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另一个马克思——从早期手稿到国际工人协会(2018)

Ⅵ.《资本论》:未完成的批判



1.剩余价值理论的批判分析


  1861年8月,马克思再次投入到《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写作中,高强度的写作使他在1863年6月就已经完成了23本相当大的笔记本的写作,写作内容包括货币转换为资本、商业资本,以及最重要的是经济学家试图用各种理论来解释的剩余价值理论[1]。他的目的是完成《政治经济学批判》,这本著作是他宏大计划中的第一本分册。1859年出版的这本书包括简短的第一章“商品”和较长的第二章“货币或简单流通”(Money, or Simple Circulation)。在第一章中,马克思区分了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第二章主要探讨货币作为计量单位的理论。在“序言”中,马克思称:“我考察资产阶级经济制度是按照以下的顺序:资本、土地所有制、雇佣劳动;国家、对外贸易、世界市场。”[2]
  两年后,马克思的计划仍旧没有改变:他依然想写6本书,每一本都专注于他在1859年列出的一个主题[3]。然而,从1861年夏天到1862年3月,马克思写了新的一章内容“资本一般”,他想把这一章放在他计划出版的第三章。直到1863年末,马克思把前期准备的手稿汇编成五册(23本笔记的前5本),他关注资本的生产过程,尤其是:(1)货币转化为资本;(2)绝对剩余价值;(3)相对剩余价值[4]。这些曾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强调过的主题现在以更丰富和精确的分析方式加以阐述。
  困扰马克思多年的沉重的经济问题暂时得到缓解,这使马克思有更多的时间用于他的研究,并取得重大的理论进展。1861年10月底,他写信给恩格斯称:“我的境况终于有所好转,我至少又重新感到自己脚踏实地,而不再是悬在空中了。”他给《纽约论坛报》写稿获得“一星期两英镑”的报酬[5]。马克思还与《新闻报》签订了一项合作协议。过去一年,他把所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典当了,他们一家的困境让他的妻子感到无比绝望。而现在“两处写稿”能“结束我的家庭在这一年来所过的那种受折磨的生活”,并“有希望把书完成”。
  然而,到了12月,他告诉恩格斯他被迫与肉商和杂货商签下欠条,他的债务已达100英镑[6]。以上这些忧虑让马克思的研究进展缓慢:“在当前情况下,要迅速完成这种理论性的东西实际上是不可能的。”然而,他提醒恩格斯:“不过这东西正在变得通俗多了,而方法则不象在第一部分里那样明显。”[7]
  马克思为抵抗这种悲惨的生存境况,试图从母亲和其他亲戚,以及诗人济贝耳那儿借些钱。12月,在给恩格斯的信中,马克思解释说这样做是因为不愿总是烦扰他。对于这种困境,无论如何,它们都是徒劳的。同时,与《新闻报》的合作协议也并没有得以履行,因为他们只印刷(和支付)一半的文章。
  美国内战使得《纽约论坛报》面临着巨大的财政危机,他不得不裁掉一部分国外通讯员,这让马克思的处境更加艰难。马克思为该报所写的最后一篇文章于1862年3月10日发表。从那时起,马克思就失去了他自1851年夏季以来主要的收入来源。就在同一个月,他的房东威胁要收回他的房子,马克思告诉恩格斯,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被所有他所欠款的商家起诉了[8]。不久他补充道:“我的书进展不很快,由于家务琐事,工作经常整个星期难于进行,也就是说被打断。”[9]
  在这段时间里,马克思开始进入新的研究领域:《剩余价值理论》(1862—1863)[10]。按照马克思的写作计划,这将成为第三章“资本一般”中的第五部分[11],也是最后一部分的内容。在这10本笔记中,马克思详细剖析了主要的经济学家是如何处理剩余价值问题的;他的基本思想是“所有经济学家都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不是纯粹地就剩余价值本身,而是在利润和地租这些特殊形式上来考察剩余价值”[12]
  在笔记VI中,马克思率先批判了重农学派。首先,他把重农学派称为“现代经济学的真正鼻祖”[13],因为重农学派“为分析资本主义生产奠定了基础”[14];马克思还发现剩余价值的起源不在于“流通领域”,即不在于重商学派认为的货币的生产力,而在于“生产领域”。重农学派正确地认为“只有创造剩余价值的劳动……才是生产的[15]。与此同时,重农学派错误地认为“农业劳动是惟一的生产劳动[16]。他们把地租视为“剩余价值的惟一形式[17]。他们的分析仅仅局限于:土地生产力使人“只够维持他本人的生活”[18]。根据这一理论,剩余价值就表现为“自然的赐予[19]
  在笔记Ⅵ的后半部分,以及笔记Ⅶ、笔记Ⅷ和笔记Ⅸ的大部分内容中,马克思聚焦于斯密的经济学理论。他不赞同重农学派的观点:“创造剩余价值的,仅仅是一个特定种类的实在劳动——农业劳动。”[20]诚然,在马克思眼里,斯密的最大贡献在于他已经意识到在资本主义社会独特的劳动过程中,资本家“占有的活劳动量大于他支付过代价的活劳动量”[21]。又或者说“较大量的劳动同较小量的劳动相交换(从工人方面说),较小量的劳动同较大量的劳动相交换(从资本家方面说)”[22]。然而,斯密的局限就在于他无法从“利润和地租上所具有的特殊形式”[23]来界定剩余价值。他不是通过产生剩余价值的资本形式来界定剩余价值,而是把它视为“超出预付资本总价值”[24],其中包括购买原材料的资本支出。
  马克思1862年4月在曼彻斯特与恩格斯共同生活了3周时间,他把这些想法写了下来。当其回到家的时候,他在回复拉萨尔的信中称:
  至于我的书,没有两个月是完不成的。为了不致饿死,最近一年来我不得不从事最乏味的机械呆板的工作,而且往往整月整月不能为我的这部著作写一行字。此外,我还有这样一个特点:要是隔一个月重看自己所写的一些东西,就会感到不满意,于是又得全部改写。[25]
  马克思坚持不懈地完成他的政治经济学的写作,直到6月初,他的研究拓展到其他的经济学家,如加里涅(Germain Garnier,1754—1821)和沙尔·加尼耳(Charles Ganilh,1758—1836)。接着他继续深入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问题,再次关注斯密的经济学思想,斯密虽然在某些方面阐述不明,但对这组概念做出了区分。从资本家的视角来看,
  生产劳动是雇佣劳动,它同资本的可变部分(花在工资上的那部分资本)相交换,不仅把这部分资本(也就是自己劳动能力的价值)再生产出来,而且,除此之外,还为资本家生产剩余价值。仅仅由于这一点,商品或货币才转化为资本,才作为资本生产出来。只有生产资本的雇佣劳动才是生产劳动。[26]
  而非生产劳动是“不同资本交换,而直接同收入即工资或利润交换的劳动”[27]。据斯密称,主权者的活动——以及他们周围的法官和军官——并不创造价值,从这点看,他们与家庭用人无异。马克思指认,这仍旧是“资产阶级说的话”,还“没有把整个社会、国家等等置于自己支配之下”:
  所有这些卓越的历来受人尊敬的职业——君主、法官、军官、教士等等,所有由这些职业产生的各个旧的意识形态阶层,所有属于这些阶层的学者、学士、教士……在经济学上被放在与他们自己的、由资产阶级以及有闲财富(土地贵族和有闲资本家)豢养的大批仆从和丑角同样的地位。[28]
  在笔记X中,马克思严谨地分析了魁奈(François Quesnay,1694—1774)的《经济表》(Tableau économique,1758)[29]。他对该书赞誉极高,把它描述为“这是一个极有天才的思想,毫无疑问是政治经济学至今所提出的一切思想中最有天才的思想”[30]
  同时,马克思的经济条件还是十分窘迫。6月中旬,他在写给恩格斯的信中称:“妻子天天对我说,她还不如同孩子们进坟墓,的确,我也不能责怪她,因为我们由于目前处境而忍受的屈辱、痛苦和可怕的事情实在非笔墨所能形容。”4月,马克思一家必须再次典当掉他们刚赎回的东西。这种生活状况如此不堪,以至于燕妮下定决心卖掉她丈夫个人图书馆里面的部分书籍——虽然她还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买家。
  然而,马克思设法“加紧工作”,6月中旬,马克思满意地对恩格斯说:“奇怪的是,在种种困苦的包围之下,我的脑袋倒比前几年更好用了。”[31]马克思继续他的政治经济学研究,用了整个夏天汇编了笔记XI、笔记XII和笔记XIII;这些笔记主要聚焦于地租理论,马克思决定把它们放在他准备出版的这一卷[32]作为“增补”[33]。马克思批判地探讨了约翰·洛贝尔图斯(Johann Rodbertus,1805—1875)的思想,接着继续深入分析了李嘉图的经济学原理。否定了绝对地租的存在之后,李嘉图只承认,一个地方地租的不同是与肥沃程度和地理位置相关联的。在这一理论中,绝对地租是一种过剩:它不可能再多了,因为这将与他的“等于一定量劳动时间的价值概念发生矛盾”[34];他必然承认农产品等等的出售价格必然高于费用价格,他称之为预付资本和平均利润的总和[35]。与之相反,马克思对绝对地租的见解表明“土地私有制的确(在某种历史情况下)提高了原料的价格”[36]
  在给恩格斯的同一封信中,马克思写道“我还能这样推进我的理论工作,简直是奇迹”[37] 。他的房东再次威胁要派法警来,很多债主则扬言要扣留他的欠条并把他告到法庭上。马克思不得不再次向恩格斯求助,他直言“要是不会给家庭造成困难,我宁愿搬到模范公寓去,免得经常榨取你的钱包”[38]
  9月,马克思写信告诉恩格斯,明年初他可能获得一份铁路营业所的工作[39]。第12月,他再次告诉库格曼(Ludwig Kugelmann,1828—1902)事情十分糟糕,他决定成为一个“务实的人”;然而,实质上他却没能办到。马克思以典型的反讽口吻说道:“但是由于我的字写得不好,没有谋得这个差事,我不知道这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40]“现在工作起来也还是时断时续”,他补充道,“但这种情况总算很快就要结束了”[41]
