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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暴”与“护权”

作者:木君〔王凡西〕 来源:《新旗》1947年第15期



  录入者枫叶幻天按:作者批评了大而化之的“大棋党政论”,但主流对国内事件喜欢拿美苏说事也反映了有产中国的在国际上的自我定位——大国博弈中的被动者。而要成为博弈者要求积极干涉国际秩序就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李星按:本文是解放战争中期,笔名木君的王凡西分析当时“爱国反美”“爱国反苏”的两起事件,指出背后的阶级动力完全不同,也决定了前者,即“沈崇事件”激起的学潮,真是群众行动,后者只是南京政府的媒体水军、高校里帮闲学生的表演。
  要说一句的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中文互联网一度泛滥所谓“沈崇事件真相”的文字,声称沈女士是“共谍”云云。这是台湾国民党心理战部门的手笔了。当时,这个说法也登上不少成功人士的酒桌,成为他们的谈资。
  再说一句,王凡西说国民党不敢污蔑反美学潮是共产党炮制的,但实际上,南京政府的帮闲舆论当时就暗示“这事水很深”,以“市民”口气吆喝着“等反转”。


  有许多人把中国的政治看得太简单。一切归结于美苏冲突。凡反美的必为苏联与中共所支持;凡反苏的必为美国与国民党所支持。这看法在『最后分析』中也许不错,但把一切事都如此还原,如此对称,那就是错误的。美苏冲突在中国政治中固然是有力因素,但不要忘记:中国本身有阶级斗争。
  把一切还原到美苏冲突,因而让自己置身事外,或保持中立者,决不是一个革命的社会主义者所应采取的态度。因为即使退一步说,目前表现于中国政治生活中的无非是美苏冲突,那我们也绝无理由『中立』,因为苏联无论怎样堕落,总还不是与美国一样的资本主义的或帝国主义的。何况我们不能如此『简单化』呢?
  四个月来,中国的学生界中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因北平强奸案所引起的『抗暴』运动,另一件是因莫洛托夫要求在莫斯科讨论中国问题所引起的所谓『护权』运动。有些人把这二者放在一个平面上,因为据说第一,这是美苏冲突的反应;第二,『客观上多少反映了民族独立自主的要求。』
  这种态度是荒谬的。
  第一点里有我们在上面说过了,不成立。第二点理由,那简直是最鄙陋与最天真的民族主义者的呓语。中国的民族独立自主自然是好的,我们也要求,也要为它斗争。但若以为凡是戴着这面具,蒙着这幌子的一切运动都有『客观进步意义』,因而都至少有部分值得『同情』或『护权』的地方。那简直是反动的胡说!
  『抗暴』运动是进步的。二年来美国在中国的所为所行,华尔街奴役中国的赤露企图,很自然地激起了这个运动。『客观上』,这运动固然帮助了苏联与中共,但华尔街与南京的发言人都不敢说它是受某一特殊势力所操纵的。事实表现得十分明显,它是一次自发的,包括了广大群众的反帝反国民党运动。
  『护权』运动完全不能与此相提并论。无论就性质,规模,尤其就明显的政治作用说,都是统治党派有意挑起,以便反对苏联,中共乃至一切进步与民主势力的阴谋。这个反动作用太显明了,以至在中国的一般学生群众中竟得不到什么影响。结果只让极少数的特种学生干叫几声,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收场了。
  所以对这两种运动,我们的态度十分清楚,而且也容易弄得清楚的:我们拥护与参加『抗暴』,我们反对与揭穿所谓『护权』。
  自然,我们与参加在『抗暴』中的中国的史大林主义者不同,我们并不赞成克临灵宫官僚们在中国恢复的『沙皇特权』,我们也反对苏联在中国所曾实行与可能实行的某些罪恶政策;但是我们的不赞成与反对,完全是为了中国以及苏联的革命利益,绝不是为了目前由国民党所『客观』代表着的什么『民族』利益。我们是独立地站在中国与苏联的无产阶级地位上,反对史大林官僚在中国所实行的与所曾实行的短视的扩张政策与抢劫政策,因此,我们绝对不跟在国民党反动家的尾巴后面,干嚷什么『护权』——不但不跟,而且要积极地反对。



感谢 枫叶幻天 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