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日〕内田树 石川康宏《青年们,读马克思吧!》(2010—2014)
第三篇 《工资价格和利润》
书简11
石川康宏致内田树
2012年9月5日
内田老师,您好
从收到上封信之后又过去很长时间了,真是非常抱歉。这段时间,我们家里又增加了一位新的家庭成员(今后20年恐怕我都必须工作了),大阪出了一位麻烦的市长。另外,我们正忙着把家搬到大学的周边去。
我们这次选取的马克思的著作是《工资、价格和利润》。这是《青年们,读马克思吧!》第一次提到以经济问题为内容的著作。
实际上,鸭川出版社曾经提议选取《法兰西内战》进行讨论,这样的话就可以在《青年们,读马克思吧!2》中凑齐“法国三部作”或者“社会改革论”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最好是按照马克思的人生轨迹来追随马克思理论和政治成长过程。
《工资、价格和利润》是马克思在1865年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的集会期间发表的讨论原稿;《法产西内战》是l871年巴黎公社运动失败的两天后,国际工人协会发出的“呼吁”。两者相隔不足6年,但是就在这6年的时间里,马克思从其学术成果上来说已经出版了《资本论》;从其政治体验来说、已经带领工人运动掀起高潮,促使国际工人协会成立。
这些事件对于解读马克思的人生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无法跳过这些事情单独去谈《法兰西内战》。考虑到这些,我决定还是先谈《工资、价格和利润》吧。
即便如此,我们上次谈到的《法兰西阶级斗争》和《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是1850到1852年的作品,到这次我们介绍的《工资、价格和利润》,也已经经历了 13年的历程。所以我们首先来介绍一下这中间发生的情况。
关于这部作品主要谈四个方面:①共产主义者同盟的解散;②国际政论活动的开始;③大英博物馆所进行的经济学的研究;④《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的“历史唯物论的定式”。
科隆共产党审判和共产主义者同盟的解散
1848年革命失败之后,马克思于1849年8月来到英国。恩格斯也于同年11月来到这里(1850年11月恩格斯移至曼彻斯特,开始了在经济上支援马克思)。在这里,马克思一边致力于总结1848年革命,一边还开始着手再次将共产主义者同盟组织起来。j
这个时期在同盟内部,产生了少数派和多数派的对立。少数派希望能够尽快发起下一次革命,而多数派则选择在革命退潮后冷静地观察。1850年9月,中央委员会从伦敦转移至科隆。马克思作为多数派的中心人物,主动提出了转移中央委员会的议案。
第二年.也就是1851年5月,普鲁士的政府和警察将 “阴谋夺取国家政权”罪转嫁给了共产主义同盟,开始进行惨无人道的镇压。经过1852年10月到11月的审判,被逮捕的11人叫中有4个人被判无罪,7人被判监禁,马克思为了抗议不法镇压和支持审判而奔走呼告,在判决后出版了《揭露科隆共产党人案件》(1853年)、阐明了镇压的实际情况和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真相。
实际上,因为经历了惨烈的镇压,共产主义者同盟活动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马克思在判决后的几天,提议在伦敦解散同盟,这一提议得到了全体认同。这样,共产主义者同盟完成了发行《共产党宜言》和为德意志革命作贡献的历史记录,拉上了历史的帷幕。马克思在同盟的活动总共持续了4年又10个月。
致国际政论活动
在审判斗争时期,出于生活的需要,马克思在美国和欧洲的报纸上开始精力充沛地开展政论活动。
这个时期,马克思和恩格斯仅仅在美国的《纽约论坛报》、英国的《人民报刊》、德国的《新议事报》、伦敦发行的德语版《大众汽车》、奥地利的德语报纸《新闻报》这五种报纸上发表的政论就达600篇以上。而且其中寄给《纽约论坛报》的很大一部分稿件,编辑部都会将马克思的名字抹去,直接称为“社论”或作为匿名报道使用,因此实际的政治稿件数目便不得而知了。
在这个时期,“世界史”教科书中登场的各种历史事件在各个国家陆续上演。其中包括克里米亚战争(1853—1856)、西班牙革命(1854年)、第二次鸦片战争(1856—1860年)、意大利统一战争(1859—1861年)、俄罗斯农奴解放运动(1861年)、美国南北战争(1861-1865年)。马克思提到了所有的这些事件,虽然资料和信息是有限的,但是他仍尽最大努力到事件的深处挖掘社会的动态,并对事态的展开给予了大胆的预测。马克思就是这样锻炼自己从深层去观察现在进行时的“同时代”的眼光的。
马克思的历史观、历史唯物论,为理解“现代”提供了最好的指针。
