,他们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重构变得至关重要。因此,我们现在必须转向批判理论的起源和发展。
[1] 《德国社会民主: 1905年至1977年》(Carl Schorske, German Social Democracy, 1905-1977 [Cambridge, Mass., 1955])。
[2] 这些生平资料来自1970年到1971年间韦尔与本书作者马丁·杰伊之间的一系列通信。
[3] 《社会化:试论概念基础》(Felix Weil, Sozialisierung: Versuch einer begrifflichen Grundlegung [Nebst einer Kritik der Sozialisierungspläne] [Berlin-Fichtenau, 1921])。
[4] 原来本书作者遵循费克利斯·韦尔的说法,说这发生在1922年夏天, 可米格达尔(Ulrike Migdal)在《法兰克福学派早期历史》中质疑了这个时间(Ulrike Migdal, Die Frühgeschichte des Frankfurter Instituts fir Socialforschung [Frankfurt, 1981], p. 34),她在书中声称这一定发生在春天。布克米勒(Michael Buckmiller)在他对整个时间的深度重构“1923年‘马克思主义工作周’与‘社会研究所’的基础”(Michael Buckmiller, “Die ’Marxistische Arbeitswoche’ 1923 und die Gründung des ‘Instituts für Sozialforschung,” in Grand Hotel Abgund: Eine Photobiographie der Frankfurter Schule, eds., Willem van Reijen and Gunzelin Schmid Noerr [Hamburg, 1988], p. 144i)中纠正了这个主张。我后来也纠正了我的说法。
[5] 赫德·马辛后来成为苏联的间谋人员,但在1930年代末否认了她的关系。1948年,她在阿尔杰·希斯的审判中作证,并写了一本关于她的经历的书,名为《这次欺骗》(This Deception [New York, 1951])。除了引人人胜地回忆了为俄国人做间谋的意义外,书中还包含了几幅对研究所成员们详细却偶尔也过度浪漫化的人物肖像,包括尤利安·贡珀茨、保罗·马辛和理查德,佐尔格。马辛夫人本人在1944年至1945年期间为研究所做了一些采访,当时研究所正在进行一项关于美国劳工中反犹太主义的研究。
[6] 1971年1月10日韦尔致布赖内斯的信。
[7] “论目的论的判断力之二律背反”未刊稿(Max Horkheimer, “Zur Antinomie der teleologischen Urteilskraft" [unpub., 1922])。
[8] 在此我要感谢韦尔博士为学术等级制度中包括“教授资格”在内的一系列相关德语术语提供了完整的解释:(在1920年左右)“私人导师是学术生涯的第一步,相当于美国的助理教授。要成为一名私人导师,通常是在博士毕业后担任正教授、系主任或研讨会(研究小组)的助理,必须提交一篇新的合格论文,即教授资格论文(Habilitationsschrift)。教授资格论文由两位正教授指导,然后由科系内所有正教授组成的委员会前进行答辩。(在法兰克福大学有五个这样的科系,分别是哲学、法律、经济和社会科学、医学和自然科学)。如果答辩通过了,系里就会授予答辩者仅限于某一特定领域的‘授课许可’(venia legendi)。私人导师不是公务员(Beamter),也不领取工资,只能分得他所开设课程所得的部分学费。
“下一个阶段是编外教授(Ausserordentliche Professor),也就是副教授。编外教授是公务员,有终身教职和工资,也能分学费。编外教授可以指导博士生并参加考试,但在教职员会议上没有投票权,只有发言权。
“正教授(Ordentliche Professor)拥有编外教授的一切权利外加教职员会议上的投票权。但与编外教授不同,他可以就任何话题开课,甚至包括在他专业领域之外的话题(比如艺术史的教席教授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教空气动力学)。当然,正教授是公务员,拥有终身教职(通常还有高额的工资),分学费(这通常是最低保障),并有权拥有一位由大学支付薪水的助理。如果正教授是外国人,那么宣誓就职正教授也就获得了赋予了他以德国公民身份,除非事先申请放弃这一身份(因此,格林贝格就选择保留持奥地利公民身份,而在很久以后,霍克海默也选择了保留持美国公民身份)。”(1971年6月8日韦尔写给作者的信)
[9] 霍克海默的教职论文题为《作为理论与实践哲学之间环节的康德<判断力批判>》(Kants Kritik der Urteilskraft als Bindeglied zwischen theoretischer und praktischer Philosophie [Stuttgart, 1925])。对他的第一次讲座的描述可参见《法兰克福与黄金二十年代》(Madlen Lorei and Richard Kirn, Frankfurt und die goldenen zwanziger Jahre [Frankfurt, 1966], p. 97)。
