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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俄学前教育第三次代表会议上的演说[1] *



  同志们,首先我向您们表示祝贺。同志们,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一个问题,这就是我们经常谈到的职业是否适当的问题,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问题,以及培养各个劳动部门所需要的能干的工作人员的问题。可是,同志们,只要我们注意一下科学对不同职业的人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的话,那我们就会发现,其中有一些要求对许多种职业来说都是共同的。例如,对于许多种职业来说,都要求具备很强的视觉记忆力,对于另外一些职业又要求锐敏的听力,等等。一个工人具备什么能力,决定了他在所从事的职业方面专业技术水平的高低,决定了他在这一劳动领域贡献的大小。因此,只要看一看工人应具备的是什么素质,我们就会自然而然想到我国的学校的状况,我国统一的劳动学校的状况,它授予了一些什么知识来培养工 人的这种能力,来培养他们的这种视觉记忆力,来授予他们关于式样、花色的知识,培养他们合理调配几种劳动过程的能力呢?我们给了学生一些什么东西呢?应该说,只要我们一接触这个问题,我们就得承认,我国学校在这方面给予学生的东西太少了。但是,当我们研究儿童的某种能力是怎样发展的时候,却往往认为,儿童的一切都是天生的,一切都是自发地发展起来的。然而,只要我们认真观察一下某种能力是怎样发展的,我们就会发现,起决定作用的往往是童年的某种感受。一个小孩童年时玩过各种形式的积木,于是就对造型产生了兴趣,他把一种造型与另一种相比较,然后就会 在周围的环境中寻找这种造型,有时我们就看到,他的某种为别的儿童所不具备的能力得到了发展。有时我们又看到这样的情况:一 个小孩常常玩小兵,这使母亲很担心,可别让他产生军国主义的思想呀!可是这个孩子玩的却是另一套:让小士兵如何排列队伍,如何互相配合协调;于是,他就从而培养了一种数学能力―排列组合。
  由此可见,我们就应当有意识地安排儿童在童年时接触一些什么材料,因为这些东西将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当然,我不是学前教育方面的专家,我常常向我国的儿童学家[2]请教这个问题:从童年起应该明确一些什么东西?给予儿童的应该是一些什么材料?什么玩具才能培养他们的某种能力,激发他们的某种兴趣?我估计,我们这次会上大概也会提出这个问题。
  我认为,目前我们当然还谈不上个性的和谐发展问题,但是我们完全可以说,我国学校和我国的学前机关应该给自己提出这样一个任务:培养最大限度地适应劳动的人。这也是我想向这次大会提出的一个问题。
  另一个问题,就是童年的印象到底如何。儿童是仅仅能接受一些最起码的东西呢,还是也能接受社会意义极其复杂的东西?我认为,那些对自己童年时代记忆犹新的同志,都知道童年时往往能理解许多极为复杂的社会现象。我至今还记得我童年时的一件事。有一年夏天,我和妈妈一起到一个地主家去,也就是常说的去做客, 因为妈妈以前在这里当过家庭教师。我常常与农村的孩子们一起玩,非常恨这个地主婆,因为她总是把孩子们赶出花园,并且骂个不停。冬天我们离开了这个地主家,走的是雪橇道,我们的车夫把一副拖着空棺材的雪橇撞翻了,我至今记得这个车夫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情景。全村的人都骂地主们是一群恶棍,要把他们扔到冰窟窿里面去。这个情景使我终生难忘。当时我还只有五岁上下。那时一点也不懂阶级斗争,不懂阶级利益的冲突,但是这幅情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致后来我还不只一次地想到它。我认为,这对我以后理解马克思主义很有帮助,这是我终生难以忘却的一件事。
  但是我认为,不能由于我们童年时代能接受一些很复杂的社会 现象,因此就得对孩子们进行有关这些问题的谈话。如果我们对五 岁的孩子讲什么阶级斗争,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会扼杀他们对这个问题的兴趣。