  在这一阶段,马克思进一步深化了对各种经济学理论的批判分析,从而完成了另外两本笔记,即笔记XW和笔记XV。马克思强调,对马尔萨斯而言,剩余价值源于“卖者高于商品价值出卖商品”,这一看法不过是以往经济学理论的重述,因为马尔萨斯认为利润源于商品交换[42]。马克思指责詹姆斯·穆勒误解了剩余价值和利润这一组范畴,强调塞米尔·贝利(Samuel Bailey,1791—1870)所产生的混淆,即未能区分内在的价值尺度和商品的价值;马克思称约翰·斯图亚特·穆勒并没有意识到“剩余价值利润”是两个不同的量[43],后者不仅受工资水平的制约,而且还受到不直接从属于它的其他因素的制约。
  马克思还特别关注了许多反对李嘉图理论的经济学家,如社会主义者托马斯·霍吉斯金(Thomas Hodgskin,1787—1869)。最后,马克思着手处理《各种收入及其源泉》这一匿名文本——在他看来,这是“庸俗经济学”的典型,将统治阶级“即资本家的立场”转换成“偏狭的”和“学理主义”的表述[44]。通过对这本书的研究,马克思分析了前人对剩余价值的研究并做了相应总结,他开始考察商业资本,或者说不创造剩余价值但分配剩余价值的资本[45]。反对“不触动现实的资本主义生产,而只是攻击这种生产的一个结果。这种从资本主义生产的立场出发对于生息资本的反驳,今天竟自诩为‘社会主义’”。相反,对马克思而言:
  作为生息资本的资本的充分的物化颠倒疯狂,——而资本主义生产的内在本性,它的疯狂性,只不过是在生息资本上以最明显的形式表现出来罢了,——就是生“复利”的资本,在这里,资本好像一个摩洛赫,他要求整个世界成为献给他的祭品,然而由于某种神秘的命运,他永远满足不了自己理所当然的、从他的本性产生的要求,总是到处碰壁。[46]
  对此,马克思进一步表明:
  “这样,利息,而不是利润,表现为从资本本身,因而从单纯的资本所有权中产生的资本的价值创造;因此利息表现为由资本真正创造出来的收入。因而庸俗经济学家也是在这种形式上理解利息的。在这种形式上,一切中介都消失了,资本的物神的形态也像资本物神的观念一样已经完成。这种形态之所以必然产生,是由于资本的法律上的所有权同它的经济上的所有权分离,而且在利息的名义下被占有的一部分利润,流归完全离开生产过程的自在的资本资本所有者手上。
  对于要把资本说成是价值和价值创造的独立源泉的庸俗经济学家来说,这个形式自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在这个形式上,利润的源泉再也看不出来了,资本主义过程的结果也离开这个过程而取得了独立的存在。在 G-W-G’ 中,还包含有中介。而在 G-G’ 中,我们看到了资本的没有概念的形式,看到了生产关系的最高度的颠倒和物化。[47]
  在研究了商业资本之后,马克思开始了《经济学手稿(1861—1863年)》第三阶段的写作。这一工作开始于1862年12月笔记XVI中的篇章“资本和利润”,马克思把它命名为“第三章”[48]。在此,马克思描述了剩余价值和利润之间的差异。在笔记XVI(同样汇编于12月)中,马克思转向商业资本(是对笔记XV[49]的反思)以及资本主义再生产中的货币回流问题。这一年年底,马克思给了库格曼一份进度报告,告诉他“第二部分”,或者说“第一册的续篇”,一份“大约有三十印张”的手稿“终于已经脱稿”。离《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第一个写作计划4年之久,马克思现在又开始回顾他的整个写作框架。马克思告诉库格曼他已决定换一个题目——《资本论》,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名称,他将在1859年使用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这个名称“只作为副标题”[50]。除此之外,他还在继续按照原计划写作。当时他打算写的是“第一篇第三章的内容,即《资本一般》”[51]。最后准备阶段的这一卷的内容就是英国人称为“政治经济学原理”的东西。与他在1859年已经完成的第一分册合起来,将涵括他经济学理论的“精髓”。在他准备公开的那些精髓的基础上,他告诉库格曼,至于余下的问题(除了国家的各种不同形式对社会的各种不同的经济结构的关系以外),别人就容易在已经打好的基础上去探讨了。
  马克思认为,在新的一年里他能将“手稿修饰好并誊清”[52],之后他打算亲自把它带到德国。接下来他还打算写作“结束资本、竞争和信用的阐述”。在给库格曼的同一封信中,马克思比较了1859年出版的作品和他正在筹备的作品的阐述方式:“第一分册的阐述方法当然很不通俗。部分原因在于对象的抽象性质,给我规定的有限的篇幅,以及著作的目的本身。第二部分就比较容易懂了,因为这一部分论述的是比较具体的关系。”为了阐明这一论证方式的差异,他补充道:
  使一门科学革命化的科学尝试,从来就不可能真正通俗易懂。可是只要科学的基础一奠定,通俗化也就容易了。要是风暴更甚的时期一旦到来,就可以再找到相应的色彩和笔墨来通俗地阐述这些题目。[53]
  几天后,新年伊始,马克思更详细地列出了他的写作计划将由哪些部分组成。在笔记XⅧ的写作计划中,他表示“第一部分”(Abschnitt),《资本的生产过程》可以分为:
  (1) 导言:商品,货币。
  (2) 货币转化为资本。
  (3) 绝对剩余价值……
  (4) 相对剩余价值 [……]
  (5) 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的结合 [……]
  (6) 剩余价值再转化为资本。原始积累。韦克菲尔德的殖民学说。
  (7) 生产过程的结果……
  (8) 剩余价值理论。
  (9) 关于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的理论。[54]
  马克思并不止步于第一卷,他同时还起草了《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三部分《资本和利润》的写作计划。这部分已经表明了构成《资本论》第三卷的主题,它涵盖以下内容:
  (1) 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不同于剩余价值率的利润率。
  (2) 利润转化为平均利润……
  (3) 亚·斯密和李嘉图关于利润和生产价格的理论。
  (4) 地租……
  (5) 所谓李嘉图地租规律的历史。
  (6) 利润率下降的规律……
  (7) 利润理论……
  (8) 利润分为产业利润和利息……
  (9) 收入及其源泉……
  (10) 资本主义生产总过程中货币的回流运动。
  (11) 庸俗经济学。
  (12) 结论《资本和雇佣劳动》[55]
  在笔记XⅧ(创作于1863年1月)中,马克思继续分析了商业资本。他探讨了乔治·拉姆赛(George Ramsay,1855—1935)、安东·埃利泽·舍尔比利埃(Antoine-Elisée Cherbuliez,1797—1869)和理查德·琼斯等人的思想,并对各个经济学家是如何阐释剩余价值的问题做了补充。
  这一时期马克思的经济状况依然不容乐观,事实上,在1863年初情况更不堪。他写信给恩格斯说“我打算在法国和德国设法弄一点钱没有成功”,任何人都不再赊账给他买食物,“孩子们上街没有鞋穿,没有衣服穿”[56]。两个星期以后,他处于崩溃的边缘。在给恩格斯的另外一封信中,他表示,向他夫人的朋友求助是在所难免的了:“我的两个大女孩将通过肯宁安家找到当家庭教师的职位。琳蘅将在别的一家服务,而我同妻子和小杜西将迁入西蒂区一所模范公寓,红色沃尔弗和他的家眷曾经在那里住过。”[57]同时,新的身体疾病出现了。在2月的前两周时间里,马克思完全无法阅读、写作和抽烟。他眼睛发炎以及由此引起了神经拉扯的头疼。他只能在该月中旬回到写作当中,他对恩格斯坦言:“在害病期间,我完全陷入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幻想,就象快变成瞎子或疯子的人可能常有的那样。”[58]眼病刚康复的一周后,他的肝病又发作了,想必这又得折磨他好长时间。由于他的日常护理医生艾伦(Allen)先生给他“治一个疗程”,这意味着他将停止一切手头工作,他让恩格斯向龚佩尔特(Dr.Eduard Gumpert)医生求助,请求他推荐简单点的“家用药品[59]
  在这一时期,除了短暂地研究过机器以外,马克思不得不中断深入研究政治经济学的进程。3月,马克思必须“加紧工作,以弥补耽误了的时间”[60]。他汇编了两本笔记,即笔记XX和笔记XXI,这两本笔记主要解决的问题是资本积累、劳动转化为资本的现实条件和形式表现,以及资本和劳动生产力。马克思的论点与他当时的研究主题息息相关:剩余价值。
  5月末,他写信给恩格斯称,数周前他在大英博物馆图书馆研究了波兰问题[61]:“努力填补自己在俄国—波兰—普鲁士事件方面的缺陷(外交的和历史的),此外,阅读与我所加工的那部分政治经济学有关的文献,并且作了摘要。”[62]这些写于5月和6月的笔记收录在另外的附加笔记A到笔记H中,其中包括数百页关于18、19世纪的经济学研究的概述[63]
  马克思同时还告诉恩格斯,“工作能力有所恢复的时候”,他决定“卸下这个包袱”,并且打算“把政治经济学誊清付印(并作最后润色)”。但是,他的“肝肿了”[64],6月中旬,尽管“主要的病已经好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复元”[65]。不管怎样,马克思回到大英博物馆图书馆,7月中旬他在信中告诉恩格斯他每天花10小时的时间在经济学的研究上。在这段时间里,马克思专注于探究剩余价值再次转化为资本的问题,他打算在笔记XXI中再次阐明魁奈的《经济表》[66]。接着他编撰了始于1861年的这一系列的最后一本笔记——笔记XXII——主要包括注释和补充说明。
  经过两年的艰辛工作,在对主要政治经济学理论家进行了更深刻的批判性的重新审视之后,马克思从未如此坚定地想要完成他生命中的主要著作。虽然马克思还没有明确解决许多概念性和解释性的问题,但他完成了历史部分,现在迫使他又回到理论问题上来。