我从诸多的演说当中,选取一些颇有意思的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个是关于英国的对俄政策。帕默斯顿子爵是19世纪30年代到60年代英国的外相和首相。可以说.他是这一时期英国的外交代表,是当时政治家之中对俄强硬派的代表人物。但是,在19世纪50年代英国和俄罗斯因为“东方问题”矛盾激化之后,对英国外交史进行过几种研究的马克思揭露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英国表面上与俄罗斯激烈对抗,实际上却很重视作为欧洲整体的反动据点(反资产阶级革命)的俄罗斯的作用,暗地里以俄罗斯同盟者的身份进行活动。这是他在大英博物馆猛啃那些堆积如山的议会会议记录后了解到的。
这也为今天的后话埋下伏笔。这个时候马克思有一个连载叫《18世纪外交史的内幕》,这个连载后来在1899年被马克思的女儿艾琳娜整理出版。但是在斯大林时期的苏联,这本书却被当作“禁书”,并未收录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当中。
在这个连载中,马克思揭发了俄罗斯的领土扩张政策,这对于领土扩张主义者斯大林来说,无疑成为一种阻碍。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内容,就是马克思对政治问题的理解方法,也就是一定要彻底研究政治问题的历史背景这一点。
比如说,马克思为了搞清1854年夏的军事武装政变,对资产阶级所推进的西班牙革命进行了研究。为了对这个进行讨论,马克思运用他之前因为偶然的机会开始学习的西班牙语,按照历史顺序对反对拿破仑统治的民族独立战争(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1808—1814年)、第二次资产阶级革命(1820—1823年)、第二次资产阶级革命 (1834—1843年)进行了研究。
这是因为马克思在理解眼前的社会变化的时候,并不认为这些变化是临时的偶然的结果,他会把这些当作是从社会内部孕育出来的“发展的秘密”去理解。理论不是裁剪现实的换型,而只是具体分析现实情况的导线,马克思的这种学问观,在这里非常清晰地表现了出来。
第三个是马克思的很多正确的分析和预见,随着事态的推移,有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得到确认。代表的例子就是1861年南北战争爆发之际的演说。
这场战争一开始并不是打着“奴隶解放”的旗号进行的。南部的奴隶主们希望无限制地扩大奴求制的区域,但反对南部、由北部支持的林肯当选了总统后(1860年l 1月),对此感到非常气愤的南方诸州从合众国中退出,并开始对合众国进行武力攻击(1861年4月)。南北战争就是这样开始的。
英国的统治阶层和各种媒体对林肯政府的批判愈加强烈,强调这场战争跟奴隶制无关,企图蒙混过关。
对此,马克思在战争最初阶段就得出结论:南部的奴隶主们企图扩大奴隶制的疆土才引发战争,联邦政府的战争客观上是反对奴隶制的战争,因此这场战争必然会在不久之后发展成为奴隶解放战争。而在此之后的实际情况,确实是林肯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签订了《奴隶解放宣言》。
就先介绍到这里吧。当然,这些超过600篇的政论,也不是所有的内容都很准确。但是从1830年开始的10年间里所进行的这些工作,使马克思对人类“社会”有了更为具体和深化的理解,这些理解也成为以后的巨大财富。
《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执笔
我接下来想说的,是马克思关于经济学研究的进展。
在1850年6月得到大英博物馆入馆许可证的马克思,开始疯狂地利用博物馆开展他旺盛的政论活动。他通过阅读各国经济学者数量巨大的著作,做了今天我们称之为《伦敦笔记》的一系列摘录笔记。从1850年9月开始到1853年8月为止总结的这24本笔记,为以后《资本论》的执笔提供了大量可使用的素材。
l857年,马克思开始写作《政治经济学批判》。从1857年10月开始到1858年5月为止写成的是《资本论》的原始草稿《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对年长的人来说,叫《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或者Grundrisse (《大纲》的德语)可能会更好理解一些。
在这个草稿当中,马克思的认识最终到达了剩余价值论的高度。剩余价值论明确了工人被资本家“剥削”的经济实质,成为马克思工资关系分析,乃至对资本主义社会分析的核心内容。
需要注意的是,这是马克思大概到了40岁的时候才到达的高度。在《青年们,读马克思吧!》我们所谈论的《共产党宣言》(1848年)当中,还没有出现像样的马克思经济学,这也是当时的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理解方式还比较粗放的原因。