  因此,每当人们听到幼童们在唱什么有关牧师神甫等人的各种歌曲时,往往产生了一种怀疑:这种做法究竟是否明智;为了使生活中的印象不那样深刻,我们在做法上是否应格外小心?
  我当然是竭力主张儿童应尽可能多从生活中获得一些印象的,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在幼儿园创造一些条件,使儿童们日后能消化这些材料,那我们走的路子就会更正一些。举例来说,如果我们能在幼儿园造成这样一种气氛,使孩子们感到在那儿生活很美满,那他们就会留下许多与这个幼儿园有关的回忆。如果我们能这样安排幼儿园的生活,使孩子们能亲密无间地共同完成各种小任务;如果孩子们之间有一种团结友好的气氛;如果他们能从共同的利益出发处理每一个问题,我认为,那我们就是为孩子们日后很好地理解这些印象,并从集体的观点来对待这些印象创造了前提条件。这就是我所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下面谈第三个问题。昨天我正好看了我们督导员的一些报告,他们不久前到伊凡诺沃-沃兹涅辛斯克、莫托维里呼、卡纳维诺等 一些大城市作了调查,他们一致指出:这些工人集中地区的女工都深明事理,很懂得学前教育的重大意义。不过,另一方面,由于经费拮据,在伊凡诺沃-沃兹涅辛斯克,每72 000个工人才有两个半幼儿园。在莫托维里呼,每30 000工人仅有两个幼儿园;在卡纳维诺,每22 000人才有一个幼儿园。女工们迫切盼望开办幼儿园。 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当地却缺乏经费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说,同志们,我觉得这次大会要认真考虑一下在这方面可以做些什么工作,各地最好也与男女工人们一起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觉得,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团结全体工人来做这件事,哪怕是开办一些简易的幼儿室也好。但是,当我们遇到每72 000人仅有两个幼儿园而与此同时女工们却渴望开办幼儿园这种情况时(我们觉得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这种愿望是国民教育处和女工部[3]进行宣传动员的结果),那我们就该指出,出路就在于:工人们在这个领域也应进行必要的合作,正如在其他许多部门一样。必须让工人们懂得,出路并不在于他们跑到国民教育处去苦苦要求幼儿园收下他们的孩子,因为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幼儿园,所以这种要求不会有任何结果;而是要使他们团结一致,关心幼儿园,共同努力建立一个幼儿园网,好让工人们的孩子脱离他们所生活的那种可怕的家庭环境。举例来说,伊凡诺沃-沃兹列辛斯克的居住条件很糟,所以那儿孩子们的处境很坏。必须找到出路。我想在地方工作的同志会很好地讨论这个问题并且会找出一个妥当的解决办法来的。我只能粗略地谈一谈:必须团结一致,必须加强合作,至于怎样团结起来,怎样组织起来,您们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因为您们都在地方工作。这个问题很可能在许多会议上都要与男女工人们谈到,因为他们强烈要求多开办一些幼儿园。
  这些问题都是最近以来生活所特别严肃地提出来的,也是我想向这次会议讲的一点个人看法的问题。最后,祝大家工作顺利。



* 演说发表于1926年3月15日。第一次载于《娜·康·克鲁普斯卡雅教育文集》(十卷集),第6卷,莫斯科,1959年。

[1] 全俄学前教育第三次代表会议于1926年3月15~20日在莫斯科召开。
  娜·康·克鲁普斯卡雅在代表会议上致了开幕词并做了《论农村的学前教育》报告。

[2] 有关儿童学问题可参见本书《在第一次儿童学代表大会上的演说》一文注[1]。

[3] 指妇女工作处。俄共(布)各级地方党委的妇女工作处建于1919年,其任务是用共产主义精神教育劳动妇女并发动她们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1929年,俄共(布)中央发布决定,撤销妇女工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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