2.三卷本的写作


  马克思咬紧牙关开始新的写作方向。从1863年夏天起,他开始真正创作他的巨著[67]。1865年12月前,他一直潜心于经济学的细化领域,依次编写了第一卷的草稿、第三卷的许多内容(他对资本主义生产的整个过程的唯一描述)[68],以及第二卷的初稿(资本流通过程的第一次总体演示)。至于1859年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提到的六卷的写作计划,马克思加入了许多与地租和工资相关的主题,这些主题最初在第二卷和第三卷中讨论过。1863年8月中旬,马克思向恩格斯展示了自己所取得的进步:
  我的工作(整理手稿,准备付印),一方面进行得很好。我觉得这些东西在最后审订中……已经变得相当通俗了。另一方面,虽然我整天整天地写,但是进展得并不象我久经磨炼的耐心所希望的那样快。无论如何,这比起第一部来要容易懂百分之百。[69]
  马克思整个秋天一直保持着写作热情,专注于第一卷的写作。然而,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11月,他身体出现了曾被他妻子称为“可怕疾病”的病症,并且他与病魔抗争多年。这是一种痈病[70],一种在脓肿中表现出来的严重感染,在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严重的、使人衰弱的疖子。
  由于体内存在严重溃疡,马克思不得不动手术,“在那段时间里他的生命遭到威胁”。据他妻子后来描述,这种危险状态持续了四周,它使马克思疼痛无比,同时引起“心理焦虑和精神负担”。再加之他的家庭财务状况,这些让马克思“无比绝望”[71]
  12月初,马克思正处于康复阶段,他告诉恩格斯,他“已经一只脚踏进坟墓了”[72]。两天后,马克思以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嘲道:“我看,写起小说来倒是不坏的题材。从前面看,这人享用波尔图酒、波尔多酒、黑啤酒和大块大块的肉,把这些装进自己的‘体内’,是个纵酒作乐的家伙。从后面看呢,在背上——在‘体外’,长着一个可恶的痈。”[73]
  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母亲的辞世迫使他不得不回一趟德国去处理遗产问题。在旅途中,他的身体再次恶化,从德国返回的旅途中,他和菲力浦斯表舅不得不在荷兰的扎尔特博默尔逗留数月。在这段时间里,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的痈出现在他的右腿上,他的喉咙和背部也出现了大量的疖。在1864年1月中下旬,他写信给恩格斯说“我象一个真正的拉撒路……一下子受到四面八方的袭击”[74]
  回到伦敦后,一直到早春,所有的感染和皮肤病继续影响着马克思的健康,直到4月中旬,写作被耽搁了5个多月后,他才能够继续写作。那时,马克思继续专注于第一卷的写作,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很可能起草了所谓的《直接生产过程的结果》,即原版唯一保留下来的那部分内容。
  到了5月底,马克思的身体出现了新的化脓,这让他痛苦难忍。马克思为了继续完成写作不惜一切代价,他开始回避艾伦医生和他的“日常治疗”,因为这会耽误他的写作。马克思一直“感到有点不舒服”,并向他曼彻斯特的朋友坦白:“我在分析比较困难的问题时总要费很大的劲,看来也是由于这种非合适感觉。请原谅我用斯宾诺莎的这个术语”[75]
  夏天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他的窘境。7月的头几天,马克思遭遇流感,从而无法写作[76]。两周后,马克思因为生殖器上长了一个严重的痈而躺了十天。他只好带着全家到拉姆斯盖特(Ramsgate)休养,7月的最后一周和八月的前十天,马克思才加紧他的写作。他开始写第三卷的新内容:第二部分——“利润转化为平均利润”,接着再完成第一部分——“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这部分内容极有可能是在1864年10月底到11月初完成的)。在这期间,马克思坚持参加国际工人协会的会议,并于10月份写了《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Inaugural Address)和《协会临时章程》(Statutes)。同一个月,他写信给卡尔·克林格斯(Carl Klings,1828—?,索林根的一名冶金工人,曾经是共产主义者同盟的成员),告诉他自己的不幸经历和写作迟缓的缘由:
  整个这一年我都在闹病(受到痈和疖子的折磨)。要不是这样,我的政治经济学著作《资本论》就已经出版了。现在我希望再过几个月就完成它,最后在理论方面给资产阶级一个使它永远翻不了身的打击。
  祝您健康,并请您相信,工人阶级永远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忠诚的先锋战士。[77]
  在参加完国际工人协会的整顿工作后,马克思继续经济学著作的写作,他写了第三卷的第三部分,名为“利润率下降规律”。他的疾病随着工作的进行再次爆发。11月,马克思的“右胸下面又长了一个痈”[78],这让他在床上躺了一周;这个病让他无法“弯腰”写作[79]。接下来的一个月,由于担心右胸下的痈病会耽搁他的写作,马克思决定自己治疗。他告诉恩格斯,他不乐意咨询艾伦医生,这位医生对他长期使用砒剂治疗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现在我到他那里去要砒剂(未经医生同意是不能服用的,他也许不会同意开这个方子),他会严厉地责备我那样久地瞒着他胡搞!”[80]
  从1865年1月到5月,马克思全神贯注于第二卷内容的写作。这份手稿可以分为三章,1885年由恩格斯整理出版:(1)资本的形态变化;(2)资本周转;(3)流通和再生产。在这一卷内容中,马克思提出了新理念,并把第一卷和第三卷的一些理论整合起来加以考察。
  进入新的一年,痈病没有停止折磨马克思,大约到了2月中旬,该病再次复发。马克思告诉恩格斯,与往年不同,“没有影响到头部并且完全能够工作”[81]。但是这种看法后来被证明是过于乐观了:3月初,“老病又在各个敏感的和‘不方便的’地方折磨我,因此坐着很困难” [82]。除了“疖”一直到这个月中旬还折磨他之外,国际工人协会的事务占据了他大量时间。尽管如此,马克思依旧没有停止写作,即使这意味着有时他一直工作到“清晨四点才上床”[83]
  促使他尽快完成缺失部分的最终动力是与出版商的合约。多亏了威廉·施特罗恩(Wilhelm Strohn,共产主义者同盟的一位老同志)的介入,汉堡的迈斯纳(Otto Meisner,1819—1902)在3月21日给马克思寄了一封信,信封里还夹杂着一份关于《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出版协议。这本书是“大约50个印张”[84],并且“分两卷一次出齐”[85]
  短时间后,在4月底,马克思再次给恩格斯写信,信中说他觉得“疲倦得要死,一方面是因为深夜工作(不是实践方面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吃了阿魏[药名]”[86]。5月中旬,“在我的左胯上靠近身体的不可言喻的部分又冒出一个讨厌的痈”[87]。一周后,痈还在那儿,虽然会带来多少麻烦,但不影响思考。马克思充分利用时间加紧写作,他告诉恩格斯他就“象匹马一样地工作着”[88]
  从5月的最后一周到6月底,马克思写了一篇短文《工资、价格和利润》(1865)[89]。他在文中反驳了约翰·韦斯顿(John Weston)的观点,即增加工资对工人阶级不利,工会提高工资的要求实际上是有害的。恰恰相反,马克思指出:“工资的普遍提高会引起一般利润率的降低,但不会影响商品的平均价格或商品的价值。”[90]
  在同一时期,马克思还写了第三卷的第四部分,把它命名为《商品资本和货币资本转化为商品经营资本和货币经营资本(商人资本)》。1865年7月底,他再次向恩格斯汇报进度:
  再写三章就可以结束理论部分(前三册)。然后还得写第四册,即历史文献部分;对我来说这是最容易的一部分,因为所有的问题都在前三册中解决了,最后这一册大半是以历史的形式重述一遍。但是我不能下决心在一个完整的东西还没有摆在我面前时,就送出任何一部分。不论我的著作有什么缺点,它们却有一个长处,即它们是一个艺术的整体;但是要达到这一点,只有用我的方法,在它们没有完整地摆在我面前时,不拿去付印。[91]
  当写作进度不可避免地被延缓和一系列负面事件的打击迫使马克思重新思考自己的写作方法时,马克思问自己,是先付印已完成的第一卷(这样他就能马上出版这一卷内容),还是一口气把三卷内容全部写完?在给恩格斯的另一封信中,马克思称:“整个问题在于,是把一部分手稿誊写清楚寄给出版商,还是先把整个著作完成?”马克思选择了后一种方案,他还坚定地告诉他的好朋友,他关于其他两卷的写作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尽管注意到温度表的度数,工作进行得还是非常快,其他人就是丢开一切艺术上的考虑也未必能够如此。再加上规定我要以六十个印张为最大限度[92],因此我绝对有必要把整个东西放在面前,以便知道,要压缩和删节多少才能在给我指定的数量范围内均衡地和匀称地阐述各个部分。[93]
  马克思坚定地说,他将“尽一切努力,以便尽可能快地完成”;所有事情成为压在他肩上的“梦魔”。这致使他无法“做别的什么事情”,在新的政治运动来临之前,他急切想要解决这个事情:“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总象现在这样平静。”[94]
  尽管马克思决定提前完成第一卷,但他不想把第三卷的工作抛诸脑后。1865年7月到12月,马克思创作了第五部分(《利润分为利息和企业主收入。生息资本》)、第六部分(《超额利润转化为地租》),以及第七部分(《各种收入及其源泉》),虽然这些手稿是以分散的片段形式存在的[95]。因此,马克思在1864年夏天到1865年底对第三卷的框架设想,与1863年1月的12条规划(包含在剩余价值理论的笔记Ⅷ的手稿中)十分相似。
  稍缓过来的财务危机让马克思可以安心投入写作,但这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年后,这些刚刚缓解的危机再次来袭,整个夏天,马克思的身体每况愈下。其中最要紧的是,9月,他的国际事务特别繁忙,这与第一次在伦敦召开的国际工人协会大会有关。10 月,马克思到曼彻斯特拜访了恩格斯,当他回到伦敦时,他不得不面临更可怕的事情:他的女儿劳拉生病了,房东再次威胁要请求法警驱逐他一家,还有“其他所有无赖”给他们寄来了“恐吓信”。他的妻子燕妮“是那样伤心”,正如马克思对恩格斯所说的,他“竟没有勇气把事情的真实情况详细告诉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96]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73岁的姑母在法兰克福去世了,从她那里可以获得一小笔遗产。