马克思当然也有他的成长过程。日本20世纪60—70年代的论坛当中有一股潮流,那就是只把《经济学哲学手稿》这种初期的讨论(比如当时的异化论)拿出来,强调“这才是马克思最了不起的理论”。如果他们是通读过马克思整个生涯理论活动的话还好(《资本论》里面也出现过异化论),但是其实有很多明显只是读过初期的文献就发表这样主张的人,这对于马克思是不公平的。
还有一点,马克思在这份草稿当中,第一次认识到了人类社会的最初阶段是原始公社制社会,还探讨了从原始公社制社会是如何进入到以奴隶制为开端的阶级社会的。之所以会探讨这个问题,是因为马克思在进行国际政论活动之一的英国对印度的殖民地统治问题研究时,了解到19世纪的印度社会的基础就是村落公社,而这些村落公社在当时还广泛留存着。
马克思的印度论、东洋论虽然在之后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但是马克思却收获了当时(1880年前后摩尔根《古代社会》和柯瓦列夫斯基的《公社土地占有制、其解体的原因、进程和结果》都对此进行过集中研究)的最重要的发现,那就是在人类史的最初,社会是没有分裂为对立的阶级的。而这一发现已经成为现代历史学的常识。
完成了《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之后的马克思,马上就开始写《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稿子。(这个时候马克思的构想是将《政治经济学批判》整体分为(1)资本、(2)土地所有、(3)雇佣劳动、(4)国家、(5)外国贸易、(6)世界市场6部分,并将(1)资本的部分更加细化为(a)资本一般、(b)竞争、(c)信用、(d)股份资本C (这种构想在后来发生了变更,不过这说来话长,所以我们这次就不讲这个了)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第一分册中就收录了《资本一般》的部分。本来是包含有①商品、②货币或者商品流通、③资本一般的几个部分的。但是实际写的时候第一分册只剩下①商品和②货币的部分。这就是我们现在手头上能看到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这本书于1859年在柏林出版。
之后,《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第二分册没有再出版。本来为第二分册做准备而写成的《1861—1863年手稿》等,后来被《资本论》取代了(第一部出版时间是1867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当中的商品论和货币论,在《资本论》的开头部分,以更加充实和丰富的形式表现出来了。
历史唯物论的定式
这里我想介绍的并非是《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本论部分,而是写在前面的《序言》的部分内容。这本书是在柏林出版的。马克思在德国经济学界的登场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之前对蒲鲁东进行批判的《哲学的贫困》(1847年)虽然也是关于经济的,但那是用法语写的,而且是在法国和比利时出版的。在序言里,马克思自我介绍式地写了对《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研究史:
我的研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18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
这是我们在《青年们,读马克思吧!》中看到的青年马克思逐渐向“马克思”转变的过程。
“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也就是经济(包含家族生活方式的广义概念),那个时代的法和国家的运行方式都 “植根于”经济,因此要理解社会全体就必须从根部对经济进行理解。这与黑格尔的社会观,即市民社会在国家之上的观点正好相反。
马克思在介绍这个内容的时候说:“读者如果真想跟着我走,就要下定决心,从个别上升到一般。”这是被马克思称为“历史唯物论的定式”的东西。因为内容很短,接下来我把全文介绍一下。
(1)“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
(2)“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3)“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
(4)“在考察这些变革时,必须时刻把下面两者区别开来:一种是生产的经济条件方面所发生的物质的、可以用自然科学的精确性指明的变革,一种是人们借以意识到这个冲突并力求把它克服的那些法律的、政治的、宗教的、艺术的或哲学的,简言之,意识形态的形式。我们判断一个人不能以他对自己的看法为根据,同样,我们判断这样一个变革时代也不能以它的意识为根据;相反,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
