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托马斯·桑卡拉:论布基纳法索的革命(1983—1987)
自由只能通过斗争获得
在联合国大会上 1984年10月4日,桑卡拉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的第三十九届联合国大会上发表了这篇演讲。他的演讲被布基纳法索常驻联合国代表团以小册子的形式出版发行。
主席先生; 秘书长先生; 国际社会的各位尊敬代表:
我来自于一个面积27.4万平方公里的国家,在这里有700万儿童、妇女和男人拒绝继续活在无知、饥饿和干渴之中。在作为一个主权国家加入联合国的25年里,他们一直无法真正活下去。
我代表一个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上下定决心,从今以后重新确立自己、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的历史(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方面)的人民,来参加这届第三十九次大会。
我最终奉布基纳法索国家革命委员会的命令前来,代表我的人民就本届大会的议程问题——即在20世纪末期痛苦地动摇着我们这个世界根基的那些悲剧性事件的连锁——表达他们的见解。这是一个人类被当成马戏团戏耍、遭受大国与次大国之间的争斗蹂躏、受到武装团伙的袭击、遭受暴力和掠夺的世界。这是一个国家可以不遵守国际法的世界,手持枪支的匪徒团伙在其中靠抢劫和组织肮脏的走私贸易而生。
主席先生: 我没有要在这里阐述任何教条的意思。我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先知。我没有掌握任何真理。我唯一的愿望有两个:首先,能够用简单、清晰和事实的语言代表我的人民——布基纳法索人民;第二,也用我自己的方式代表”世界上那些被剥夺了一切的大众”,那些被戏谑地称为第三世界的人们,陈述我们这场起义的原因,尽管我可能无法使人理解。
所有这一切都表明了我们对联合国的重视。我们懂得,要求自己的权利,就需要我们自觉并严格地履行自己的义务。
没有谁会对我们将前上沃尔特(今天的布基纳法索)与那被深深蔑视的第三世界联系在一起感到惊讶——那是由其他世界在许多国家形式上独立后发明的,以确保我们在知识、文化、经济和政治上的异化。
我们想将自己置身于这个世界中,但不会对那巨大的历史欺骗予以任何信任,当然也不会接受”为了让西方中饱私囊而存在的腹地”的地位。相反,我们要确认自己属于大陆整体的意识,并用作为一个不结盟国家深切的信念承认,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团结一致关系,将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三大洲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同一伙政治和经济上的剥削者。
因此,承认我们属于第三世界,用何塞·马蒂的话来说,就是”承认我们的脸颊可以被世界上的所有人打一巴掌”(asserting our cheek feels the blow struck against any man in the world)。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伸出了另一面脸颊。打击愈演愈烈。但那些心怀邪恶的人并未被打动。他们践踏了正义者的真理。他们背叛了基督的话语。他们将十字架变成了一根棍棒。而在他们穿上长袍后,他们又割伤了我们的身体和灵魂。他们扭曲了信息,实现的是西方化,而我们却曾将其理解为一种普世解放。接着,我们的眼睛看到了阶级斗争。于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我们的脸了。
必须宣布,除非我们果断背弃所有那些各式各样的骗子20年来试图向我们兜售的模式,否则我们的人民将无法获救。除非拒绝这些,否则将无法实现发展。
而且,所有那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新兴的”知识分子领袖们”,被数十亿裹着破布的人的惊人崛起所震惊,对这大批穷人给他们的思维习惯所造成的威胁感到害怕,因而他们开始重新修饰他们的演说。在这种焦虑中,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我们,寻找奇迹般的理念,为我们国家制定新的发展形式。大量的研讨会和讲习班上的诸多论文就足以使人确信这一点。
我绝不会嘲笑那些诚实的知识分子的耐心努力,因为他们有洞见力,正在发现所谓“第三世界发展专家”所强加的破坏所带来的可怕后果。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这么多努力的成果可能会被各种富主子们〔注:原文为Prosperos,是莎士比亚戏剧中一个用权力控制别人的角色〕拿去,反而做成一根以将我们带回重新包装后的奴隶世界为目的的魔杖。
由于非洲乃至第三世界的知识小资产阶级要么因懒于思考,要么仅仅因为它已尝到了西方生活方式的滋味而不愿放弃自己的特权,这种恐惧显得更加合理。所以它忘记了任何真正的政治斗争都需要严谨的理论辩论,并拒绝作出思考和创造出与等待我们的残酷斗争相适应的新概念的努力。作为一个被动而可悲的消费者,知识小资产阶级的脑中充斥着西方所神化的术语,就像它沉溺于在品位可疑的休息室里享用西方的威士忌和香槟酒一样。
我们尝试寻找那些自从”黑人意识”和”非洲人格”这些现已过时的概念出现以来从我们”伟大知识分子”头脑中涌现出的真正的新思想,结果徒劳无功。词汇和思想全都源自别处。我们的教授、工程师和经济学家们满足于简单地往现有概念上涂脂抹粉——因为他们从那些欧洲大学(他们就是那里的产物)学到的往往只是学位和华丽的形容词和夸张的修辞!