3.第一卷的完成


  1866年初,马克思开始起草《资本论》第一卷。1月中旬,他告知李卜克内西这一情况:“你不会相信,我的时间多么少。疾病总是周期性地发作,各种偶然事情使我不愉快,由于国际协会而忙碌等等,这一切迫使我把每一分钟的空闲时间都用来誊清我的手稿。”尽管如此,马克思认为任务已接近尾声,他希望“能在3月份亲自把第一卷带给出版商排印”,并补充说,“全部两卷要同时出版”[97]。同一天,马克思在给库格曼的另一封信中谈到“我每天用十二个小时去誊清”[98],但是希望在两个月内把它交给汉堡的出版商。
  然而,与马克思预想的不一样,他整一年时间都在跟痈病做斗争,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1月底,燕妮告诉她的老朋友约翰·菲力浦·贝克尔,“我的丈夫因那危险的和极其痛苦的老毛病复发而卧床已有一个星期了”。这次发病之所以使马克思感到更加痛苦,还因为“他不得不再度中断刚刚开始的他的书的誊写工作”。在她看来,“这次旧病复发完全是过度紧张和睡眠经常不足引起的”[99]
  数天后,马克思遭受沉重的打击,他面临着即将失去生命的危险。当他身体恢复到差不多可以写作时,他告诉恩格斯:
  这一次差一点送了命。家里人不知道这次的病是多么严重。如果这东西再以同样的形式重复三四次,那我就成了死人了。我非常消瘦,并且极度虚弱,虚弱的不是头部,而是腰部和腿部。医生们说得完全正确:此病复发的主要原因是过度的夜间工作。但是,我不能把迫使我这样过度工作的种种原因告诉那些先生们,而且那样做也毫无意义。现在我身上还长着各式各样的小疮,很痛,但已不再有什么危险了。[100]
  尽管如此,马克思还一心想着他的写作任务:
  使我最不愉快的是,必须打断自1月1日即我肝痛消失时起已有出色进展的工作。“”自然谈不上……白天哪怕只有短暂的时间,我也还是躺着继续苦干。真正理论部分我无法推进。脑力太差,对此不能胜任。因此我对《工作日》一节作了历史的扩展,这超出了我原来的计划。[101]
  马克思在信的结尾用一句话很好地总结了这段时期的生活:“我的写作时间完全属于我的书。”[102]在1866年,这是多么真实啊。
  当时的情况使恩格斯非常震惊。他担心情况会变得更糟,于是他很坚定地劝说马克思不要再动笔了:
  为了摆脱该死的痈,你的确应该采取一些合理的措施了,即使因此让书耽误三个月也无妨。事情确实会逐渐变得非常严重的,当你的脑子,如你自己所说的,不能胜任理论工作时,那你的确应该休息一下,别管这些高深的理论吧。放弃一段时期的夜间工作,过一过多少有点规律的生活。[103]
  恩格斯马上向龚佩尔特医生咨询马克思的情况,龚佩尔特建议再服用一个疗程的砒剂。同时,恩格斯还给书籍的完成提供了一些建议。恩格斯想确定的是,马克思是否已经放弃了在各部分出版之前必须完成整本《资本论》的非现实的想法。恩格斯说:“你能不能这样安排一下:至少将第一卷先送去付印,第二卷再晚几个月?”[104]把一切考虑周全后,他在结语中提出了一个明智的观点:“当事变惊动我们的时候,你即使已经写完了你的书的最后几章,然而却未能把第一卷付印,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马克思对恩格斯的疑问逐一解答,语气时而严肃,时而轻松。关于服用砒剂的疗法,他写道:“告诉或写信给龚佩尔特,要他将药方及服用方法寄给我。我既然信任他,那他单是为了《政治经济学》的利益就应该抛开职业上的礼俗,从曼彻斯特替我诊治。”[105]至于他的写作计划,他写道:
  关于这本“可诅咒的”书,它的情况是:12月底已经完成。单是讨论地租的倒数第二章,按现在的结构看,就几乎构成一本书。[106]我白天去博物馆,夜间写作。德国的新农业化学,特别是李比希和申拜因,对这件事情比所有经济学家加起来还更重要;另一方面,自我上次对这点进行研究以后,法国人已提供了大量的材料,——这一切都必须下功夫仔细研究。两年以前,我结束了对地租所作的理论探讨。正好在这一期间,许多新东西出现了,并且完全证实了我的理论。关于日本的新资料(如果不是职业上的需要,通常我是绝不看游记的)在这里也是重要的。因此,就象1848—1850年英国狗厂主把“换班制度”用在同一些工人身上一样,我也把这个制度用在自己的身上。[107]
  白天在图书馆学习,了解最前沿的知识,晚上进行手稿的写作:这是马克思全身心致力于完成这部著作的炼狱般的日常。关于主要任务,他对恩格斯说:“手稿虽已完成,但它现在的篇幅十分庞大,除我以外,任何人甚至连你在内都不能编纂出版。”他提出了数周前的一些想法:
  我正好于1月1日开始誊写和润色,工作进展得非常迅速,因为经过这么长的产痛以后,我自然乐于舐净这孩子。但是痈又出现了,以致直到现在未能再向前进,而事实上只能对已经按计划完成的部分加以充实而已。[108]
  最后,马克思接受了恩格斯关于出版的安排意见:“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一当第一卷完成,就立即寄给迈斯纳。”但是,他也补充道:“要完成它,我至少要能坐着才行。”[109]
  事实上,马克思的身体持续恶化。临近2月底,他的身体又出现了两个大痈,他试图自己治疗这个痈病。他告诉恩格斯他用“锐利的刮脸刀”割掉上面的一个,他一个人把“这个坏家伙”都切掉了。“脓血一个劲儿地流,简直象喷泉一样。我认为这个痈算是好了,不过还需要加以护理”。至于“下边那个”,他写道:“它越来越凶恶,非我所能控制,并使我彻夜不能成眠。如果这个坏家伙继续逞凶,那末我自然不得不找艾伦,因为这个坏东西长的地方使我无法观察,也无法自己治疗。”[110]
  听到这触目惊心的描述后,恩格斯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指责他:“没有一个人能够长久地忍受痈这种慢性病,更不用说有一天可能出现一个让你回老家的痈。到那时候,你的书[111]和你的家眷怎么办呢?”[112]为了减轻马克思的痛苦,他说他愿意在经济上做出一切牺牲。他恳求马克思“理智”,建议他休息一段时间:
  给我和你的一家赏个面子——治治病罢。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整个运动会怎样呢?如果你这样一意孤行,事情必然要弄到这个地步。说真的,在我使你不陷入这种境遇以前,我日夜不会平静;每天,只要得不到你的消息,我就忐忑不安,以为你的病又恶化了。
  注意,以后你不能让痈封口;应当切开。这很危险。[113]
  最后,马克思听从恩格斯的建议休养了一段时间。3月15日他到肯特州(Kent)的海滨小城马尔吉特(Margate)去休养,第十天他又寄回一份关于他自己的报告:“我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写。为了一天服三次砒剂,必须严格安排用餐时间以及游逛海滨和附近山冈的时间,以致‘没有工夫’干别的事情。到了晚上太疲倦,除睡觉外,再也不能做别的事情了。一般说来,这里的气候有些寒冷——经常刮东风,相当凉,但是对此也很快习惯了。上星期日,我在不到四小时内步行到坎特伯雷(离这里十七英里),你由此可以看出我的健康恢复得怎样了。至于社交,在这里当然没有。我可以同迪河岸上的磨坊主合唱[114]:“我不关心人家,人家也不关心我”。[115]
  4月初,马克思告诉他的朋友库格曼他好多了。但他抱怨他的写作因此而遭到了打断,“又是两个多月——2月、3月和4月的半个月——对我来说是完全浪费了,而我的书又要延期完成!这真要把我急死”[116]。回到伦敦后,由于风湿病和其他疾病的发作,他又卧床休息了几个星期。他的身体还是那么虚弱。虽然他在6月初告诉恩格斯:“至于身体的情况,幸好没有再出现痛的征兆。”[117]他不太高兴,他的写作“由于纯粹身体的情况一直进展得不好”[118]