[10] 《我的二十年代》(Ludwig Marcuse, Mein zwanzigstes Jahrhundert [Munich, 1960],p. 114)。
[11] 1971年1月19日在新罕布什尔州梅勒迪斯对格哈德·迈耶的访谈。
[12] 这是为了劝说赫尔曼·韦尔自资助研究所而像他推荐的计划(1969年3月在瑞士蒙塔诺拉对波洛克的访谈)。
[13] 1971年1月31日韦尔致本书作者的信。
[14] 同上(Ibid.)。
[15] 1969年3月在瑞士蒙塔诺拉对波洛克的访谈。
[16] 《理查·佐尔格案》(E. W. Deakin and G. R. Storry, The Case of Richard Sorge [London, 1966], p. 32)。
[17] 《法兰克福大学社会研究所》(Institut fur Sozialforschung an der Universität Frankfurt am Main [Frankfurt, 1925], p. 13)。
[18] 《迈尔回忆录》(Gustav Mayer, Erinnerungen [Zurich and Vienna, 1949], pp. 340-341)。
[19] 关于格恩伯格一生的细节,请参见《奥地利传记辞典》(Österreiches Biographisches Lexicon, 1915-1950, vol.Ⅱ[Graz-Köln, 1957-1959])。
[20] 《卡尔·格林贝格与奥地利马克思主义的开端》(Gustav Nenning, Carl Grunberg und die Anfänge des Austromarxismus [Graz, 1968], p. 94)。
[21] 《改良主义与布尔什维克主义之间:作为理论与实践的奥地利马克思主义》(Norbert Leser, Zwischen Reformismus und Bolshewismus: Der Austromarxismus als Theorie und Praxis [Vienna, Frankfurt, and Zurich, 1968], p. 177)。
[22] 《赫斯与观念论辩证法的问题》(Georg Lukács, "Moses Hess und die Problemeder idealistischen Dialektik," Grünbergs Archiv XII [1926])。
[23] 1971年1月8日韦尔给我写的信。
[24] 比如参见《黎明/黄昏》(Heinrich Regius, “Die neue Sachlichkeit, " Dämmerung [Zurich, 1934], p. 216)。该书是霍克海默以笔名享利希·里格斯发表的,因为在德国刊发著作必须署名。
[25] 《1924年6月22日法兰克福大学社会研究所开幕致辞》(Carl Grünberg “Festrede gehalten zur Einweihung des Instit uts für Sozialforschung an der Universität Frankfurt a.m. 22 Juni 1924, " Frank furter Universitäts-Reden XX [Frankfurt, 1924])。
[26] 顺带一说,格林贝格对这个概念的使用与弗里茨·林格(Fritz Ringer)在《德国士大夫的没落》(The Decline of the German Mandarins(Cambridge, Mass., 1969])中的用法恰恰相反。
[27] 《威廉·洪堡作品集》(Wilhelm von Humboldt, Schriften, selected by W. Flemmer [Munich, 1964], p. 307)。
[28] 格林贝格的“开幕致释”(Grunberg: “Festrede,” p. 11)。
[29] 《桑巴特对马克思主义的“反驳”》(Friedrich Pollock, Sombarts "Widerlegungdes Marxismus [Leipzig, 1926], a Beiheft of the Grunbergs Archiv);《一个新的意识形态概念》(Max Horkheimer, “Ein neuer ldeologie Begrif?," Grunbergs Archiv XV[1930])
[30] 1927年10月斯威德致伊斯特曼的信(Letter from Oscar H.Swede to Max Eastman, October i, 1927),藏于印第安纳大学莉莉图书馆手稿部里伊斯特曼的个人收藏。我要特别感谢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的杰克·狄更斯(Jack Diggins)证我注意到这封信。
