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三十年代斯大林主义的恐怖(1974)

“图哈切夫斯基案件”



赫鲁晓夫的讲话


  遭到镇压的人包括一些著名的军事首长,例如图哈切夫斯基,亚基尔,乌博列维奇,科尔克,叶戈罗夫和埃德曼等人。他们是我们军队的功勋卓著的人物,尤其是图哈切夫斯基、亚基尔和乌博列维奇,他们都是著名的统帅。后来,布柳赫尔和其他著名的军事首长也遭到镇压。
  有一次在国外报纸上出现了一条十分奇异的消息,说什么希特勒在准备进攻我国时,通过自己的谍报机关假意遗落了一份假文件,说亚基尔、图哈切夫斯基等人是德国总参谋部的间谍。据说这份所谓文件落到了捷克斯洛伐克总统贝奈斯的手中。他出于最良好的愿望把文件转交给了斯大林,因此,亚基尔、图哈切夫斯基等同志被捕和被杀害了。
  红军中许多出色的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被杀害了。在座的代表中就有一些同志——我不愿说出他们的名字,以免引起他们的伤心——他们坐过许多年监牢。在那期间,有人来“劝导”他们,用某种方法来“劝导”,让他们承认是德国间谍,或是英国间谍,或是别的什么间谍。他们当中有些人真的“招供”了。甚至到了向这些人宣布撤销他们的间谍罪名的时候,他们还坚持自己原先的口供,因为他们认为,通过这种办法可以使严刑拷打快点结束,好快点死去。
  个人迷信造成的局面就是如此!企图恢复个人迷信时期罪恶做法的莫洛托夫等人,其行动的意义就是如此。反党集团想使党回到这条路上去,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同他们的斗争才如此尖锐和艰巨。每一个人都了解这场斗争的利害关系。
  我和亚基尔同志很熟,对图哈切夫斯基也有一些了解。今年在阿拉木图开会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的在哈萨克工作的儿子来找我,问到他父亲的事。我能向他说什么呢?当我们在中央萎员会主席团审査这些案件的时候,我们接到报告说,不论是图哈切夫斯基或亚基尔或乌博列维奇都没有对党、对国家犯下任何罪行。我们问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和伏罗希洛夫,他们赞成给这几个人恢复名誉吗?他们说赞成。我们惊愕地说:“可是你们自己处决了这些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按良心办事,是当时,还是现在?”他们没有回答,也不会回答。你们已经听到过,他们在一些给斯大林的信上注上了些什么。他们有什么可说的呢?②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