受过训练的人员和文士必须知道,在这动荡时期没有所谓公正无私的写作。认识到这一点是非常必要和紧迫的。我们不能让过去和现在的敌人继续垄断思想、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专利权。
在为时已晚之前——因为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这些精英阶层、非洲和第三世界的这些人,必须回到他们自己的本质——也就是他们的社会和我们所承袭的穷困。他们必须明白,服务于被剥夺了一切的大众而进行思想体系的斗争绝不会白费。他们还必须明白,只有通过真正的创造性思维,用忠实的描绘来反映他们的人民,他们才能在国际上获得可信度。这种忠实反映必须使人民能够在政治和社会状况上实现根本性变革,让我们摆脱外国统治和剥削,不再使我们的国家陷入破产的困境。
这正是我们——布基纳法索人民在1983年8月4日夜晚,当第一批星星在天空中开始闪烁时所瞥见的。我们不得不领导那些农民起义,这些起义的征兆早在人们惊恐地面对着沙漠化、被饥渴折磨时、在被遗弃的农村地区就已经显现。我们不得不为城市闲散群众正在酝酿中的反抗注入意识形态的灵魂。他们受够了看到街车驱赶群众、看够了国家政权无休止地接力却只给城市群众以精心伪装的虚假解决方案,看够了做出这一切的精英阶层来来回回。我们不得不为正在反对帝国主义这个怪兽的人民群众的正义斗争注入意识形态的灵魂。短暂、星星点点的反抗必须被燎原的革命所取代,被对所有形式的统治进行永恒斗争所取代。
在我之前,别人已经解释过;在我之后,别人还会继续解释,富裕国家与那些只渴望吃饱、解渴、生存和保有尊严的人之间,鸿沟正在以何等程度日渐加深。但没有人能想象在我们国家,“穷人的谷粒”是如何”肥了富人的奶牛”的!
对于前上沃尔特来说,这一过程甚至更加引人注目。我们代表了一个奇妙的浓缩物,即所有降临在所谓发展中国家身上的灾难的缩影。常常被当作灵丹妙药而无理夸大其词的外援就为此供证。很少有国家像我的国家那样被各种援助所淹没。理论上,这些援助应该为我们的发展服务。但就前上沃尔特而言,人们从未找到任何与发展有关的迹象。执政者们由于天真或阶级私心,无法或不愿控制这一外来物质涌流,不愿理解其意义,不愿为我们人民的利益提出要求。
在雅克·吉里(Jacques Giri)的著作《明日的萨赫勒》(【i】Le Sahel demain【/i】)中,他以相当程度的知识,分析了1983年Sahel Club发表的统计表格,并得出结论:由于其性质和所采用的机制,对萨赫勒地区的援助只能用于堪堪维持生存。他强调,30%的援助仅仅是为了让萨赫勒活下去。据雅克·吉里说,这些外援的唯一目的就是继续发展非生产性部门,给我们微薄的预算强加沉重负担,破坏我们的农村,扩大贸易逆差,加快债务增长。
让我来描述前上沃尔特的几个现象:有700万居民,其中有600多万农民;婴儿死亡率估计为1000分之180;平均预期寿命仅为40岁;如果将识字者定义为任何能读、写和说一种语言的人,那么文盲率高达98% ;每5万居民仅有1名医生;16%的学龄青年在校就读;最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仅为53,356非洲法郎,略高于100美元。
诊断结果显然是令人悲伤的。我们疾病的根源在于政治,治疗只能是政治性的。
当然,我们鼓励那些帮助我们摆脱援助的援助。但是一般来说,福利和援助政策只导致我们陷入了混乱、屈服,并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事务上丧失责任感。
我们选择冒险走新路,以实现更大的福祉。我们选择应用新技术。坚决拒绝一切外部命令,我们选择寻求更适合我们文明的组织形式,为实现与我们抱负相符的尊严水平奠定基础。我们拒绝接受赤字生存状态,希望缓解压力,使我们的农村从中世纪的停滞甚至倒退中解放出来,使我们的社会民主化,打开思想接受集体责任的世界,敢于去创造未来。我们粉碎行政管理机构,然后用一种新型政府雇员重建之。我们让军队融入人民,通过生产劳动不断提醒他们:没有爱国主义的政治教育,一个士兵就只是潜在的罪犯。这就是我们的政治纲领。