[31] 1930年,弗朗茨·席勒(Franz Schiller)写过一篇颂扬式的长文《莫斯科的马克思恩格斯研究所》(“Das Marx-Engels Institut in Moskau," Grunbergs Archiv XV)。
[32] 社会研究所这方面的工作在移民美国后由希尔达·韦斯(Hilde Rigauias-Weiss)继续,他发现了一份到那时为止都不为人所知的调查问卷,内容是马克思调查1830年至1848年法国工人的状况(Les Equetes ouvrieres en France entre 1830 et 1848 ; Paris, 1936)。
[33] 《理查德·佐尔格》(Deakin and Storry, Richard Sorge, p. 32 )。
[34] 1969年3月在蒙塔诺拉对波洛克的访谈。
[35] 直到1944年社会研究所未公开的历史也就是“在晨边高地的十年里”,科尔施仍被列为“研究员”,但这似乎意义甚微。这段历史参考了洛文塔尔的私人馆藏。
[36] 韦尔说他是“典型的独来独往者,无法与团队共事”(1971年6月5日致本书作者的书信)。
[37] 1969年3月在蒙塔诺拉对波洛克的访谈。
[38] 1971年6月7日贝克致本书作者的信。贝克是霍克海默名下社会研究所相关文档的保管员,这些文档被保存在蒙塔诺拉,至今没有公开。
[39] 《黎明/黄昏》(H.Regius, Dämmerung, pp. 122-130)
[40] 同上(Ibid., p. 130)。
[41] 《经济学和动态问题》(Marx, die klassiscle Nationalökonomie und das Problem der Dynamik [Frankfurt, 1969]), 并附有马蒂克的意大利语后记(pp. 85-86, italics in the original)。
[42] 魏复古的生平信息来自1971年6月21日在纽约对他的访谈,以及一本即将刊发的传记《卡尔·奥古斯特·魏复古:理解他的生平和作品》(G. L. Ulmen, Karl August Wittfogel: Toward an Understanding of His Life and Work),作者非常大方地允许我提前参阅。
[43] 《市民社会的经济》(Karl August Wittfogel, Die Wissenschaft der bürgerlichen Gesellschaft [Berlin, 1922])和《市民社会史》(Geschichte der bürgerlichen Gesellschaft [Vienna,1924])他第一本关于中国的书是《觉醒的中国》(Das erwachende China [Vienna, 1926])。
[44] 《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Helga Gallas, Marxistische Literaturtheorie [Neuwied and Berlin, 1971], p. III)。
[45] 《从封建世界观道市民世界观的过渡》(Franz Borkenau, Der Übergang vom feudalen zum bürgerlichen Weltbild [Paris, 1934])。
[46] 1964年发行于纽约。作为对比,可以参见《意识形态的概念》。(George Lichtheim, The Concept of Ideology [New York, 1967], p. 279)。在1969年2月与本书作者的对话中,作者里希海姆强调了博克瑙的非凡并宜称他未被研究所公平对待。
[47] 《机械论哲学的社会基础》(H. Grossmann, “Die gesellschaftlichen Grundlagender mechanistischen Philosophie,” ZfSⅠV, 2 [1935])。
[48] 《1772年至1790年期间奥地利的贸易政策》(Grossmann, Österreichs Handelspolitik, 1772-1790 [Vienna, 1916])。
[49] 1969年3月在蒙塔诺拉对波洛克的访谈,1968年8月在伯克利对洛文塔尔的访谈和1969年5月在纽约对原社会研究所纽约分部秘书艾丽斯·迈尔的访谈。
[50] 引自《马克思,古典国家经济学和动态问题》(Grossmann, Marx, die klassische Nationalökonomie und das Problem der Dynamik, p.113)。
[51] 《资本主义体系的积累与崩溃法则》(Grossmann, Das Akkumulations-und Zusammenbruchsgesetz des kapitalistischen Systems [Leipzig, 1929])。
[52] 对该书最近的分析请参见《阐释与批判亨利希·格罗斯量的崩溃理论(Martin Trottman, Zur Interpretation und Kritik der Zusammensbruchstheorie von Henryk Grossmann [Zurich, 1956])。马蒂克给《马克思,古典国家经济学和动态问题》的后记是更为认同的欣赏。