传记资料


  1893年2月15日生于斯摩棱斯克省多罗戈布日县亚历山德罗夫斯科耶庄园。1904年全家搬到奔萨省乌拉日斯科耶村。1909年迁居莫斯科。1911年,图哈切夫斯基离开中学,进入莫斯科第一武备学校。1912—1914年在亚历山德罗夫军校学习。1914年7月14日升为少尉,进谢苗诺夫近卫团。1914年9月随团开赴前线。1914年9月至1915年2月因作战勇敢而六次受奖。1915年2月19日被俘。1916年,曾几次企图逃跑未遂,被转移到因戈尔施塔特森林的第九号堡垒。1917年8月至10月,逃跑成功,返回俄国。1917年12月在谢苗诺夫团当选为连长。1918年4月5日加入布尔什维克党。1918年5月27日被任命为莫斯科地区防御委员。1918年6月19日奉调赴东线。1918年6月26日被任命为第1集团军司令。1918年7月4日,图哈切夫斯基同俄共(布)辛比尔斯克省委主席I·M·瓦雷基斯一起,首先动员旧沙俄军官为红军服务。1918年7月11日,他曾被穆拉维约夫[222]逮捕。穆拉维约夫叛乱被镇压。1918年7月至8月,组织第1革命集团军准备进攻。打破了敌军对盖伊[223]指挥的先基列耶夫集群的合围,并实施了对辛比尔斯克的第一次进攻。1918年8月25日至9月11日实施辛比尔斯克战役。1918年9月12日攻占了辛比尔斯克。1918年9月9日至10月2日实施麦列凯斯和苏兹兰战役。1918年10月3日攻占苏兹兰。1918年10月7日攻占萨马拉。1918年11月28日攻占别列别伊。1918年12月28日被任命为南方方面军副司令。1919年1月20日被任命为南方方面军第8集团军司令。1919年3月23日被任命为东方方面军第5集团军司令。1919年4月28日至5月3日实施布古鲁斯兰战役。1919年5月14日攻占布古鲁斯兰。1919年5月9日至12日实施布古利马战役。1919年5月13日攻占布古利马。1919年5月25日至6月19日实施乌法战役。1919年6月25日至7月12日实施兹拉托乌斯特战役。1919年7月13日攻克兹拉托乌斯特。1919年7月19日至29日实施车里雅宾斯克战役。1919年8月7日荣膺红旗勋章。1919年11月4日攻占鄂木斯克。1919年12月2日,第5集团军荣膺红旗勋章。1919年12月22日,图哈切夫斯基被任命为南方方面军第13集团军司令。1919年12月28日获得“荣誉金剑”。1920年1月31日被任命为高加索方面军代理司令。1920年2月16 日至3月27日实施北高加索战役。1920年4月29日被任命为西方方面军司令。1920年5月22日,图哈切夫斯基荣获“总参谋部军官”称号。1920年7月实施伊古缅—明斯克战役。7月23日至8月14日实施华沙战役。1921年2月2日,在担任西方方面军司令的同时,任高级军事学术研究委员会委员。1921年3月5日,兼任第7集团军代理司令。1921年3月8日,第一次强攻喀琅施塔得。1921年3月17日,实施第二次强攻,攻克了喀琅施塔得。1921年4月任西方方面军司令兼坦波夫省司令。1921年4月至5月,打败安东诺夫[224]叛乱。1921年8月5日就任红军军事学院院长。1922年1月24日被任命为西方方面军司令。1922年至1923年当选为白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和白俄罗斯共产党(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委员。1924年4月1日被任命为红军副参谋长。1924年5月27日兼任陆海军人民委员部工作正常化委员会委员。1925年2月17日任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兼西方军区司令。1925年11月13日被任命为红军参谋长。1926年发表《现代战略问题》一书。1927年1月29日兼任陆海军人民委员部高级鉴定委员会委员。1927年12月,写信给斯大林,谈红军更换装备问题。1928年5月5日,任列宁格勒军区司令。1929年至1930年:建设卡累利阿筑垒地域,组织军区演习,发表论述战术训练问题的书《我们的战术训练任务》,编辑《苏联国内战争史》第三卷。1931年6月19日被任命为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兼红军供应部长。开始撰写其主要著作《现代战争问题》。1933年2月21日荣膺列宁勋章。1933年11月7日在莫斯科红场主持红军阅兵。1934年2月在第十七次党代表大会上当选为苏共中央候补委员。1934年6月21日,任苏联副国防人民委员。1935年11月20日,按照苏共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人民委员会的决议,图哈切夫斯基荣获苏联元帅这一最高军衔。1936年1月15日,在苏共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作国防报告。1936年2月,访问英国和法国。1936年4月9日被任命为第一副国防人民委员兼重新成立的红军军训部部长。1937年5月11日被免除副国防人民委员职务,任命为伏尔加军区司令。1937年5月27日被开除军籍和逮捕。1937年6月11日,图哈切夫斯基同I·E·亚基尔、I·P·乌博列维奇、R·P·埃德曼、B·M·费季科、A·I·科尔克、V·M·普里马科夫和V·K·普特纳等人一起,被宣告犯有莫须有的叛国罪并被枪毙。③