在经济管理层面上,我们正在学习朴素生活,接受和强加于自己节俭,以便能够开展宏伟的项目。
多亏国家团结基金的榜样(该基金由自愿捐助资助),我们已经开始找到回答干旱给我们带来的严峻问题的方法。我们支持并实施了阿拉木图原则,扩大了基本卫生保健服务范围。我们已采纳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推荐的GOBI FFF战略,使之成为政府政策。
我们认为,通过联合国萨赫勒办公室,联合国应当让受干旱影响的国家制定中长期计划,以实现粮食自给自足。
为准备迈向21世纪,我们已发起了一场大规模运动,在通过创建一个特别的”教育我们的孩子”彩票来资助的新型学校里为孩子们提供教育和培训。通过CNR的良性行动,我们已经启动了大规模的公共住房(三个月内建设500套)、道路、小型水库等建设项目。我们的经济抱负是营造一种状况,让每个布基纳法索人至少能运用他的头脑和双手去创造足以确保他每天两顿饭和饮用水的条件。
我们发誓,我们宣布,从今以后,在布基纳法索,任何事情都不会在布基纳法索人不参与的情况下进行。不会有任何我们自己没有先做出决定和考虑周全的事情。我们的体面和尊严将不再受到进一步的侵犯。
怀着这种信念,我们希望我们的话语能包容所有身心俱疲的人、所有尊严被一小撮人或一种压迫体制所蹂躏的人。所有正在聆听我的人,请允许我说:我不仅代表我所热爱的布基纳法索,也代表所有那些正在某处遭受痛苦的人。
我代表数百万因与生俱来的黑皮肤或因来自不同文化背景而被关进贫民区、地位比动物高一点的人而发声。
我因那些数百年来被屠杀、蹂躏、凌辱并被围困在保留地的印第安人而痛苦。这些压迫的目的是不让他们渴望任何权利、不让他们通过与其他文化、包括入侵者文化的欢乐结合而丰富自己的文化。
我为那些被结构性不公正和周期性混乱的体制抛弃的人而呼号,他们只能在生活中窥见富人生活的一个倒影。
我代表世界各地受男权剥削体制压迫的妇女说话。就我们而言,我们随时欢迎来自世界任何地方的能让布基纳法索妇女获得全面发展的建议。作为回报,我们愿意与所有国家分享布基纳法索妇女如今参与各个层级国家机构和社会生活所积累的积极经验。那些与我们一同奋斗、相信不能主导自己的反抗的奴隶不配被怜悯的妇女。如果奴隶还怀抱着被心善的主人解放的幻想,他就只能自己为自己的不幸负责。自由只能通过斗争获得,我们号召所有肤色的姐妹们发起冲锋,征服自己的权利。
我代表我们赤贫国家的母亲们说话,她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于疟疾或腹泻,而不知道有简单的方法可以拯救他们。跨国公司的科技并没有向我们提供这些方法,反而宁可投资于化妆品实验室和整容手术,满足那些由于过量热量摄入和过于丰盛到让你——或者说是我们这些萨赫勒人——眼花缭乱的膳食而导致形象受损的男女的私欲。我们决定采用并普及世卫组织和儿基会推荐的这些简单方法。
我也代表孩子说话。一个贫穷人的孩子,他饥饿难耐,暗暗地盯着富人商店里累积的丰裕货品。商店被厚重的玻璃窗保护着,玻璃窗被坚不可摧的卷帘门守护,而卷帘门则由一名戴着头盔、手套、手持警棍的警察把守,这名警察是由另一个孩子的父亲派来的,那个孩子将前来取用——或者说是被服务——因为他代表着与资本主义体制的规范相符的保证。
我代表艺术家发声——诗人、画家、雕塑家、音乐家和演员,这些大好人看着自己的艺术被娱乐产业的把戏所亵渎。
我为那些不得不沉默或说谎以免遭遇失业和严酷的法律打击的新闻界人士而呼号。
我为全世界的运动员抗议,他们的肌肉在政治体制的剥削下被用于为现代奴隶贩子的利益服务。
我的国家充斥着世界各国人民的一切不幸,是全人类苦难的痛苦总结,但最重要的是我们斗争的承诺。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心自然而然地为那些焦虑地眺望着地平线、等待着被军火商垄断的科学曙光的病人而跳动。