[53] 比如可参见《崩溃理论的崩溃》(Alfred Braunthal, “Der Zusammenbruch, der Zusammenbruchstheorie,” Die Gesellschaft VI, 10 [October, 1929])。马蒂克在他给《马克思,古典国家经济学和动态问题》后记中强烈攻击了这种批判(p.127)。
[54] 关于马克患自己忽略服务业和对生产的强调,请参见《对马克思暂学的一些批判评述》(George Kline, "Some Critical Comments on Marx's Philosophy," in Marx and the Western World, ed. Nicholas Lobkowicz [Notre Dame, Ind., 1967])。波洛克自己的观察从未刊印。
[55] 《1917年至1927年间苏联计划经济的尝试》(F· Pollock, Die planwirtschaftlichen Versuche in der Sowjetunion [1917-1927] [Leipzig, 1929])。
[56] 《<政治经济学批判>出版七十年》(D. B. Ryazanov, “Siebzig Jahreder ‘Zur Kritik der politischen Ökonomie,'” Grünbergs Archiv XV [1930])。
[57] 对他在1922年十一届党代会上唱反调的描述,请参见《布尔什维克》(Adam Ulam, The Bolsheviks [New York, 1965], pp. 544-546)。
[58] 《黎明/黄昏》(Regius, Dämmerung, pp. 152-153)。
[59] 《社会研究方面的新苏俄文献》(Rudolf Schlesinger, "Neue Sowjetrussiche Literatur zur Sozialforschung, " ZfS VII, 1 [1938], and VIII, 1 [1939])。
[60] 对诺贝尔拉比的描述,可参见《罗森茨威格: 生平与思想》(Nahum Glatzer, Franz Rosenzweig: His Life and Thought [New York, 1953], passim)(中译本2017年由漓江出版社出版。——译注)。
[61] 关于两人关系的描述,参见《奇异的现实主义者: 论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Theodor W. Adorno, “Der wunderliche Realist. Über Siegfried Kracauer,Noten zur Literatur IlI [Frankfurt, 1965])。
[62] 《从卡里加利到希特勒》(Siegfried Kracauer, From Caligari to Hitter [Princeton, 1947])(中译本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2008年。——译注)。
[63] 《贝尔格: 最小过渡的大师”(Adorno, Alban Berg: Der Meister des Kleinsten Über-gangs [Vienna, 1968], p. 20)。
[64] 《作曲家西奥多·阿多诺》(René Leibowitz, "Der Komponist Theodor W. Adorno,” in Zeugnisse: Theodor W. Adorno zum sechzigsten Geburtstag, ed. Max Horkheimer [Frankfurt, 1963])。
[65] 《箭指蓝天》(Arthur Koestier, Arrow in the Blue [New York, 1952], p. 131)。
[66] 《贝尔格:最小过渡的大师》(Adorno, Alban Berg, p· 37)。
[67] 同上(Ibid.)。
[68] 《胡塞尔现象学中事物的与意向相关项的超越性》(Adorno, Die Transzendenz des Dinglichen und Noematischen in Husserls Phänomenologie [Frankfurt, 1924])。
[69] 关于对蒂利希与社会研究所关系以及其神学与批判理论的关系的讨论,请参见《保罗,带利希作品与影响: 纪念册》(Werk und Wirken Paul Tillichs: Ein Gedenkbuch [Stuttgart, 1967])里回忆霍克海默与阿多诺的部分。
[70] 《克尔凯郭尔:审美对象的建构》(Adorno, Kierkegaard: Konstruktion des Aesthetischen [Tubingen, 1933, rev. ed. Frankfurt, 1966])(中译本由人民出版社于2008 年出版。——译注)。