与斯大林的冲突


  两天前,1920年8月1日,红军在一路胜利西进中解放了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第二天,中央通知,已决定联合各战线的兵力。
  当时担任驻西南方面军的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的斯大林,接到了列宁发来的电报:“刚才政治局确定了各战线的分工,弗兰格尔专门由您负责。由于有些地区发生骚动,首先是库班,其次是西伯利亚,弗兰格尔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中央内部愈来愈倾向于立即同资产阶级波兰讲和。我请您集中精力研究一下弗兰格尔[225]的情况并作出结论。我已同总司令商妥,给您更多的弹药、援兵和飞机。”[226]这个要把西南方面军割开的计划,是不合斯大林的心意的。骑兵第1集团军已占领布罗迪,利沃夫古城已唾手可得——这个奖品的诱惑力不小于华沙,而且已近在咫尺,不拿它是太可惜了。西方方面军决心拿下华沙,那么为什么西南方面军不可以拿下利沃夫呢?骑兵第1集团军向该市挺进,预计到7月29日可以拿下来。但是人和马都疲惫了,利沃夫没有按计划攻下来。现在提出来要把骑兵第1集团军从西南方面军调走,斯大林就心烦了。他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生气地想道:“这都是加米涅夫[227]干的好事——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你这个总参谋部的上校!伊里奇太相信这些戴金肩章的家伙了!”
  斯大林是不相信加米涅夫、绍林[228]之流的“军事专家”的。诚然,亚历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也当过沙俄军官,但为时不长;何况他的父亲是一个铁路工人,他本人还当过铁匠助手。但是加米涅夫是一个工程师的儿子,是一个小资产阶级。
  斯大林抓了一下帽子,习惯地把它推向脑后,急忙走进方面军司令叶戈罗夫的办公室,看见叶戈罗夫正站在那里,面对着墙上的一幅地图沉思着。斯大林向他问候以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斗,安静地把烟斗点着,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呃,有什么新闻吗?”他终于用一副嘶哑的嗓子说话了, “莫斯科的战略家们又冥想出什么点子来了?”
  叶戈罗夫回答说:“我收到了总司令发来的电报,”他把电报交给了斯大林。斯大林看了电报,使劲地吸烟斗。电报说:“西方方面军各集团军已渡过纳雷夫河,攻克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因此目前向维斯杜拉河挺进的所有各集团军应统一归西方方面军司令指挥。第12集团军和骑兵第1集团军应于近日内从西南方面军调归西方方面军司令指挥。”
  “把骑兵调给图哈切夫斯基!”斯大林嚷了起来。“加米涅夫懂不懂,这会怎样削弱我们对付弗兰格尔的力量?”

※     ※     ※


  图哈切夫斯基在波兰战役结束后见到列宁的时候,感到有些羞惭,虽然红军被迫从华沙退却,并不主要是由于他的过错。
  列宁说:“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请告诉我,你是不是认为如果在某一线上停一下,让各个集团军得到增援,然后再继续前进,会更好一点?”
  “不,我不那样想。部队当时斗志昂扬,停下来就会完全毁了。”
  列宁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下过象棋吧?”
  “是的,会一点。”
  “那好,你知道怎么走。你可能在进攻时丢一两个棋子,但是这就意味着你应该停下来而把主动权让给敌人?”
  “可是我们兵力不够强,”图哈切夫斯基回答说。
  “正是这样。我们兵力不够强,不能把进攻进行到底。我们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我们没有前进到足以发动波兰工业无产阶级的地步。”
  “战士们很疲劳,弗拉基米尔·伊里奇。”
  “我想他们当然很疲劳,从波洛茨克到华沙是长途跋涉嘛。”
  “另外,我们样样都缺:粮食,炮弹,子弹。”
  “我知道。红军的作战条件,是世界上任何别的军队都忍受不了的。”
  “还有一件事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害,就是各方面军之间峡乏相互配合,”图哈切夫斯基说。“西南方面军坚持说利沃夫是主要目标。”
  “是啊,他们象孩子般地固执,”列宁笑着说,“谁会想经过利沃夫到华沙去?但是别在意:我相信红旗会在华沙飘扬,波兰工人农民会自己把它举起来的。”④
  1930年1月11日,当时担任列宁格勒军区司令的M·N·图哈切夫斯基,向陆海军人民委员呈送了一份关于军队改编问题的报告,其中说到:

  “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十分迫切的任务,就是要根据最新的技术因素和大规模生产技术兵器的可能性,以及根据农村生活中已经取得的进步,来改造军队……各种武器在数量上和质量上的前进,促使我们重新考虑各种比例和结构上的新变化……经过改造的军队将导致作战领域的新起点。”