我的思绪飘向所有那些受到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所带来的后果影响的人,以及每年因可怕的饥饿而死去的3000万人。作为一名军人,我同样不能遗忘那些服从命令将手指扣在扳机上,而心知子弹只能带来死亡讯息的士兵。
最后,巴勒斯坦人的处境让我感到无比愤慨。出于一种反人性的“仁慈”,他们被安排被另一个昨日曾遭受苦难的民族取代。我的心中想着英勇的巴勒斯坦民族,他们的家族四分五裂,不得不全世界流浪而寻求庇护所。他们勇敢、坚定、沉着、坚韧,让每一个有良心的人都意识到尊重一个民族权利的道德必要性和义务。这些有良心的人,与有良心的犹太兄弟人民一起,反对着锡安主义。
伊朗和伊拉克的士兵本为同胞,却死于这场同胞相残、自我毁灭的战争。我站在他们的身边。我也希望与尼加拉瓜的战友们保持亲近,他们的港口被淹没,村庄被炸毁,但尽管如此,他们仍勇敢果断地面对自己的命运。我与所有那些受帝国主义钳制折磨的拉丁美洲人一起遭受痛苦。
我希望站在阿富汗和爱尔兰人民一边,也站在格林纳达和东帝汶人民一边,他们每个人都在寻求建基于自身尊严和文化法律的幸福。
我在这里代表所有那些在这个世界上苦苦寻找能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到并真正被重视的场合而不得的人们抗议。其中许多人已经在这个讲台上发过言,而另一些人将在我之后发言,但在座的只有少数人会做出决定。尽管如此,我们被正式宣布具有平等地位。我是所有那些徒劳寻求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到的人的代言人。所以,是的,我希望代表所有那些”落伍者”,因为”我是人,与人类有关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非陌生。”
我们在布基纳法索的革命包容了所有民族的不幸,它也汲取了人类自第一口气起的一切经验。我们希望成为世界上所有革命和第三世界所有民族解放斗争的继承人。我们注视着改变了世界的深刻动荡。我们汲取了美洲革命的教训、美洲人民战胜了殖民统治的经验以及关于在胜利所带来的后果的教训。我们采纳了欧洲人不应干涉美洲事务、美洲人也不应干涉欧洲事务的观点;就像1823年门罗宣布”美洲属于美洲人”一样,我们今天也呼应说”非洲属于非洲人”,“布基纳法索属于布基纳法索人”。
1789年推翻了专制主义基础的法国大革命教会了我们人权与人民自由权利之间的联系。1917年改变世界的俄国十月革命带来了无产阶级的胜利,动摇了资本主义的基础,实现了巴黎公社对公正的梦想。我们敞开胸怀接纳世界各国人民及其革命的一切意愿,同时也从一些导致人权遭到可怕侵犯的惨重失败中汲取教训。我们希望保留每场革命纯洁的核心,这使我们不会屈从于他人的现实,即使我们与这些他者因思想相投而具有共同点。
主席先生: 谎言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下去。我们为之奋斗并将继续奋斗的新国际经济秩序,只有在我们成功摧毁了那个无视我们的旧秩序之后才能建立,在我们在世界政治组织中获得应有的地位、以及在我们在意识到自身在世界上的重要性的基础上获得参与讨论和决定全球范围内贸易、经济和货币机制的权利时才能实现。
新的国际经济秩序应当像人民的其他权利——独立权、自由选择政府形式和结构的权利,以及发展权——一样予以确立。像所有人民的权利一样,它是通过斗争和人民的斗争而征服的。它决不会是现有权力的慷慨馈赠。
我个人抱有坚定不移的信心——这也是不结盟国家庞大群体所共有的信心——在我们人民哀号般的愤怒的猛烈打击下,我们的团体将保持团结、加强集体谈判力量、寻求所有国家的盟友,并开始与那些能听到我们声音的人一起,组织一个真正新的国际经济关系体系。
主席先生: 我同意来到这个伟大的大会发言,是因为尽管遭到一些大国捐助者的批评,但联合国仍然是我们提出诉求的理想场所——是那些被忽视的国家必须出现才能被视为合法的地方。
这正是我们秘书长哈维尔·佩雷斯·德奎利亚尔所说的。他写道:
“联合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反映了世界各地许多国家和群体的愿望和不满。它的一大功绩在于,包括那些软弱、受压迫和遭受不公正对待的国家——这里说的正是我们——即使面临严峻的现实权力,也能来到这里并找到一个发言的讲台。尽管正义的事业可能遭遇不幸或漠视,但它仍然可以在联合国找到回响。我们组织的这一特点并非一直得到重视,但它却是根本的。”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定义来体现我们组织的意义和重要性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迫切需要巩固我们组织的基础,为其行动提供手段。因此,我们赞同秘书长为从众多死胡同中开辟道路而提出的建议;这些死胡同正是大国为了在公众眼中贬低联合国而精心策划的。
主席先生: 尽管具备若干局限性,但认识到我们组织的功绩、看到它欢迎新成员加入时,我为此感到高兴。因此,布基纳法索代表团欢迎第159个成员国——文莱达鲁萨兰国加入我们的组织。
由于那些偶然掌握了世界领导权的人的愚蠢,不结盟国家运动——我希望文莱达鲁萨兰国很快也能加入——被迫将争取裁军视为其斗争的永久目标之一。这是我们发展权的一个基本方面和基本条件。
在我们看来,我们需要认真研究,将导致世界人民遭受苦难的所有因素都考虑在内。在这方面,1979年,在不结盟国家第六次峰会开幕时,菲德尔·卡斯特罗总统很好地表达了我们的观点,他宣布:
“3000亿美元足以每年兴建60万所学校,容纳4亿儿童;或600万套舒适的住房,容纳3亿人口;或5万家医院,拥有1800万张病床;或2万家工厂,为2000多万工人提供就业;或让1.5亿公顷土地实现灌溉,在合适的技术水平下可为10亿人口提供食物。”
将这些数字今天乘以十倍——我相信这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就会意识到人类每年在军事领域,也就是为了破坏和平,究竟浪费了多少力量。
当看到那些被当作施舍、带有条件的少量援助时,群众的愤怒迅速演变为反抗和革命,其原因一目了然。在为求发展而进行的斗争中我们不懈拥护和平的原因同样一目了然。
我们发誓将努力缓解紧张局势,在国际关系中引入文明生活的原则,并将其扩展到世界各地区。这意味着我们不再能被动地看着各种概念被随意使用。我们重申将积极主张和平的决心,参与裁军斗争,同时不受任何一个大国及其任何计划的约束,成为国际政治中的决定性因素。
然而,对和平的追求与坚定执行国家独立权、人民自由权和民族自主存在权一体两面、手足相亲。在这一点上,在狂妄、傲慢和令人难以置信的顽固方面,中东一个叫以色列的小国创下了最可悲和最令人震惊的纪录——是的,最令人震惊的纪录。在其强大保护国美国的纵容下,以色列二十多年来一直在以超出语言形容极限的程度蔑视国际社会。
他们忘记了昨日每一个犹太人都面临着毒气室的恐怖,如今在将自己曾经遭受的痛苦加诸于他人身上。无论如何,我们敬佩以色列人民的勇气和昔日的牺牲,但必须让作为国家的以色列认识到,它自身的宁静环境不能通过依赖外国资助的军事力量来实现。以色列必须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像其他国家一样、在其他国家中的国家。
现在,我们要在这个发言台上,表达我们对巴勒斯坦人中那些可爱的战士们——男女同胞——的坚定支持。我们知道任何苦难都是暂时的。
主席先生: 在分析非洲当前的经济和政治形势时,我们不能不强调,我们对某些国家对人民权利构成的危险挑战深感忧虑,这些国家凭借其联盟的力量,公开蔑视国际道德标准。
当然,我们为从乍得撤出外国军队的决定感到高兴。这样一来,乍得人不需要中间人就可以自己寻求结束这场内战的方式,最终让这片土地上经历了太多苦难的人民有机会擦干眼泪。