[71] 参见第一章脚注中对德国大学中职称及相关待遇的解释。
[72] 《罗莎、卢森堡论俄国革命》(F. Weil, "Rosa Luxemburg über die Russische Revolution," Grunbergs Archiv XIII [1928])与《阿根廷劳工运动》(“Die Arbeiterbewegung in Argentinien” Ibid. XI[1925] )。
[73] 《市民历史哲学的开端》(Horkheimer, Die Anfänge der bürgerlichen Geschichtsphilosophie [Stuttgart, 1930])。
[74] 《社会哲学的现状和社会研究所的任务》(“Die gegenwärtige Lage der Sozialphilosophie und die Aufgaben eines Instituts fur Sozialforschung," Frankfurter Universitätsreden, XXVII [Frankfurt, 1931])·
[75] 《中国经济与社会》(K. A. Wittfogel, Wirtschaft und Gesellschaft Chinas [Leipzig, 1931])。对魏复古作品的最新评估请参见《马克思主义关照下的亚洲:论卡尔·魏复古对东方专制政体的研究》(Iring Fetscher, “Asien im Lichte des Marxismus: Zu Karl Wittfogels Forschungen über die orientalischen Despotie,” Merkur, XX, 3 [March, 1966])。
[76] 1968年8月对洛文塔尔的访谈。
[77] 《序言》(Horkheimer,“Vorwort,” ZfSⅠ, 1/2 [1932])。
[78] 《对科学与危机的观察》(Horkheimer, “Bemerkungen über Wissenschaft und Krise, ZfSⅠ, 1/2 [1932])。
[79] 《马克思从价值到价格转化与危机问题》(Grossmann, "Die Wert-Preis-Transformation bei Marx und das Krisisproblem,” ZfSⅠ, 1/2 [1932])。
[80] 《资本主义的当下状况与计划经济新制度的前景》(Pollock, “Die gegenwärtigeLage des Kapitalismus und die Aussichten einer planwirtschaftlichen Neuordnung,” ZfSⅠ, 1/2 [1932])。
[81] 《文学的社会状况》(Leo Lowenthal, “Zur gesellschaflichen Lage der Literatur,”)与《论音乐的社会状况》(Adorno, “Zur gesellschaftlichen Lage der Musik,” ZfSⅠ, 1/2 [1932])。,",
[82] 《历史与心理学》(Horkheimer, “Geschichte und Psychologie," ZfSⅠ, 1/2 [1932])。
[83] 《论分析社会心理学的方法与任务》(Brich Fromm “Über Methode und Aufgabe einer analytischen Sozialpsychologie," ZfS 1,1/2 [1932])
[84] 《卡尔·格林贝格七十岁纪念文集》(Festschrift für Carl Grünberg: Zum 70. Geburtstag [Leipzig, 1932])。
[85] 《黑格尔的本体论和历史性理论的基础》(Herbert Marcuse, Hegels Ontologie und die Grundlegung einer Theorie der Geschichtlichkeit [Frankfurt, 1932])。
[86] 《<黑格尔的本体论和历史性理论的基础>书评》(Adorno, review of Hegels Ontologie, ZfSⅠ, 3 [1932], p. 410)。
[87] 被德国大学“净化”掉的教授们的完整名单请参见《知识移民: 欧洲与美国1930年至1960年》(The Intellectual Migration: Europe and America, 1930-1960, ed. Donald Fleming and Bernard Bailyn [Cambridge, Mass., 1969], p. 234)。
[88] 详细名单: Charles Beard, Celestin Bouglé, Alexander Farquharson, Henryk Grossmann, Paul Guggenheim, Maurice Halbwachs, Jean de la Harpe, Max Horkheimer, Karl Landauer, Lewis L. Lorwin, Robert S. Lynd, Robert M. Maclver, Sidney Webb [Lord Passfield], Jean Piaget, Friedrich Pollock [chairman of the board], Raymond de Saussure, Georges Scelle, Ernst Schachtel, Andries Sternheim, R. H. Tawney, and Paul Tillich