(5)“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
(6)“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希腊罗马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 。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里所说的对抗,不是指个人的对抗,而是指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但是,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因此,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就以这种社会形态而告终。”
这些文章我们没有时间进行深入探索,所以我尽量克制自己、用最少的语言来简单说明一下。
(5)中的“社会形态”,(6)中的“经济的社会形态”都是马克思的“社会”概念——那里不仅有经济基础,还包含有政治和法律、社会意识等全体。(6)当中的“生产方式”是比包含有生产关系、生产力、生产方法以及分配等所有要素的“经济”这个概念更为深入的描述。(6)当中的“亚细亚的”这个词,反映出马克思当时的一种认识,就是认为古代奴隶制以前的公社社会首先是在印度出现的。(6)节中的“现代资产阶级的”后来变成“资本家的”、“资本主义的”等词汇。马克思这样称呼现代社会是19世纪60年代以后的事情了。
国际工人协会的成立
终于到了《工资、价格和利润》了。这本书是1865年马克思在国际工人协会的总评议会当中所进行的发言的原稿。其出版并不是在马克思生前,是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去世后,由马克思的女儿艾琳娜于1898年用英语出版的(马克思的原稿就是英语)。
国际工人协会是工人运动的国际团体,是1864年在伦敦设立、1876年在美国终结。
在此团体之后,有很多沿袭了其活动的国际组织,比如第二国际(1889—1914年)、第三国际(1919—1943年),为了跟后两者相区别,国际工人协会后来被称为 “第一国际”。
但是国际工人协会的组织性格与第二国际、第三国际有很大区别。第二国际、第三国际都是各国的工人政党的集合,但是在第一国际组建的时期,除了以德意志的拉萨尔为中心的政党之外,欧洲是没有工人政党的,而且这个拉萨尔派也并没有加盟第一国际。也就是上面说到的,这个组织是在不含任何一个工人政党的情况下开始的。
正因为如此,每次的国际运动所提出的目标也就各有不同。参加第二国际的很多政党,都是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理论的。到了第三国际时期,他们已经把这个理论传统当成是国际组织本身的基本性格进行承袭了。与此相对,第一国际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受到马克思理论的强大影响。这个团体以“工人阶级的解放”这一般性的目的本身当作基本条件,集结了各种工人运动和各种社会主义运动。
我们来看一下第一国际的成立过程,就能明白这个组织的这一性质。马克思于1864年9月28日被邀请作为德国的代表之一出席了在伦敦成立的集会。马克思后来向恩格斯报告,他在这个集会上担任了“台上的沉默一角”。召集集会的是英国的工会,马克思并未参与到这次集会的企划中。
不过在新成立的这个集会当中,马克思被选为“临时委员会”。10月份的时候“临时委员会”创建了小委员会(又称“常设委员会”),对这个新集会的“原则宣言”(章程的前文)和“章程”进行归纳总结。马克思虽也被选为其中一员,但因为身体状况欠佳,很长时间都未到会。这期间,其他成员各自写出了文案。后来,终于参会的马克思在读到这些文章之后,认为这些文案“一行都不值得留下”,都是些“无意义的文章”(这是他写给恩格斯的信当中的文字)。马克思对之前的小委员会的讨论和文案重新进行了思考,决定撰写新的《创立宣言》和《章程》(废弃原有《原则宣言》,压缩《章程》),获得了小委员会和临时委员会的一致同意。
不过在这些文章当中,我们还看不出马克思的理论立场。比如《章程》的第一条是这样写的:
“本协会本着同一个目的,即保护工人阶级、促进工人阶级进步以及实现工人阶级的完全解放,以各国工人诸团体的联络和媒介为中心所创立的。”
在这里,马克思并没有运用到任何的理论和运动论。组织的具体运营也是按照各国的潮流团体的实际情况进行的,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做法。马克思把这当作是工人政治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阶段,认为促进这个过程是自己必须要完成的历史使命。
