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维克多·塞尔日《从列宁到斯大林》（1937）
真理有助于社会主义
这一切，我并非以愉快的心情来写的。但是由他去吗？我喜欢查尔斯·佩吉[1]说过的这几句话：“知道真理而又闭口不谈的人，就是说谎者和伪造者的同谋共犯。”好多人真有本事，能够舒舒服服地不作一声，仍然摆出革命者的架子！人家居然能够出版周刊和书本，而不让真理透露出来。这是很妙的艺术。这又是很大的欺骗。
一切都陷于危机。现时即使是旧世界还不崩溃的话（这是可以讨论的），它的基础却显然已经衰朽了。不幸，最明了的指示路径的观念，都被人伪造过了。革命好像翻转过来，带着诈伪的杀人的国家的狰狞面目，反对人类，首先反对劳动者。我们的最大力量，我们的最大希望，即国际团结，竟堕落了，而成为国际阴谋，国际迫害，而成为莫斯科、马德里、墨西哥等处的疯狂诬蔑。一切都待我们保卫，一切都待我们救护。第一个武器，就是真理。不要顾忌什么，伤口流血过多了。那些温和者，那些儿戏者，是要倒霉的。
大多数人，甚至于我们的敌人，现在都明白了，俄国革命乃是一个无可限量的重大事变，它的影响此时才开始给人感觉到，它确实改变了世界组织的某些东西。就是这个含混的感觉，使得人们，在突然发觉这个革命内部发生反动时，往往带了一种真正的忧虑而迟疑不敢表示意见。一九一七年至今，俄国民众巨大的努力、列宁党革命的意志、马克思主义思想操纵和指挥此时代历史过程而得到异常的成功，——这一切，现在只剩下一个建立在生产工具公有的基础上的社会了；在这社会里甚至人类本能也在发生变化，在这社会里依照统一计划进行的经济呈现出一种没有边界的威力……社会主义经过这个试验更加确证有实现的可能的。
法国资产阶级在一七八九—九三年胜利之后，还必须经过好多次反动和好多次危机。但从没有人能摇动一七八九—九三年的成果。历史有其时间的。在历史看来，俄国革命不过在开始罢了。将有一天，苏维埃共和国劳动者，要以一种带着惨痛的好奇心来回忆这场斯大林噩梦，如同我们现在回忆过去几页黑暗的历史一样……
那能想象官僚主义可以用暴力长久压制那有着一亿七千万人的青年民众呢？这一亿七千万人深深记得那段伟大几年的英勇史，而且要争取他们的做人条件。
从现在到那时，我们既没有权利默不作声，也没有权利闭起眼睛。我们不得不实行一种精神的干涉。叫俄国无产阶级的热月分子当心吧！无论如何说谎都不容许他们规避他们在革命者和诚实人面前所担负的责任，不久，他们只能欺瞒他们所收买的人物了。他们要小心，不要到危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保卫他们！这种惩罚，他们应该预感到，为了自己安全，他们不得不对内施行一种更人道的政策，对外采取一种更正直的态度。在社会主义和法西斯相肉搏的斗争中，社会主义要得到最终胜利，就必须给予人以更多的幸福和尊严，就必须从此以后更尊重人的生命。正是在这一方面，苏联官僚的反动给予社会主义以最大的损害，以至于立刻要败坏它的一切可能性。能使官僚反动退缩一步，少做一件罪恶，指点它的面目给它看看，这已经是恢复了一点革命和社会主义的真正伟大了，因之也就是恢复了一点革命和社会主义的胜利能力了。
维克多·塞尔日
写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
注释：
[1] 查尔斯·佩吉（Charles Péguy，1873-1914），法国文学家。早年倾向于社会主义，曾加入法国社会党。一战爆发后，沦为社会沙文主义者，死于马恩河战役。——校对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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