尽管非洲人民在争取经济解放的斗争中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我们的大陆仍然反映出大国之间冲突的基本现实。我们继续承受着当代世界令人无法容忍的困难。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认为摩洛哥王国对西撒哈拉人民的支配是不可接受的,我们坚决谴责这一点。摩洛哥正在使用拖延战术推迟对此事作出决定,而无论如何,这个决定最终都将由撒哈拉人民的意愿强加给它。我亲自访问过被撒哈拉人民解放的地区,我确信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们在英勇而睿智的民族解放阵线领导下彻底解放祖国的进程。
主席先生: 我不愿过多谈论马约特和马达加斯加群岛的问题。既然事情清楚明白,原则显而易见,那就无需多言了。马约特属于科摩罗。群岛属于马达加斯加。
在拉丁美洲,我们欢迎孔塔多拉集团的倡议,这标志着寻求公正解决当前危机局势的积极信号。代表尼加拉瓜革命群众的Daniel Ortega司令在这里提出了具体建议,并向有关人士指出了根本性问题。我们期待和平能在10月15日及之后落实于他的国家和中美洲,我们呼吁世界舆论见证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正如我们谴责对格林纳达岛的外国侵略一样,我们谴责一切外国干预。因此,我们不能对阿富汗的外国军事干预保持沉默。
然而,有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需要我们每个人作出坦率和决定性的回答。你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个问题除了南非问题再没有别的。那个国家对世界上所有国家——甚至对那些支持它把旨在肉体消灭该国作为多数人口的黑人的作为制度的恐怖主义的国家——的令人难以置信的狂妄,以及它对待我们所有决议的蔑视态度,都是当今世界最严重的问题之一。
但最悲惨的事情不是南非因其可耻的种族隔离法而将自己置于国际社会之外。更不是它继续非法地使纳米比亚处于殖民主义和种族主义的重压之下,或者它对其邻国如同无赖一般无所顾忌的行为。不,最可耻的、最有辱人类良心的是,它设法使数百万人的不幸变得稀松平常。这些人手无寸铁,除了用自己的胸膛和赤手英勇斗争外别无办法。依仗着大国的纵容,知道有些国家甚至会主动帮它干预,同时依靠几个可悲的非洲国家领导人的犯罪合作,白人少数派毫无顾忌地践踏着世界各地所有认为这些野蛮手段无法接受的人民的感受。
曾经有一个时期,人们组建起国际纵队,以捍卫那些受到侮辱的国家的荣誉。今天,尽管我们都承受着延绵不绝的创伤,我们将为一些决议投赞成票,这些决议的唯一目的是让这个像冰雹杀死花朵一样摧毁了人民的幸福前景的盗贼之国清醒过来。
主席先生: 我们即将庆祝英帝国废除奴隶制150周年纪念日。我代表团支持安提瓜和巴布达国提出的隆重纪念这一事件的建议,这一事件对非洲国家和黑人世界而言意义重大。在我们看来,作为纪念活动的一部分,世界各地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所组织的一切,都应该强调非洲和黑人世界为人类文明发展所付出的惨重代价。这是一种付出代价而没有任何回报的悲惨状况,无疑解释了我们大陆目前悲剧的原因。
正是我们的血液滋养了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造成了我们目前的非独立状态,并固化了我们的落后状况。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无法通过操纵数字来粉饰。每一个黑人抵达种植园,就至少有五个同伴遭遇了死亡或残废,这还不说我们大陆所遭受的蹂躏。
主席先生: 如果在您和秘书长的帮助下,整个世界在这个纪念日的契机下认识到这一事实,那么它就会理解为什么我们会全心全意渴望国与国之间和平,以及为什么我们要求并主张我们获得发展的权利,这种权利建立在完全平等的基础之上,通过组织和重新分配人类的资源来实现。