韦斯顿的蠢话
在这个国际工人协会当中,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争论焦点,那就是对于想要获得解放的工人来说,工会和薪资斗争是否是有意义的。
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1847年)当中,已经强调过工会的历史必然性——一个是为了与考前的资本家进行斗争,另外一个是为了将建设新社会的工人团结起来。但是这种想法一度被当作无意义的东西遭到全面否定,在19世纪60年代的时候,欧洲的社会主义运动当中还广泛留存着这种否定工会的观点。
当时,曾经是唯一的工人政党的德国的拉萨尔派,也把否定工会和罢工当成是组织的原则。即便是在建立了国际工人协会大支部的法国,因为蒲鲁东的影响力,他所提出的否工会论在当时影响颇为广泛。
在这样的状况下,1865年4月4日,英国的欧文主义者韦斯顿,在总评议会上提出了工会否定论。这个讨论是从5月20日的临时集会开始的,马克思在从一开始提出了最初的反对意见,讨论在之后一直进行。之后的6月20日和27日的两次总评议会上,马克思进行了汇总发言。而这个时候的发言原稿就是《工资、价格和利润》。
马克思在这里把韦斯顿的主张总结概括为两点:①工资的上涨对工人来说不会带来任何利益;②因此工会是有害的。
马克思考虑到,这是韦斯顿在总评议会当中自己提出的个人意见,如果被国际工人协会采纳,那么将会给各地的斗争产生“毁灭”式的打击。于是为了进行反驳,马克思开始了深入的准备。
马克思在给恩格斯的信(1865年6月24日)当中,把自己的发言原稿分成两部分进行了说明,第一部分是“对韦斯顿蠢话的回答”(果然说话还是很难听啊),第二部分是“只在这个机会中适合讲的、理论的说明”。按照《工资、价格和利润》的目录来说,从第一节到第五节是前者,从第六节到最后的第十四节讲的是后者。
首先我们来简单地来看一下从第一节到第五节的韦斯顿的主张和马克思反论的主要内容。
[第一节]
韦斯顿——一国的生产物的量不变,工资总额也不变。马克思——一国的生产量实际是在不断增加的。即使是不变的,利润和工资的比率也是可以变化的。
[第二节]
韦斯顿——工资如果涨上去的话,物价也会涨的,因此,工资上涨就没有意义了
马克思——工资上涨会增加生活必需品的需要,抬高价格。但是其他的部门不是这样的。资本会移动至利润较大的生活必需品部门,增加供给,压低价格。因此而引起的是总资本平均利润率的下降。
[第三节]
韦斯顿——一国的通货量是不变的,货币工资不会涨。马克思——一定额的交易所必需的通货量,被通货的流通速度所左右。在银行制度比较发达的英国,工资比欧洲大陆要高,但是流通通货量较少。工资总额和通货量不能单纯地进行比较。
[第四节]
韦斯顿——因为工资上涨引起通货困境的话,资本会减少。
马克思——前一节已经解决。反过来想问的是测量适当的工资的基准问题。因为需要和供给所产生的变动,形成其中心的价值是什么。不仅是劳动力,这是所有商品所共通的问题。
[第五节]
韦斯顿——商品的价格是由工资、利润、地租合计计算的。
马克思——在此基础上,利润和地租是根据工资决定的,事实上,商品的价格是受到工资约束的。价格受到价格的约束。这只是一种同义反复,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即便在现代日本,我们偶尔也会碰到一些否定工资上涨的言论,他们认为“提高工资会引起通货膨胀,导致物价上涨”。马克思在当时并没有以任何特定的理论为前提,而是以谁都知道的经验性的知识和日常的理论来进行反驳。另外我们在这里省略掉了马克思在每一个小节当所引用的英国的工资和物价的变动以及通货的流通量等具体的数字,他在当时正是用这一个一个的数字来证明自己所说的正确性的。
市场经济的根本问题——价值论
从第六节开始,马克思针对韦斯顿的错误进行回答。 刚才我们介绍了《资本论》是来自本来为《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二分册准备的《1861——1863年手稿》,马克思是在1865年中期完成《工资、价格和利润》的。在此之前,到1864年为止,马克思已经写完了《资本论》第一部和第三部前半部分的草稿,到1865年前半年为止,他已经写完了第二部的草稿。
虽然《资本论》这个时候还只是草稿的形式,而且从草稿到定稿,马克思还要经历各种各样新的辩证和斗争过程,但是作为阶段性的成果,我们已经可以从《工资、价格和利润》当中看到《资本论》的整体形象了。从这个层次上来说,作为马克思的“马克思经济学”的解说,《工资、价格和利润》同《雇佣劳动与资本》(1849年)相比,已经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了。
[第六节]
从这里开始,“不能不涉及政治经济学的全部领域”,不过“只能涉及一些基本问题”。这样开头的马克思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什么是商品的价值?它是由什么决定的?”