[89] 1934年4月霍克海默致洛文塔尔的信。
[90] 据说保罗·斯威齐(Paul Sweezy)所说“保罗的知识发展毋庸置疑受到他在法兰克福的经历与联系所深远影响”("Paul Alexander Baran: a Personal Memoir,” Monthly Review, XVI, 11 [March, 1965], p. 32] )。巴兰与社会研究所成员们的友谊在他1939年抵达美国后仍然持续。1964年他早逝于列奥·洛文塔尔在旧金山的家中。
[91] 《如果我忘记你》(Josef Dünner, If I Forget Thee… [Washington, D.C., 1937])。
[92] 《黎明/黄昏》(Horkheimer [Regius], Dämmerung, p. 80)。
[93] 还没到战后霍克海默就得出了忧郁的结论,只有犹太复国主义是欧洲犹太人的出路。“(Horkheimer, “Über die deutschen Juden,” in his Zur Kritik der instrumentellen Vernunft [Frankfurt, 1967], p. 309)。
[94] 1969年6月1日韦尔致本书作者的信。
[95] 1971年6月21日与魏复古交流时他曾提及。
[96] 《贝希摩斯:1933年至1944年间民族社会主义的结构与实践》(Franz Neumann, Behemoth: The Structure and Practice of National Socialism 1933-1944(New York, rev. ed. 1944], p. 121)。
[97] 《恶魔》(L. Lowenthal, "Das Dämonische," in Gabe Herrn Rabbiner Dr. Nobel zum finfzigsten Geburtstag [Frankfurt, 1921])。
[98] 比如参见《新弗洛伊德主义与埃里希 ·弗洛姆》(Edgar Friedenberg, “Neo-Freudianism and Erich Fromm," Commentary XXXIV, 4 [October, 1962])或《马丁·布伯: 对话的一生》(Maurice S. Friedman, Martin Buber, the Life of Dialogue [NewYork, 1960], pp. 184-185)。
[99] 《魏玛德国的左翼知识分子》(Istvan Deak, Weimar Germany's Left-Wing Intellectuals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1968], p. 29)。
[100] 1970年3月24日波洛克致本书作者的信。
[101] 1969年3月在蒙塔诺拉对波洛克的访谈。许多年后,阿多诺在他为研究所的劳工反犹太主义项目写的备忘录中间接地为他的改名辩护。“犹太人应该通过坚持自己的名字来表现出更多的自豪感,这种想法不过是一种单薄的合理化愿望,认为他们应该走到公开的地方,以便人们可以更容易地认识和迫害他们”(1944年11月3日的备忘录,由保罗·拉扎斯菲尔德所保管)。
[102] 1970年11月25日在纽约对保罗·马辛的访谈。
[103] 《犹太哲学家的德国观念论》(Jürgen Habermas, “Der deutsche Idealismus derjüdischen Philosophen," Philosophisch-politische Profile [Frankfurt, 1971])。
[104] 《启迪》导言(Hannah Arendt, Introduction to Illuminations by Walter Benjamin, trans. Harry Zohn [New York, 1968], p. 29)。
[105] 来自斯图加特的发小阿道夫·洛威记得霍克海默和波洛克在英国时给他们的父亲下了最后通碟:要么允许他们回到德国开始学习,要么他们就移民。老霍克海默和老波洛克似乎没有什么反抗就居服了(1971年12月28日在纽约与洛威交流)。
[106] 1970年7月16日波洛克致本书作者的信。尽管霍克海默夫人从未像阿多诺的妻子格蕾特那样成为一名知识分子,但她一直是支持霍克海默的源泉,直到1969年秋天去世。当年3月,在他们的四十三周年也是最后一个结婚纪念日时,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我被他们对彼此的热情和爱意所感动了。
[107] 《黎明/黄昏》(Regius [Horkheimer], Dämmerung, p. 165)。