  图哈切夫斯基这份报告的主要之点,就是建议增加师的数目和发展炮兵、航空兵和装甲兵。他提出这些问题是正确的和及时的,而且会根据进一步的研究提出具体的建议。但是,伏罗希洛夫和斯大林不仅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而且甚至采取了敌对的态度。斯大林的结论——伏罗希洛夫表示完全赞成——认为采纳图哈切夫斯基的计划就会意味着取消社会主义建设,用某种“红色军国主义”来取代社会主义建设。伏罗希洛夫在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宣布了这一意见。后来,图哈切夫斯基曾不止一次地要求斯大林重新审议他提出的红军改造计划。在这样做的时候,他强调指出,苏联不仅要赢得下次战争的胜利,而且也要保存自己的经济力量和不损害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
  1930年12月30日,图哈切夫斯基迫不得已给斯大林写信提出以下意见:

  从伏罗希洛夫同志在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宣读的内容来看,你的信中有一些提法,使得我不可能建议广泛讨论一些关于发展我们国防潜力的问题。譬如,我不再能够在红军军事学院讲授战略学,我在那里讲这门课已有六年了。总而言之,我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变得完全错了。然而,我仍要强调指出,红军参谋部是任意歪曲了我的备忘录中的建议的。

  这一强烈的申诉没有得到答复。直到1932年5月,斯大林才写信给图哈切夫斯基,承认他对图哈切夫斯基的建议采取了尖刻而又不正确的态度,并且因迟迟才认识这一错误而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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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4年2月,图哈切夫斯基和乌博列维奇联名写信给伏罗希洛夫,该信根据训练和演习中取得的经验,讨论了当代航空兵的作用及其军事潜力;信中有一段说:“现代化的航空兵可以把铁路运输截断一段相当长的时期,摧毁各种军事物资的库存,阻止部队的动员和集结……交战双方中,如果有一方不能摧毁敌人的航空基地,不能通过系统不断的空袭瓦解敌人的铁路运输,不能用频繁的袭击阻碍敌方的动员和集结并摧毁敌人的燃料和弹药供应,不能用机械化部队在骑兵和摩托化步兵的支援下迅速采取行动来歼灭敌人的驻军和军运列车,那么它就有失败的危险。”根据这种看法,图哈切夫斯基和乌博列维奇认为迅速增加飞机是红军今后几年发展中的一个关键因素。在考虑到实际条件以后,他们计算到1935年底红军可以拥有多达一万五千架的作战飞机。此外,他们还指出了装甲兵在加强国防方面的重要作用;
  与此同时,图哈切夫斯基继续不断关心步兵、炮兵、防空兵和其他特种兵的改进。他尤其注意制定和实行步兵师与步兵军的新编制,这大大改善了步兵的组织结构、技术装备、运动能力和机动力。他还倡议减少红军炮兵部队的类型,这对炮兵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因为这样一来就简化了火炮的生产及炮兵在战斗中的运用,方便了后勤单位的工作。此外,在发展海军和空降兵方面,他也积极提出了许多重要的措施并且把它们付诸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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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哈切夫斯基曾负责发展红军的空降兵。1934年9月,在评论列宁格勒军区的演习时,他写道:“特别注意了使用空降兵,其规模之大是红军中前所未有的。”在预见这个新兵种的未来时,他在括号中补充写道:“我们应当习惯于这样一种思想,即一下子从空中降下成千上万的士兵。”他的预言不久就实现了,1936年,在基辅军区和白俄罗斯军区的演习中都实施过大规模的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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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出现了新的兵种,就有可能同时摧毁敌人的整个战术后方地域。图哈切夫斯基认识到这种可能性,因而制定了纵深作战的理论[229]并且作了很大努力把这一理论结合到训练方法中去。他编发了一些专门的细则,军队按照这些细则进行了实验性的训练……
  应当指出,纵深作战的性质和意义,并不是一开始就为所有各方面所承认和重视的。图哈切夫斯基不得不进行艰苦的斗争来保证他的实验在部队训练体制中得到应有的地位。伏罗希洛夫对这一理论原则就表现出有某些误解,他曾在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全会上尖锐批评过图哈切夫斯基。
  1933年11月20日,图哈切夫斯基迫不得已给伏罗希洛夫写信说:“你在军委全会上的讲话给许多人留下一种印象,即尽管军队拥有新的兵种,战术却依然不变。”这封信最后说:“我之所以决定写信给你,是因为指挥员们从这次全会以后感到不知所措。有些人议论说,现在就是不让去理解或制定新的战术。我再说一遍,由于普遍的感觉是不符合你多次提出的观点的,所以我确信我应该向你汇报这些不满情绪。”
  1934年,在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会议上,加米涅夫曾指出:“纵深作战不是一种方法,而是一种作战样式。按照图哈切夫斯基的主张,纵深作战包括同时或尽可能基本上同地打击敌人的前沿地域、敌人的炮兵以及敌人的后方。问题就在于要同时打击一切地方,从而使敌人无法使用其预备队。”
  经验已经充分证明,图哈切夫斯基是正确的。⑨

