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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方致罗孚信(二通)

1998年8月25日;1998年11月16日


来源〕录自罗海雷、高林编《罗孚友朋书札(下册)》,香港天地图书出版,2021年


罗孚先生:
  谢谢您八月十一日的来函。爷爷死了,他看不到您们为他奔忙出版的书,万分遗憾。
  您也得知,爷爷致您的那封信,是他最后的一封信,也是他今生最后的文字。那天写了给您的信后,他便没有提笔再写一个字了。所以,这封信是很有意义,也很值得保存的。
  《史事与回忆》我已收到了第二批寄出的三十本,记得当初是五十本吧,所以爷爷已列出赠送人的名单五十个,而这次他生病和去世过程,又有好多朋友写了悼文和悼词,但名单上没有的,我以为五十本也不够送人了。昨天与范用先生通了电话,他提议再加五十本。这当然很好,但我又怕这样增加您的太重的负担。昨天我收到颜纯钩先生来信,也是询问书不够事,问我要增加多少。我拟告诉他增加五十本,这样行吗?
  胡洛卿这几个月不住在广州。她今年春天就离开广州到广西、上海、南京等地,现在青岛学气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广州,她广州地址未变。
  您为爷爷的书的出版,我不知该怎样表示感谢。
  问好!

晚:郑晓方
九八·八·二十五




罗孚先生:
  您九月五日来函及纪念爷爷的文章,我早已收读。这期间好几次要提笔写信给您,但写了几次,一想起告别仪式上的一些气人的事,我就写不下去了。
  《晚年文选》第一、二卷已收到各一百册,送朋友已足够了。范用先生吩咐,不要全送完了,留些在家里,以作纪念,传给后人。有些朋友得知这部书出版,纷纷要马上看,因此外地也寄出了一部分,但大部分等第三卷出版后一齐奉送。大家都以为这书出得漂亮,又得知您是这套书的功勋,便纷纷议论“罗孚”这个人。
  所以,比起送花圈,您送的这个厚礼是别人无法代替的。本来我曾想以您的名义送上一个花圈,可又怕引起麻烦,才没有送上。这一点您别介意,我们完全理解您的心情。
  前几天逛书店,偶然发现,《香港书评》第二期有您的《一个世纪的回忆》,内有爷爷致您的最后一封信。这可是他老人家绝笔信,在那封信写完后再也未写过一个字呀!我当即在书店又读了一遍这封信,离上次发信已有三个月了。抄写那封信及和爷爷谈起您的《北京十年》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多快呀,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爷爷再也不存在了。但他的脑子多好,记得您以“程雪野”的名字,记得《北京十年》。我买了一本《香港书评》,把您的文章和爷爷的那封信复印了几份给朋友看。我们大家都非常感谢您。
  我和爷爷生活了十九年。其实郑超麟是我自己爷爷的大哥,我的爷爷是老四。晚年的爷爷照样是坚强的,他一直在坚持他的信念,他致死未改变自己的观念。
  奉上爷爷九六年的照片一张,附上我的一张名片。
  此致
敬礼

晚:郑晓方
九八·十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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