假设我们在便利店用100日元买了一支圆珠笔,又同样用100日元买了一个饭团。那么到底是什么让我们承认这两者是共通且同量的东西呢?这是关系到市场经济的根本问题。
马克思认为“商品具有价值,是因为它是社会劳动的结晶”,“商品的价值的大小或它的相对价值,取决于商品所含的社会实体量的大小,即取决于生产这个商品所必需的相对劳动量”。也就是劳动价值说。
接下来马克思对价值论的相关基本点进行了解说。 ①“‘社会的劳动’是有个人差的劳动的社会平均”;②商品的价值当中加入了原材料和机械等提前投入的劳动;③价值随生产力的变化变动;④价格是用货币表现的价值;⑤市场价格通过供需平衡以价格为中心进行变动。在这里,亚当·斯密的“自然价格”也登场了,价值的质和量的问题,是马克思以前诸多经济学者曾经挑战过的问题。马克思的价值论并不是背离古典派经济学的历史的,而完全是从其延伸线上诞生的。
在这个小结的总结部分,马克思指出价格是由价值决定的,因此,如果你认为资本家的利润“是来源于额外提高商品价格或者是由于商品按超过其价值的价格出卖,就未免太荒谬了”。
[第七节 劳动力]
《工资、价格和利润》是由14个小节构成的。马克思从第七节开始,为每小节添加了标题,而到第六节为止都只有数字编号。
“我们就应当集中注意力来研究特别的劳动的价值。”但是劳动的价值这个东西其实是“不存在”的。“工人所出卖的不直接是他的劳动,而是他暂时转让给资本家支配的他的劳动力。”
在这里马克思就以下问题进行了阐述:劳动是劳动力的发挥,或者由资本家造成的劳动力的消费,因为无法提前贩卖消费,因此如果是无限期地出卖自己的劳动使用权,工人就变成了“奴隶”,以及劳动力的出卖者工人和买家资本家对社会的分裂,在历史上是如何产生的。
“劳动力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呢?也如其他一切商品的价值一样,劳动力的价值由生产它所必需的劳动量来决定。”马克思把劳动力价值的具体内容总结为:①劳动者(力)的维持;②培养下一代的劳动者(孩子)所必需的生活必需品;③劳动力的发达和技能的学习所必需的价值。因此,“劳动力的价值,是由生产、发展、维持和延续劳动力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来决定的。”
根据产业部分、年代、性别、雇佣形态等不同,工人间的工资是有差别的,不过马克思在处理劳动力的问题时,跟其他商品价值一样,是按照社会平均价值来处理的。
等价交换下的剥削的构造——剩余价值论
终于要谈谈剥削的构造了。
[第八节 剩余价值的生产]
“我们假定,一个工人每天必需的生活资料的平均量需要6小时的平均劳动才能生产出来。同时,我们又假定,这6小时的平均劳动也体现在等于3先令的金的数量上。那么3先令就是这个工人劳动力一天价值的价格或其货币表现。”
但是,资本家掌握着用这一天的工资来处分劳动力的一天的权利。因此,“例如说一天工作12个小时”。结果,工人“除了必须工作6小时以补偿他的工资或他的劳动力价值以外,还必须额外工作6小时,这6小时我称之为剩余劳动时间,并且这个剩余劳动将体现在剩余价值和剩余产品上面。”
这样工人实现了一天6先令的价值,其中3先令就是 “资本家不付任何等价而白白获得的剩余价值”。
“资本主义的生产或雇佣劳动制度,正是以资本和劳动之间的这种交换为基础,同时这种交换必然经常使工人作为工人再生产出来,使资本家作为资本家再生产出来。”
尽管对劳动力所付的工资是按照价值进行的,劳动力所创造的超越了自身价值的新的价值,为资本家带来了剩余价值。这一点明确之后,我们就好理解资本家为了扩大剩余价值,而强迫工人进行长时间、低工资、过密劳动的资本行动了。
[第九节 劳动的价值]
下面是关于“劳动力的价值”为什么能够从“劳动的价值”当中看出来的问题。理由是12小时对应3先令、8小时对应2先令、4小时对应1先令,劳动时间对应劳动报酬,且劳动报酬都是在工作后支付的。
据此,①“……劳动力的价值或价格却具有劳动本身的价格或价值的外观”;②“虽然工人每天的劳动只有一部分是有偿的,而另一部分是无偿的……但是从表面看来,仿佛全部劳动都是有偿的劳动。”
不过马克思把“劳动的价值”这个词当作“针对‘劳动力的价值’的世俗一般的俗语”来使用。
顺便说一下,日本的劳动基准法也是:“本法所称工资,不论其称为工资、薪金、津贴、分红或其他名称,系指雇主对工人所支付的劳动报酬而言。”(第十一条)不是对“劳动力的补偿”,而是“对劳动的补偿”。