在所有人种中,我们属于经历最多苦难的一群。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布基纳法索人庄严承诺,永不再接受在这片土地上哪怕是最轻微的不公正。正是这种苦难的记忆,让我们站在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一边,反对以色列的武装团伙。正是这种苦难的记忆,一方面促使我们支持非洲人国民革命运动和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另一方面也让我们无法容忍南非容纳那些借口白人身份而纵火焚世的人。最后,正是这种记忆促使我们将全部信念寄托在联合国的共同职责、共同努力和共同希望上。
我们呼吁在世界范围内加大力度,为释放纳尔逊·曼德拉而斗争,并确保他在下届联合国大会实际出席。这将是我们共同为之自豪的胜利。为了纪念我们的苦难和谅解,应该创立一个国际人类和解奖,授予为捍卫人权做出贡献的研究者。所有太空研究预算应被削减1%,省下来的资金用于健康和修复因所有这些有害于生态系统的战火所扰乱的环境方面的研究。
我们还建议重新思考联合国的结构,制止被称为”否决权”的丑闻。的确,一些拥有否决权的国家的警惕性有助于缓解滥用权力的恶劣影响。然而,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证明这种权利的合理性,无论是拥有这种权利的国家的大小抑或是财富。
有人为这种不公平辩护,理由是其在上次世界大战中付出的代价。那些授予自己这些权利的国家应该知道,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一个叔叔或父亲,就像成千上万其他无辜者一样,被从第三世界拖走,为希特勒的暴民所蔑视的权利而献身。我们的血肉之躯上也留有纳粹子弹的伤疤。因此,那些大国的傲慢应该止步,他们没有错过任何机会挑战世界人民的权利。非洲在否决权俱乐部中的缺席是不公平的,必须停止。
最后,如果我代表团没有要求暂停以色列在我们组织中的成员资格,并将南非彻底驱逐出境,那就是没有履行全部职责。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些国家完成让它们重新回到国际社会的转变时,我们每个人,包括我的国家在内,都会用善意欢迎它们,并指导它们迈出第一步。
我们要重申对联合国的信任。我们感谢联合国机构在布基纳法索开展的工作,感谢它们在我们经历艰难时期与我们同在。我们感谢安理会成员两次允许我们主持理事会的工作。我们希望看到安理会采用并执行打击每年3000万人被饥饿这一武器肆虐杀戮的原则,而这种武器今天造成的毁坏甚至超过了核武器。
这种对组织的信任和信仰促使我要感谢秘书长哈维尔·佩雷斯·德· 奎利亚先生,感谢他亲自访问我们,切身体会我们严酷的生存现实,准确了解萨赫勒地区的干旱现状以及土地被沙漠蚕食的严峻状况。
我不能不缅怀尊敬的赞比亚总统保罗·卢萨卡杰出的品格,他以其敏锐的洞察力而著称,将会巧妙地领导这届第三十九届会议的工作。
主席先生: 我走过了成千上万公里的路程。我来到这里请求你们每个人共同努力,让那些错误者的狂妄止步,让那令人悲伤的儿童挨饿状况消失,让无知远离,让人民的正义起义取得胜利,让武器的声音沉寂,最终,当我们为人类生存而奋斗、在共同的意志下团结如一时,我们能与伟大诗人诺瓦利斯一起高唱:
“很快,星辰将重返曾在黑暗时代离开的大地。太阳将卸下它严酷的光芒,重新成为众多星辰中的一员。世界上所有种族将在长期分离后重新团聚。素日孤单的家庭将重新联合,每一天都将是重逢与重拥的日子。那时,上古时代的居民将重返人世,每个坟墓中熄灭的火种都将被重新点燃,生命之火将再次遍及全球。旧居所将重建,古老时光将重现,历史将成为现在向无限延伸的梦想。
要么祖国繁荣,要么以身赴死,我们必胜! 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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