  7月,马克思不得不面对他的三个宿敌:租金拖欠的危险,痛病的发作,肝病。8月,马克思再次向恩格斯保证,虽然他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但他觉得“健康状况好转”:毕竟,“又有能力从事工作的感觉,对于一个人有很大的作用”[119]。他身上“总是不断地出现新痛的征兆,但每次都消了;这迫使我把自己的工作时间严格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内”[120]。就在同一天,他写信告诉库格曼:“至于这部著作,我并不设想在10月以前能把第一卷(现在共分三卷)的稿子送到汉堡去。我一天只能做几小时的有效工作,否则身体就立刻感到不舒服”[121]
  这一次马克思也是过于乐观了。他每天都在为生存挣扎,这种消极现象成为他写作的一大障碍。另外,他不得不花费宝贵的时间去想方设法地从当铺换取少量的钱来摆脱他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欠条。
  10月中旬,马克思给库格曼写信表达了他对病情以及长期患病所花费用的忧虑,他不可能再“比较久地拖延债主们的要求,因此我面临着彻底破产的危险”[122]。然而,即使到了10月,他也无法对手稿进行修改。他向在汉诺威的朋友描述了这一情况,并解释写作延缓的缘由,随后马克思提出了他目前头脑中的计划:
  我的情况(由于身体情况和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工作老是被打断)迫使我只好先出版第一卷,而不是象我起初设想的那样两卷一起出版。而且现在看来总共可能有三卷。
  全部著作分为以下几部分:
  第一册资本的生产过程。
  第二册资本的流通过程。
  第三册总过程的各种形式。
  第四册理论史。
  第一卷包括头两册。
  我想把第三册编作第二卷,第四册编作第三卷。[123]
  马克思回顾自1859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以来的写作,他继续说:
  我认为在第一册中必须从头开始,也就是必须把我在敦克尔那里出版的书加以概括而编成专论商品和货币的章。我所以认为需要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叙述的完整,而且是因为即使很有头脑的人对这个题目也了解得不完全正确。显然,最早的叙述,特别是关于商品的分析,是不够清楚的。[124]
  11月开始,马克思一家陷入了极度贫穷的状态。每天绝望的处境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于是马克思给恩格斯写信:“由于所有这些原因,我不仅常常中断我的写作,而且还由于竭力想在夜间弥补白天损失的时间,以致在离阴茎不远的地方长了一个奇怪的痈。”[125]然而,他迫不及待地指出:“今年夏天和秋天的拖延的确不是由于理论,而是由于身体情况和生活问题引起的。”如果他身体很好的话,他应该早就完成这一著作了。他提醒恩格斯自“第一个痈动手术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他只有在“一些短暂的间歇”中免受病痛折磨[126]。此外,除了每天被迫花时间和精力在与贫困对抗之外,他12月的时候还提道:“我只是苦于私人不能象商人那样名正言顺地向破产法庭提出破产声明。”
  这个冬天,情况没有丝毫改变,1867年2月底,马克思给曼彻斯特的好朋友(他一直尽其所能帮助马克思)写信称:“写信的事我一天一天地拖下来了,但现在已迫在眉睫。到星期六(后天)我要付给一个杂货铺老板起码五英镑,不然我的家产就要照他的要求被查封……著作即将完成,如果不是近来受到各方面的打扰,本来今天就可以完工。”[127]
  1867年2月底,马克思终于给了恩格斯一个期盼已久的消息:这本书终于完成了。现在他必须把它送到德国去,他再一次被迫求助于他的好朋友,这样他就可以“把我的衣服和表从当铺取出来”[128]。否则债主就不放他走。
  刚到汉堡,马克思就与恩格斯商讨迈斯纳提出的新计划:
  他现在想把书分成三卷出版。尤其是,他反对照我原来打算的那样缩减最后一本书(历史文献部分)的篇幅。他说,考虑到书的销路问题和“普通的”读者大众,他的最大希望正是寄托在这一部分上。我告诉他,在这方面听凭他决定。[129]
  几天后,马克思将同样的内容告诉了贝克尔:“全书将分三卷出版。书名是:《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卷包括第一册:《资本的生产过程》。这无疑是向资产者(包括土地所有者在内)脑袋发射的最厉害的炮弹。”[130]在汉堡待了几天,马克思就去了汉诺威。在那里他到库格曼家做客,库格曼与马克思保持了很多年的书信往来,这次才见到他本人。马克思一直待在那里,以防迈斯纳要他帮忙校对。马克思写信给恩格斯,告知他的身体状况:“我的身体大大地复元了。旧病没有任何痕迹了。此外,尽管境况十分艰难,我的心情却很好,肝病没有复发。”[131]他的朋友从曼彻斯特回信说:
  我一直认为,使你长期来呕尽心血的这本该死的书,是你的一切不幸的主要根源,如果不把这个担子抛掉,你就永远不会而且也不能脱出困境。这个一辈子也搞不完的东西,使你在身体、精神和经济方面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非常清楚地了解,现在,你摆脱这个梦魇后,会感到自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132]
  马克思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著作即将出版。他给德国社会主义成员、国际工人协会纽约分部的齐格弗里德·迈耶尔(Sigfrid Meyer,1840—1872)写信说:“第一卷包括《资本的生产过程》……第二卷是理论部分的续篇和结尾,第三卷是十七世纪中叶以来的政治经济学理论史。”[133]
  6月中旬,恩格斯开始参与到马克思著作出版的修订工作中。他认为,相比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资本论》“在辩证发展的明确性上,前进了一大步”[134]。恩格斯的赞誉鼓舞着马克思,马克思称“你到现在为止所表示的满意对我来说比世界上其他人可能作出的任何评价都更为重要”[135]。然而,恩格斯表示马克思的价值形式的表述十分抽象,对每个读者来说都不够浅显;他还遗憾地说“第二个印张特别带有一些受痈困扰的痕迹”[136]。马克思在回信中猛烈抨击使他遭受身体折磨的原因——“无论如何,我希望资产阶级毕生都会记得我的病”[137]——他说服自己去写一个通俗的附录来解释价值形式的概念。到6月底他已经完成了20印张的附录。
  1867年8月1日凌晨2点,马克思完成了修订工作。几分钟后,他给曼彻斯特的恩格斯写道:“亲爱的弗雷德:这本书的最后一个印张(第四十九印张)刚刚校完……这样,这一卷就完成了……没有你为我作的牺牲,我是决不可能完成这三卷书的巨大工作的。我满怀感激的心情拥抱你!”[138]几天后,在另一封给恩格斯的信中,马克思总结了这部著作的两大要点:“(1)在第一章就着重指出了按不同情况表现为使用价值或交换价值的劳动的二重性(这是对事实的全部理解的基础);(2)研究剩余价值时,撇开了它的特殊形态——利润、利息、地租等等。”[139]
  1867年9月14日《资本论》正式出售[140]。在进行了最后的修订后,《资本论》的框架如下:
  序言
  1.商品和货币
  2.货币转化为资本
  3.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
  4.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
  5.对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生产的进一步考察
  6.资本的积累过程
  第一章第一节附录,1:价值形式。[141]
  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修订和最后的补充,但是这部著作的结构在接下来的几年内还是得到相当程度的拓展,同时文章内容也得到进一步修改。因此,在第一卷出版后,马克思在其中继续投入大量精力。