图哈切夫斯基生前的最后几天


  1937年5月,图哈切夫斯基本来应该到伦敦参加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的加冕典礼。但是后来宣布他因病不能去,而改派了海军总司令奥尔洛夫。
  接着,图哈切夫斯基被任命为伏尔加军区司令,预订6月到古比雪夫市去接替P·E·德边科的工作。这时,他感觉到斯大林对他的态度突然公开变坏了。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他想不出他有什么过失和罪行,因而尽力保持镇静。他接受了伏尔加军区职务的任命,虽然这是一个明显的降级,它引起了种种谣传和怀疑。与他接近的人们感到不安,连那位自从1918年起一直跟他开车的司机,也作为一个亲密战友问过他为什么几天来心情那么抑郁。图哈切夫斯基回答说,有人正在针对他编造种种故事。司机(姓名是伊万·费多罗维奇·库德里亚夫采夫)建议他写信给斯大林。图哈切夫斯基说已经写过了。毫无疑问,当时已送到斯大林手中的这封信是要求解释为什么对他的态度变了。
  库德里亚夫采夫最后一次把他的首长送到了莫斯科的喀山火车站。当他说再见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答应,一等他在古比雪夫市安顿下来以后,就把库德里亚夫采夫接去。库德里亚夫采夫回忆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这位在军队里同甘共苦十九年的老战友了。”
  当时给图哈切夫斯基元帅送行的人当中,有一个是叶夫根尼·瓦西里耶维奇·希洛夫,他觉得他的朋友在经历了一阵心烦意乱以后似乎已经变得平静一点了。他想象图哈切夫斯基一定已经得到了不久即将调回莫斯科的保证。假如得到了这样一种保证,那就可以驱散图哈切夫斯基对于等待着他的命运的怀疑。
  关于取消他去伦敦的访问,有人非正式地向他解释说,那是因为敌人阴谋在华沙暗害他的性命。这显然是一条说不通的理由,因为他本来可以乘一艘军舰去伦敦。
  图哈切夫斯基同他的妻子尼娜·叶夫根尼耶夫娜一起到达古比雪夫市以后不久,就参加了伏尔加军区一次政治工作人员会议。一位以前相识的军事首长曾指出,两个月不见,图哈切夫斯基的头发已变得完全灰白了。他在会议上显得很疲倦,但是仍然象往常一样,明确而又确切地谈了军事训练问题和当前的工作。
  他的妻子在家里等了很久,但是他没有回家。最后,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德边科来了,面色惨白,说图哈切夫斯基被捕了。
  尼娜·叶夫根尼耶夫娜回到莫斯科,很快也被捕了,同时被捕的有图哈切夫斯基的母亲、姐妹以及两个兄弟亚历山大和尼古拉。
  报纸报道了一些人被捕,除了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以外,还有军区司令亚基尔和乌博列维奇,笔区副司令普里马科夫,军事学院院长科尔克,干部部长费尔德曼,军级干部埃德曼和普特纳。报纸还报道了加马尔尼克自杀。
  在秘密审讯以后,宣布所有被告都供认有罪。据某些报道说,图哈切夫斯基曾声称:“我觉得似乎是在做梦。”
  对他们提出的指控纯属诬陷,甚至还把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及其同志的正式出国访问也当作罪状,但是这些活动纯粹是工作性质的。这批被告是一些出生入死、勇敢坚定的战士。我们可以想见,当这些完全献身于党、忠心为国的军事首长听到他们的荒谬罪名时是多么怒火满腔,他们又是多么愤怒地驳斥了法庭的诽谤。
  所有被告都被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
  对红军许多久经考验和忠心耿耿的军事首长肆无忌惮地横加迫害的时期,就这样开始了。在那些参加过审讯图哈切夫斯基等重要领导干部的法官中,有六个人很快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按照斯大林的命令,图哈切夫斯基的妻子和两个兄第后来都被处死了。他的三个姐妹被关进了犯人营,他的女儿刚刚成年也被逮捕。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索菲娅死于流放期间。⑥