[108] 同上(Ibid.)。
[109] 《论闲暇问题》(Andries Sternheim, “Zum Problem der Freizeitgestaltung, ZfSⅠ, 3 [1932])。他还为社会研究所对权威与家庭的合作研究项目(Studien über Autorität und Familie [Paris, 1936])写了一本讨论经济与家庭的专著,并不时为《社会研究期刊》的书评版块供稿。
[110] 《劳动力市场与惩罚》(George Rusche, “Arbeitsmarkt und Strafvollzug," ZfSⅡ, 1 [1933])。
[111] 《自给自足与计划经济》(Kurt Baumann, “Autarkie und Planwirtschaft," ZfSⅡ, 1[1933]);《计划经济的最新英文文献》(Gerhard, Meyer, "Neue Englische Literattur zur Planwirtschaft," ZfSⅡ,2 [1933])。
[112] 《种族意识形态与种族科学》(Paul Ludwig Landsberg, “Rassenideologie und Rassenwissenschaft," ZfSⅡ, 3 [1933])。
[113] 《美国政党体系的社会学》(Julian Gumperz, “Zur Soziologie des amerikanischen Parteiensystems, ZfS 3 [1932])与《美国最近的社会趋势》(“Recent Social Trends in the U.S.A.," ZfSⅡ, 2 [1933])。
[114] 《马克思,古典国家经济学和动态问题》(Grossmann, Marx, die klassische Nationalökonomie und das Problem der Dynamik, p. 97)。
[115] 见《文化移民》(Franz Neumann et al., The Cultural Migration [Philadelphia, 1953])o
[116] London, 1937.
[117] 本文署的是笔名,题为《自由市民青年运动的权威与性道德》(Fritz Jungmann. "Autorität und Sexualmoral in der freien bürgerlichen Jugendbewegung, in Studien über Autorität und Familie [Paris, 1936])。
[118] 《怀念涂尔干学派》(Paul Honigsheim, “Reminiscences of the Durkheim School," Emile Durkheim, 1858-1917, ed. Kurt H. Wolff [Columbus, Ohio, 1960], pp. 313-314)。
[119] 《世界革命的模式》(J. Gumperz, Pattern for World Revolution, with Robert Rindl, under the dual pseudonym "Ypsilon"[Chicago and New York, 1947])。
[120] 1969年3月在蒙塔诺拉对霍克海默的访谈。
[121] 见《知识移民》(Fleming and Bailyn, The Intellectual Migration)、《杰出移民》(Laura Fermi, Ilustrious Immigrants [Chicago, 1968])、《德国难民知识分子的遗产》(The Legacy of the German Refugee Intellectuals [.Salmagundi, 10/11 [Fall, 1969-Winter, 1970]])和《1933年至1941年间前往合众国的德国学术移民》(Helge Pross, Die deutsche akademische Emigration nach den Vereinigten Staaten 1933- 1941 [Berlin, 1955] )。
[122] 著名古典学家摩西斯·芬利(M. I. Finley)曾在1930年代担任社会研究所的翻译和编辑助理,他强调新学院厌恶社会研究所的马克思主义(1972年1月31日于伯克利对他所做的访谈中透露)。
[123] 关于1936年至1938年社会研究所主办的研讨班和公开讲座名录,请参见《国际社会研究所1933年至1938年期间历史、目标和活动的报告》(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Social Research: A Report on Its History, Aims, and Activities 1933-1938 [New York, 1938], pp. 35-36)。
[124] 《黎明/黄昏》(Horkheimer [Regius], Dämmerung, p. 8)。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