4.最后版本的考察


  1867年10月,马克思重新投入第二卷的写作。但是,这又导致他旧疾复发:肝脏疼痛、失眠以及“生殖器附近隆起了两个小的痈”。“除了来自外部的逼迫,家里还有一些不愉快的事”;他对恩格斯说的那句睿智的话里带着几分苦涩:“我的病老是从脑袋开始”[142]。像往常一样,他的好朋友竭尽所能给他提供一切帮助,同时还希望他“摆脱痈”[143]。但事实并非如此,11月下旬,马克思写信说:“我的健康状况已经大大恶化,根本谈不上工作了。”[144]
  1868年,旧的一年结束了,进入新的一年。在1月份的前几个星期,马克思甚至无法写信。他的妻子燕妮向贝克尔倾诉她“可怜的丈夫几个星期以来又被他那沉重的、痛苦的、由于经常复发而有危险的老病缠住了手脚”[145]。几天后,他的女儿劳拉给恩格斯写信说:“摩尔又一次受到他的宿敌——痈的袭击,最近长出的这个痈弄得他坐着很不舒服,因此他要求我替他写这封短信。”[146]直到这个月底,马克思才开始重新进入写作状态,他告诉恩格斯在“两三个星期之内”他“完全不能工作”;他补充道:“如果再冒出第三个怪物,那可就糟了。”[147]
  马克思的身体状况还是很不稳定。3月底,他告诉恩格斯他应该“把一切工作和思考都丢开一些时候”。然而,他补充说这对他来说“办不到”,即使他“有钱去游荡[148]。当他重新整理第二卷第二版内容时,写作又遭到了中断——自1865年上半年已经过去了3年。整个春天他完成了前两章内容[149],除了一组准备稿——关于剩余价值和利润率的关系、利润率规律,以及资本形态变化——他直到1868年底都在处理这些问题[150]
  1868年4月底,马克思给恩格斯寄去一份新的写作计划,其中特别提及“利润率的阐述方法”[151]。在同一封信中,马克思表明,“在第二册中,资本的流通过程将根据第一册中所阐述的前提来论述”。他打算(尽可能以令人满意的方式)提出固定资本、流动资本和资本周转的“形式规定”——由此进一步考察“各个资本、资本的各个组成部分和收入(=m)互相之间的社会交错现象”。“第三册”将讨论“剩余价值转化为它的各种不同的形式和彼此分离的组成部分”[152]
  然而,5月,马克思的身体又出现毛病了,在经过一个平静期后,马克思向恩格斯解释道:“阴囊上长了两个痈,就是苏拉也会大闹情绪的。”[153]8月的第二个星期,他告诉库格曼,希望在1869年的“9月底”完成整部著作[154]。然而,秋季痈病的爆发再次打断了他的写作,1869年春,正当马克思忙于第二卷的第三章内容写作的时候[155],他的肝病恶化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的不幸接连不断,这大大延缓了第二卷的写作进度。
  写作延缓还有理论原因。从1868年秋到1869年春,马克思决心跟踪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他围绕金融和货币市场的主题,从《货币市场评论》《经济学家》和其他类似刊物中做了一些摘录[156]。此外,1869年秋,马克思了解到有关俄罗斯帝国变化的新文献(实际上是微不足道的文献),他决定学习俄语以便自己能独立进行研究。他以一贯的严谨态度来钻研这一新的兴趣点,1870年初,燕妮告诉恩格斯:“他不去关心自己的健康,却非常热心地研究起俄语来,很少外出,饮食不定时,在腋下的痈已经肿得很大并且变硬以后才给人看。”[157]恩格斯马上写信给马克思,试图说服他:“单是为了你的第二卷,你也有必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总是这样时断时续,反反复复,你永远也完成不了,如果加强户外活动,使痈脱体,你早晚总会完成的。”[158]
  马克思的预测是对的。初夏,马克思向库格曼总结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告诉库格曼:“这项工作整整中断了一个冬天,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生病。我发现有必要认真学习一下俄文,因为在探讨土地问题时,就不可避免地要从原文材料中去研究俄国的土地所有制关系。”[159]
  巴黎公社诞生后,在经历了国际工人协会的繁忙事务和紧张的政治活动之后,马克思转向新版《资本论》第一卷的工作。由于对自己阐述价值理论的方式不满意,马克思花了两个月时间(1871年12月和1872年1月)来重写1867年的附录,这直接导致他重新写了第一章内容[160]。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做些许补充之外,他还重新梳理了整本书的结构[161]
  修订和重写影响了法文版的翻译。从1872年3月开始,马克思不得不校对草稿,这些草稿在1872年和1875年间分阶段送往出版商那里[162]。在修订的过程中,马克思决定对基础文本做进一步修改,主要集中于资本积累这一章节。在法文版序言中,他毫不犹豫地附上一句:“它仍然在原本之外有独立的科学价值。”[163]
  节奏不像先前那么紧张——因为马克思的身体很虚弱,也因为他需要拓展他在某些领域的知识——在马克思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然继续从事着《资本论》的写作。1875年,他撰写了第三卷中的又一份手稿,并命名为“用方程式来说明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的关系”[164],1876年10月到1881年初,马克思撰写了第二卷各部分的新草稿[165]。他的一些信件表明,如果他能够补充他不断研究的结果,他将会更新第一卷[166]
  马克思在创作他的巨著时所表现出的批判精神,显示了他和教条主义者(大部分的对手和许多自诩的学徒)之间的差别。虽然这部作品还未完成[167],但是今天所有试图以基本理论概念来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学者显然无一能跳过马克思的《资本论》。




[1] 这些笔记共1472页。参见恩格斯给卡尔·马克思《资本论》第二卷写的德文第一版言语(MECW,vol.36,p.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

[2] Karl Marx,A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in MECW, vol.29,p.26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411。

[3] 之前,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马克思已经开始从事类似的,尽管并不十分精确的材料的整理,见Karl Marx, Grundrisse, p.108,at four separate points: pp.108,227-8,264 and 275。马克思在1858年上半年的两封信中提到《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的写作计划:一封是1858年2月22日致拉萨尔的信(Ferdinand Lassalle on 22 February 1858, in MECW,vol.40,pp.268-71);另一封是1858年4月2日致恩格斯的信(Friedrich Engels on 2 April 1858, in MECW, vol.40,pp.296-304)。1859年2月到3月,马克思为此还起草了一份很长的附录,在英文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这份附录名为“分析内容表”。关于最早的计划和变化以及现在所标注的时间,请参见罗斯多尔斯基的基础读物《马克思〈资本论〉的形成》(Roman Rosdolsky,The Making of of Marx's Capital, London, Pluto,1977,pp.1-62)。然而,更有限的文本读物见吕贝尔的《马克思学文集》(Maximilien Rubel, Marx Critique du marxisme. Paris: Payot, pp.379,389),吕贝尔在该书中称马克思在1857年并没有改变他原先的写作计划。

[4] 这些笔记被忽视了上百年,直到1973年才出现在俄文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补充卷第47卷(supplementary Volume 47 of the Marx-Engels Sochinenaya)。原先的德文本直到1976年才在 MEGA2 vol.11/3.1中出现。

[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30 October 1861, in MECW, vol.41, p.32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198,199.