[222] 米哈伊尔·阿尔特米耶维奇·穆拉维约夫(Михаил Артемьевич Муравьёв,1880年9月13日——1918年7月11日),1898年入伍。1904年参加日俄战争。1907年秘密加入社会革命党。1917年支持二月革命。科尔尼洛夫叛乱失败后,逐渐趋近于左派社会革命党。十月革命期间曾任彼得格勒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彼得格勒军区总司令。内战期间曾任南部阵线参谋长。1918年6—7月任东部阵线司令。1918年7月参加左派社会革命党人叛乱,公开反对《布列斯特和约》,7月11日在辛比尔斯克苏维埃会议上遭到红军和布尔什维克突袭,被迫自杀身亡。

[223] 盖亚·德米特里耶维奇·盖伊(Гая Дмитриевич Гай,1887年2月6日——1937年12月11日),1903年起开始从事革命活动。1904年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一战期间升上尉军衔,并荣获圣乔治十字勋章。十月革命后加入俄共(布)。内战期间曾指挥了第1辛比尔斯克步兵师、东部阵线第1军、南部阵线第42步兵师、第1高加索“野”骑兵师。苏波战争期间任第3骑兵军司令。1922—1923年任第11骑兵师师长兼亚美尼亚军粮人民委员。1923—1924年任第7萨马拉骑兵师师长。1927—1929年任白俄罗斯人民委员会第3骑兵军团司令。1929—1933年任伏龙芝军事学院军事艺术史系教授。1933—1935年任新茹科夫斯基空军学院教授兼战争与军事艺术史系主任。1935年被捕,被判处5年徒刑。1937年遇害。后获平反。

[224] 亚历山大·斯捷潘诺维奇·安东诺夫(Александр Степанович Антонов,1889年6月26日——1922年6月24日),1907年加入社会革命党。多次被捕和流放。1908年被捕并被判处死刑,后改判20年苦役。二月革命后获释,加入了左派社会革命党。1918年7月起领导一支战斗队反对布尔什维克。1920年发动了坦波夫叛乱。1922年被红军击毙。

[225]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Пётр Николаевич Врангель,1878年8月27日——1928年4月25日),苏俄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白匪军头目之一,曾是沙皇俄国的陆军中将,参加过日俄战争,十月革命后投靠白军,1920年初因与邓尼金不合,被排挤出白军,同年4月初在协约国支持下接任克里木白军总司令一职,当年年底,白军被彻底击溃后,弗兰格尔即逃窜国外。

[226] 《列宁全集》中文版第31卷第231页。——译者注

[227] 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加米涅夫(Сергей Сергеевич Каменев,1881年4月4日——1936年8月25日),1898年入伍。一战期间在第1军工作。二月革命后任第30波尔塔瓦兵团司令。十月革命后任第15军团参谋长。1918—1919年任东部阵线红军总司令。1919—1924年任苏俄武装力量总司令。1924—1925年任红军督察。1925年3—11月任红军总参谋长。1925—1926年任红军总检查员。1926—1934年任红军总局局长。1927—1934年任副陆海军人民委员兼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1930年加入联共(布)。1934—1936年任红军防空总司司长。1936年逝世。

[228]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绍林(Василий Иванович Шорин,1870年12月26日——1938年6月29日),1892年入伍。参加了日俄战争。十月革命后支持苏维埃政权。1918年任东部阵线第2军团司令。此后先后指挥了东南阵线和高加索阵线。1920—1921年任西伯利亚武装部队副总司令。1922年指挥了土耳其斯坦阵线。1923—1925年任列宁格勒军区副司令。1925年退休。1938年在大清洗运动中遇害。

[229] 根据这一理论,必须通过各军兵种协同作般来夺取胜利,而坦克起着主导的作用。因此,战斗的胜负取决于炮兵能否适当地支援坦克以及坦克能否适当地支援步兵。这一理论后来成为苏联军队战术训练的基础。请参看图哈切夫斯基《选集》(莫斯科1964年版)第1卷第16—18页。——原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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