[第十节 利润是按照商品的价值出卖商品时获得的]这是对之前的讨论进行的总结。
“如果商品生产过程中所耗去的原料和所损耗的机器等等体现了24小时的平均劳动,那么这些生产资料的价值就等于12先令。”(因为12小时的劳动实现了6先令)此外,如果工人再把12小时自己的劳动加到这些生产资料上去,这12小时就创造出6先令的“附加价值”,“所以产品的价值总额共为36小时的物化劳动,即等于18先令。”
但是支付给工人的只有3先令,结果就是“当资本家把这个商品按其价值出卖为18先令时,就把他没有付出任何等价的3先令的价值一并实现了”。(12先令用于机器和原材料的费用当中了)“这3先令就是他装进自己口袋里的剩余价值或利润。可见,资本家实现这3先令的利润,并不是由于他按照超过商品价值的价格出卖自己的商品,而是由于他按照商品的实在价值出卖这个商品。”
“正常的和平均的利润,不是由于超过商品实在价值出卖商品得来的,而是按商品实在价值出卖商品得来的。”
这是在以等价交换为原则的市场经济的前提下,马克思对利润是如何发生的问题给出的回答。
[第十一节 剩余价值分解成的各个部分]
按照前面的小结的内容,相当于《资本论》第一部分的讨论,在这里转到了第三部当中。
“剩余价值,或商品全部价值中体现着工人剩余劳动或无偿劳动的那一部分,我称之为利润。这种利润并不是全部都归企业资本家占有。”
如果资本家并不是工厂和高楼所伫立的地方的土地所有者,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就会以“地租”的形式转交给地主,如果资本家借了钱,那么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就会以 “利息”的名义转交给“贷款资本家”。
“留归企业资本家本身的,就只有称为产业利润或商业利润的那一部分了。”“地租、利息和产业利润”“不是由土地本身和资本本身产生出来的”。这些都是在“企业资本家压榨工人所得来的剩余价值中各分得一份”。
“所以,整个雇佣劳动制度,整个现代生产制度,正是建立在企业资本家和雇佣工人间的这种关系上面。”
现代社会当中的短线投机炒作所挣的钱,只不过是把在“实体经济”当中从工人那里榨取的剩余价值的形式转变了而已。“高水平”的金融学也不过是把别人手中的剩余价值集中到自己手中的巧妙技巧而已。
如果说商品的价值是由工资、地租、利润“这三个组成部分各自独立的价值相加而构成或形成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对于我们日常生活中也能看到的“通俗的见解”,即资本家、地主、工人各自形成价值这一观点,具有批判的意义。
回到韦斯顿的议论
以上面的讨论为前提、马克思再次回到了对韦斯顿的批判。
[第十二节 利润、工资和价格的一般关系]
韦斯顿曾经说过即使工资上涨,因为物价要上涨,这种上涨也没有任何意义。对此,马克思是这样反驳的。
商品的价值“唯一由凝结在商品中的劳动总量来决定”,“而与各该劳动量分为有偿劳动和无偿劳动毫无关系”。
通过12个小时的劳动获得的6先令当中,即便假设工人得到的不是3先令而是4先令,把资本家取得的部分由3先令改为2先令,也并不能改变商品的价值。
[第十三节 争取提高工资或反对降低工资的一些最重要场合]
接下来马克思把“争取提高工资或反对降低工资的一些最重要场合”分成了四个部分进行了探讨。
第一种情况是,生产工人的生活必需品的部门,当其生产性发生变动的情况。
生产性低下,生产需要更多的劳动,假设一天的平均生活必需品的价值从3先令升为4先令,劳动的价值就上升到4先令。
但是,实际当中,除非工人自己发起争取工资的斗争,否则工资是不会上涨的。而且,“工人要求提高工资,不过是要求把他的劳动的增长了的价值付给他”(也就是说即使工资上涨,也不会让生活得到什么改变)。
“如果工资没有提高或提高得不够补偿生活资料已经增长的价值,那么劳动的价格就会降到劳动的价值以下,而工人的生活水平就会下降。”
接下来劳动的生产性上升,假设一天的平均生活必需品的价值下降2先令的情况,工人凭借这个2先令“买到和从前一样多的商品”。
“虽然工人的生活的绝对水平依然照旧,但他的相对工资以及他的相对社会地位,即他与资本家相比较的地位,却会下降。”也就是说资本家把4先令作为剩余价值收入囊中,而主人与资本家的贫富差距扩大。
第二种情况是货币价值变化的情况。