[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9 December 1861, in MECW, vol.41, p.33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09.

[7] Ibid. , p.33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09-210

[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3 March 1862, in MECW, vol.41, p.34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19.

[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5 March 1862, in MECW, vol.41, p.35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28.

[10] 在1905年到1910年间,考茨基出版了一些手稿,这些手稿多少有些偏离了马克思原稿的意思。

[11] 内容如下:(1)货币转化为资本;(2)绝对剩余价值;(3)相对剩余价值;(4)这一节内容实际上他从未完成,主题大概是关于如何将前面三节内容整合起来。

[12] Karl Marx,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 vol.I, in MECW, vol.30, p.34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7.

[13] Ibid., p.35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5.

[14] Ibid., p.35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6.

[15] Karl Mars,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vol.1,in MECW,vol.30,p.35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9.

[16] Ibid.,p.35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9.

[17] 同[注释16]20

[18] Ibid.,p.35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22.

[19] 同注释18

[20] Ibid.,p.39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62.

[21] Ibid.,p.38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57.

[22] Ibid.,p.39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64.

[23] Ibid.,p.38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59.

[24] Ibid.,p.39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67.

[25] Karl Marx to Ferdinand Lassalle, 28 April 1862, in MECW, vol.41, p.35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5: 617.

[26] Karl Marx,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 vol.1, in MECW, vol.31, p.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 136.

[27] Ibid., p.1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 141.

[28] Ibid., p.19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 363-364.

[2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8 June 1862, in MECW, vol.41, p.38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5: 252.

[30] Marx,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vol.I,in MECW,vol.31,p.24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415.

[31]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8 June 1862,in MECW,vol.41,p.38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50-251.

[32] 《资本论》原初出版的第一卷。——译者注

[33]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 August 1862,in MECW,vol.41,p.39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65.

[34] Marx,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vol.I,in MECW,vol.31,p.35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141.

[3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 August 1862,in MECW,vol.41,p.39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68.

[36] Ibid.,p.39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70.

[37]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 August 1862, in MECW, vol.41, p.39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65.

[3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7 August 1862, in MECW, vol.41, p.39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71.

[3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0 September 1862, in MECW, vol.41, p.41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87.

[40]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28 December 1862, in MECW, vol.41, p.43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37.

[41] Karl Marx to Ferdinand Lassalle,7 November 1862, in MECW, vol.41, p.42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34.

[42] Karl Marx,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 vol.Ⅱ, in MECW, vol.32, p.21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16.

[43] Ibid., p.37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07.

[44] Karl Marx,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 vol. II, in MECW, vol.32, p.45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302.

[45] 这些最终的笔记构成了《经济学手稿(1861—1863年)》第三卷的一部分。

[46] Karl Marx, Theories of Surplus Value, vol. III, in MECW, vol.32, p.45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306.

[47] Ibid., p.45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312.

[48] Karl Mars, Zur Kritik der politischen Okonomie (Manuscript 1861—1863), in MEGA², vol. II/3, 5, pp.1598—1675.

[49] Ibid., pp.1682—1773.

[50]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 28 December 1862, p.43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36.

[51] 参见《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标注,这些标注包括写于1858年6月,收录在笔记M中(等同于1857年序言)的内容,同时还包括写于1860年第三章的草稿标注,即《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中的《关于〈资本论〉章节的写作计划》。Marx, “Draft Plan of the Chapter on Capital”, in MECW, vol.29, pp.511—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36.

[52]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 28 December 1862, p.43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37.这一声明似乎表明马克思已经意识到完成他预先计划的六卷本的写作计划困难重重,参见:Michael Heinrich, “Reconstruction or De-construction” Methodological Controversies about Value and Capital, and New Insights from the Critical Edition”, in Riccardo Bellofore and Roberto Fineschi (eds), Re-reading Marx: New Perspectives After the Critical Edition. Basingstoke: Palgrave-Macmillan, 2009, p.80.

[53]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28 December 1862, in MECW, vol.41, p.43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637-638.

[54] Marx,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 vol.Ⅲ, in MECW, vol.32, p.34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29.

[55] Marx,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1-63,vol.1,in MECW,vol.32,pp.346-7.第一章已经概括了《经济学手稿(1861-1863年)》的笔记XⅧ的内容。马克思开始准备着手笔记XⅧ的写作计划(Ibid.,p.29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312。

[5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8 January 1863,in MECW,vol.41,p.44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09。

[57]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3 January 1863,in MECW,vol.41,p.445(中文版为马克思致恩格斯1863年1月24日)。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13。

[5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3 February 1863,in MECW,vol.41,p.45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22。

[5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1 February 1863, in MECW, vol.41, p.46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29。

[60]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4 March 1863, in MECW, vol.41, p.46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30。

[61] 参见IISH, Marx-Engels Papers, B 98中超过60页的内容。在此研究的基础上,马克思开始启动他许多未完成的写作计划的部分内容,参见:Karl Marx, Manuskripte über die polnische Frage (1863—1864), S-Gravenhage: Mouton, 1961。

[62]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9 May 1863, in MECW, vol.41, p.47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46。

[63] IISH, Marx-Engels Papers, B 93, B 100, B 101, B 102, B 103, B 104收录了长达535页的笔记。为此他还补充了三份笔记RGASPI f.1, d.1397, d.1691, d.5583。马克思用这些材料汇编了笔记XII和XIII。

[64]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9 May 1863, in MECW, vol.41, p.47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46。

[6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2 June 1863, in MECW, vol.41, p.47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52。

[6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6 July 1863, in MECW, vol.41, p.48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57—358。

[67] Michael Heinrich, 'Entstehungs- und Auflösungsgeschichte des Marxschen Kapital', pp.176-9, in Werner Bonefeld and Michael Heinrich(eds), Kapital & Kritik. Nach der 'neuen' Marx-Lekture. Hamburg: VSA, 2011, pp.176-9.米歇尔·海因里希称,我们不应该把这一时期的手稿视为《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第三版,而应该视为《资本论》的初稿。

[68] Karl Marx, Marx's Economic Manuscript of 1864—1865. Fred Moseley(ed.). Leiden: Brill, 2015.

[69] ‘No.1’: that is the 1859 A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5 August 1863, in MECW, vol.41, p.48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5: 364.

[70] 近年来,皮肤科医生已经对马克思的病因进行了讨论,山姆·舒斯特暗示他患有化脓性肺腺炎。Sam Shuster, 'The nature and consequence of Karl Marx's skin disease',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y, vol.158 (2008), no.1, pp.1-3. 而哈普勒和凯尼格则称马克思的病是他大量抽雪茄的后果,这种看法似乎更站不住脚,见Rudolf Happle and Arne Koenig, 'A lesson to be learned from Karl Marx: smoking triggers hidradentitis suppurativa', British Journal of Dermatolog y, vol.159 (2008), no.1, pp.255-6。关于舒斯特对这种看法的回应,参见:Ibid., p.256.

[71] Jenny Marx, in Hans Magnus Enzensbcrger (ed.), Cespräche mit Marx und Engels. Frankfurt: lnsel Verlag, 1973, p. 288

[72]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 December 1863, in MECW, vol.41, p.49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71.

[73]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4 December 1863, in MECW, vol. 41, p. 49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73

[74]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0 January 1864, in MECW, vol. 41, p. 50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81

[7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6 May 1864, in MECW, vol.41, p.53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92.

[7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 July 1864, in MECW, vol.41, p.54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408.

[77] Karl Marx to Carl Klings,4 October 1864, in MECW, vol.42, p.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25.

[7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4 November 1864, in MECW, vol.42, p.1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

[7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4 November 1864, in MECW, vol.42, p.2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1.

[80]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 December 1864, in MECW, vol.42, p.5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7.

[81]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5 February 1864, in MECW, vol.42, p.10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2.

[82]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4 March 1865, in MECW, vol.42, p.11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0.

[83]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3 March 1865, in MECW, vol.42, pp.129—3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02.

