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专题〗传记·回忆·评论 -> 〔美〕马克斯·伊斯特曼《列宁死后》（1925）
原译者序
许多人都觉得这个不学无术的斯大林，实在讨厌的很，他一手垄断了苏俄共产党部、苏俄政府和第三国际的大权，说一句算一句。我丝毫没有惟知识阶级大学问家才配站在领导地位的意思，我之所以说不学无术的斯大林，因他智慧和理由不够高明，而为了夺取政权，为了满足领袖欲，手段来得太没价值、太阴险、太野蛮、不惜排挤而残贼同志！我们应该拿起了正义的机关枪，向这一类人扫射！
克林伦皇宫的顶尖上，高悬着无产阶级的赤旗；初到莫斯科观光的人，至少觉得这是新时代之奇葩，以谓俄罗斯的兄弟们都解放了，都自由了。谁料无量数的工农，依然在斯大林几个人压逼之下！红场里横陈着列宁的尸身，至少他们几个共产党领袖应该如何尊重、如何自爱。谁料未死之前，而著作已被压逼了；即死之后，而遗书已被禁制了，“列宁主义”——姑无论他本身对和不对——这个名词，成为斯大林辈倾轧同志把持政权的工具！马克思啊，工农德模克拉西啊，近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如其”无产阶级专政为到共产社会之路的一个必经阶梯，那么，无产阶级独裁期间，拼命的压迫资产阶级，拼命的锄灭反动势力，其义之明，炳若辰星。然而请问：斯大林辈为何将俄罗斯的第二列宁——托洛茨基——无端的驱逐到一个再难堪没有的地位？如何将一般同党的工、农、青年学生，剥夺了言论自由，剥夺了建议权？我并不是替托洛茨基吹牛，他的政见对和不对，又是绝对另一个问题。——譬如以对中国问题、对破坏中国国民党而论，托氏的荒谬的毒心的罪恶不减于斯大林辈。——不过他刚勇不拔之精神；他天才的惊人，他知识学问的丰博，在在令人拜服，在在足为一个革命党的模范。他和不学无术、诡诈、阴险、没人格、官僚头目的斯大林比较起来，真是碧落黄泉，两相悬殊。
在赤都念过书的人，都知道罢；我且谈谈孙文大学的一点情形。如其你不是共产党，不是媚共当走狗的人，那么，你身边至少有两个暗探。只要你趁着日白风清之候，联着四五位同学游两次列宁山，和在讨论会上说几句良心话，糟了，糟了，不是右派，便是犯了小组织的嫌疑。所谓右派，所谓小组织，真是滔天大罪啊！这就是斯大林统治苏俄的一副缩影，读者看完了这本书之后，当会觉得我这几句话不白说了。
苏俄共党的内争，即所谓中央派与反对派的斗法，——斯大林与托洛茨基——成为近年研究苏俄的一个要素。而近来报章记载，反对派领袖再不能立足了；有的被放逐于黑海、土耳其边疆，有的被充军于西比利亚、乌拉高峰；归源究始，这是怎么一回事？中文里找不出一篇较详真的记载，即西文里也殊不易得，我翻译这本书的第一动机，就在这个地方。——另一本比这书更为中窍更为详真的，现在恐怕找不出罢！
汉钟
1928年2月23日
于沪滨十字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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