[84] 50个印张相当于800页。

[85] ‘Agreement between Mr Karl Marx and Mr Otto Meissner, Publisher and Bookseller’, in MECW, vol.20, p.36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643.

[8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2 April 1865, in MECW, vol.42, p.14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11.

[87]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3 May 1865, in MECW, vol.42, p.15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22-123.

[8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0 May 1865, in MECW, vol.42, p.15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24.

[89] 由爱琳娜·马克思于1898年出版,名为《价值、价格和利润》。这一常用的命名是德文版的基础,同年出现在《新时代》杂志上。

[90] Karl Marx, Value, Price and Profit, in MECW, vol.20, p.14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206.

[91]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31 July 1865, in MECW, vol.42, p.17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35.

[92] 相当于 960 页。不久后,迈斯纳表示他愿意修改与马克思的协议。Karl Marx 在Friedrich Engels, 14 月 1867, 在 MECW, vol. 42, p. 35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138.

[93] Karl Marx 与 Friedrich Engels, 5 August 1865, in MECW, vol. 42, p. 17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138.

[94] Ibid.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138.

[95] 1894 年《资本论》第三卷出版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开始明确的分工合作。Carl-Erich Vollgraf, Jürgen Jungnickel and Stephen Naron, “Marx in Marx’s Words? On Engels” Edition of the Main Manuscript of Volume III of Capital, i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 32 (2002), no. 1, pp. 35-78. 最近的文献可参见: Carl-Erich Vollgraf, “Das Kapital-bis zuletzt ein “Werk im Werden” ,” in Marx-Engels Jahrbuch, vol. 2012/13, pp. 113-33; by Regina Roth, “Die Herausgabe von Band 2 und 3 des Kapital durch Engels”, in ibid., pp. 168-82. 对恩格斯编写的批判性评价,参见: Michael Heinrich, “Engels’ Edition of the Third Volume of Capital and Marx’s Original Manuscript”, in Science & Society, vol. 60 (1996—1997), no. 4, pp. 452-66. 另外还有一种不同的视角,参见: Michael R. Kritke, Krütk der politischen Okonomie Heute, Ham-burg: VSA, 2017, esp. the final chapter “Gibt es ein Marx-Engels-Problem?”.

[9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8 November 1865, in MECW, vol.42, pp.193-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56.

[97] Karl Marx to Wilhelm Liebknecht,15 Jan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1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99.

[98]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15 Jan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98.

[99] Jenny Marx to Johann Philipp Becker,29 Jan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p.570-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89,591,589.

[100]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0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76.

[101] Ibid., pp.223-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77.

[102]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0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78.

[103]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10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p.225-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79.

[104]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 10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179.

[10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3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180.

[106] 马克思后来把地租部分的内容插入第三卷的第六部分:《超额利润转化为地租》。

[107] 同[注释105]180—181.

[10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3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1.

[10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3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2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1.

[110]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0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3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4.

[111] 《资本论》。——译者注

[112]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 22 February 1866, in MECW, vol.42, p.23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7.

[113] Ibid., pp.233-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7.

[114] 一首传统的英文民谣。

[11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4 March 1866, in MECW, vol.42, p.24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194-195.

[116]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 6 April 1866, in MECW, vol.42, p.26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517.

[117]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7 June 1866, in MECW, vol.42, p.28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24.

[11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9 June 1866, in MECW, vol.42, p.28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25.

[11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7 August 1866, in MECW, vol.42, p.30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49.

[120]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3 August 1866, in MECW, vol.42, p.31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55.

[121]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 23 August 1866, in MECW, vol.42, p.31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523.

[122]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13 October 1866, in MECW, vol.42, p.32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35.

[123] Ibid.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35-536.

[124] Ibid.,pp.328-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36.

[12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8 November 1866, in MECW, vol.42, p.33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64-265.

[126]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0 November 1866, in MECW, vol.42, p.33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65.

[127]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1 February 1867, in MECW, vol.42, p.34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79.

[12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2 April 1867, in MECW, vol.42, p.35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83.

[129]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3 April 1867, in MECW, vol.42, p.35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291.

[130] Karl Marx to Johann Philippe Becker,17 April 1867, in MECW, vol.42, p.35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42-543.

[131]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4 April 1867, in MECW, vol.42, p.36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95.

[132]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27 April 1867, in MECW, vol.42, p.36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95-296.

[133] Karl Marx to Sigfrid Meyer,30 April 1867, in MECW, vol.42, p.36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44.

[134]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16 June 1867, in MECW, vol.42, p.38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08.

[135]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2 June 1867, in MECW, vol.42, p.38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10.

[136] Friedrich Engels到Karl Marx,16June 1867,in MECW,vol.42,p.38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07-308.

[137] Karl Marx到Friedrich Engels,22June 1867,in MECW,vol.42,p.38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10.

[138] Karl Marx到Friedrich Engels,16August 1867,in MECW,vol.42,p.40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28-329.

[139] Karl Marx到Friedrich Engels,24August 1867,in MECW,vol.42,p.40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31.

[140] 从9月11日开始向书店分发。Karl Marx,Das Kapital.Kritik der Politischen Ökonomie.Erster Band,Hamburg 1867,in MEGA2 ,vol.II/5,p.674.

[141] Ibid.,pp.9-10.

[142]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9 October 1867, in MECW, vol.42, p.45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73。

[143]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 22 October 1867, in MECW, vol.42, p.45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77。

[144]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7 November 1867, in MECW, vol.42, p.47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95。

[145] Jenny Marx to Johann Philippe Becker,“After 10 January 1868”, in MECW, vol.42, p.58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677。

[146] Laura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13 January 1868, in MECW, vol.42, p.58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681。

[147]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5 January 1868, in MECW, vol.42, p.52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25,26。

[148]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25 March 1868, in MECW, vol.42, p.55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51.

[149] Karl Marx, 'Manuskripte zum zweiten Buch des 'Kapitals' 1868 bis 1881’, in MEGA², vol. II/11, pp. 1–339.

[150] 这些文本最近发表在马克思的《1863—1868年经济学手稿》中,见Karl Marx, Okonomische Manuskripte 1863—1868, in MEGA², vol. II/4.3, pp. 78–234 and pp. 285–363。最后一部分包括第二卷的手稿Ⅳ以及第一部分的新版本“资本流通”以及第二部分的“资本形态变化”。

[151]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30 April 1868, in MECW, vol.43, p.2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70.

[152] Ibid.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70-71.

[153] Karl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 16 May 1868, in MECW, vol.42, p. 3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86.

[154]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 10 August 1868, in MECW, vol.43, p. 8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545.

[155] Marx, 'Manuskripte zum zweiten Buch des 'Kapitals' 1868 bis 1881’, in MEGA², vol. II/11, pp. 340-522.

[156] 这些包含在IISH notebook, Marx-Engels Papers, B 108, B 109, B 113 and B 114中的笔记仍旧没有发表。

[157] Jenny Marx to Friedrich Engels,“About 17 January 1870”, in MECW, vol.43, p.55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694.

[158] Friedrich Engels to Karl Marx, 19 January 1870, in MECW, vol.43, p.40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410.

[159] Karl Marx to Ludwig Kugelmann, 27 June 1870, in MECW, vol.43, p.52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672-673.

[160]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 Politischen Okonomie. Erster Band, Hamburg 1867, in MEGA2 vol.II/5, pp.1-55.

[161] 1867年,马克思把这本书分了章节。1872年,又把这些章节分出了更详尽的子章节。

[162] Karl Marx, Le Capital, Paris 1872—1875, in MEGA2 , vol.II/7.

[163] Karl Marx, ‘Afterword to the French Edition’ to Capital, Volume 1, in MECW, vol. 35, p. 2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3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 2016: 841.

[164] Karl Marx, ‘Manuskripte und redaktionelle Texte zum dritten Buch des “Kapitals”. 1871 bis 1895”, in MEGA2, vol. II/14, pp. 19-150.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3: 8.

[165] Karl Marx, ‘Manuskripte zum Zweiten Buch des “Kapitals”. 1876 bis 1881’, in MEGA2, vol. II/11, pp. 525-828.

[166] 参见:Karl Marx to Nikolai Danielson, 13 December 1881, in MECW, vol. 46, p. 16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1: 238.

[167] 在他的战友(马克思)辞世后,恩格斯承担起了编辑工作,他准备把《资本论》未发表的部分整理出版,但是这项工作十分艰难。须谨记:恩格斯要着手整理出版的这些文本材料是马克思在他生活的各个时期所写的,而且这些材料很多是不完整的,通常都是一些异质的材料,其中有些还包含了一些与《资本论》其他地方不同的观察结果。然而,恩格斯还是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在1885年出版了第二卷,1894年出版了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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