比如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货币价值减半的情况当中,“劳动的价值,也像其他一切商品的价值一样,现在就要表现在比以前大一倍的货币价格上”。
如果这里工资并没有到达两倍,“他的劳动的货币价格现在就只等于他的劳动的价值的一半,他的生活水平也就要大大降低”。
第三种情况,是围绕一天的工作时间(工作日)斗争的重要性。
“资本的经常趋向是要极力把工作日延长到体力可能达到的极限。”与此相对,工人“把这个劳动力让给资本家来消费”,“要在一定的合理的界限内消费。他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是为了保持这个劳动力……而不是为了毁灭这个劳动力。”
“时间是人类发展的空间。一个人如果没有一分钟自由的时间,他的一生如果除睡眠饮食等纯生理上的需要所引起的间断以外,都是替资本家服务,那么,他就连一个载重的牲口还不如……现代工业的全部历史都表明,如果不对资本加以限制,它就会不顾一切和毫不留情地力求把整个工人阶级弄到这种极端退化的绝境。”
另外,如果“工厂法”(劳动基准法的前奏)限制了劳动时间,资本就会“增加劳动强度”。工人就会相应地 “要求涨工资”,这种“制止资本的这种倾向,不过是反对使自己的劳动跌价和自己的种族退化罢了”。
第四种情况是在经济周期循环的过程中工人们斗争的重要性。
“资本主义的生产要经过一定的周期性的循环。它要经过消沉、逐渐活跃、繁荣、生产过剩、危机和停滞等阶段。”
比如“在市场价格下跌的阶段,以及在危机和停滞的阶段,工人即使不被从生产中完全抛出去,他的工资也一定会被降低”。
“如果工人在资本家获得特别高的利润的繁荣阶段不争取提高工资,那么他在整个工业周期内、平均说来甚至会得不到自己的平均工资或自己劳动的价值。”
这样,“一切商品的价值,只是由于不断变动的市场价格趋于平衡才能够实现,而这种趋于平衡又是供给和需求不断变动的结果。在现代制度的基础上,劳动不过是一种商品,是一种和其他商品一样的商品。这就是说,劳动也必然要经历同样的变动。”
最后马克思是这么阐述的。以上所论述的“提高工资的斗争”,是“生产的规模、劳动的生产力、劳动的价值、货币的价值、被榨取的劳动长度或强度、为供给和需求的升降所决定并与工业周期的各阶段相适应的市场价格涨落等方面发生变化所必然产生的结果”。这是“劳动对资本先前行动所表示的一种反抗行动”而已。
从公正的工资到工资制度的废除终于到最后一节了。
[第十四节 资本和劳动之间的斗争及其结果]
马克思首先提出了一个问题:“在资本和劳动之间的这场不断的斗争中,后者能取得多大的成功呢?”
其他商品的价值和劳动力的价值之间,不仅有共通性,还有区别。一是劳动力的价值以及劳动日都是有生理界限的(太便宜的工资和太长时间的劳动都无法让工人生存)。二是劳动力的价值当中包含有通过斗争而得来的历史、社会要素,“劳动的价值本身不是一个常数,而是一个变数,它甚至在其他一切商品的价值仍旧不变的条件下也是一个变数”。“如果工作日的界限是一定的,利润的最高限度就与生理上所容许的工资的最低限度相适应”,“显然在最高利润率的这两个界限之间可能有许多变化。”
“利润率的实际水平只是通过资本与劳动之间的不断斗争来确定,资本家经常力图把工资降低到生理上所能容许的最低限度,把工作日延长到生理上所能容许的最高限度,而工人则经常在相反的方向上进行抵抗。”“归根到底,这是斗争双方力量对比的问题。”
接下来,马克思讨论了这个“力量”的关系的实际情况:“无论在英国或其他各国,这种限制从来都是依靠立法上的干涉,而这种干涉如果没有工人方面的经常压力,是永远也不会出现的。”
也就是说,工人如果想要获取成果,就“需要全面的政治行动”。实际上,在马克思所生活的年代以后的历史当中,工人、特别是欧洲的工人们通过“全面的政治行动”,借助法律的力量,实现了最低工资、带薪假期、社会保障和劳动时间的缩短。这是针对“资本主义生产的一般倾向”的“劳动的抵抗行动”的成长。
接下来,马克思是这样描述的:“工人阶级也不应夸大这一日常斗争的最终结果。它不应当忘记:它在这种日常斗争中只是在反对结果,而不是在反对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是在阻挠这种下降的趋势,而不是改变这一趋势的方向;只是在用止痛剂,而不是在除病根。”
“工人应当摒弃‘做一天公平的工作,得一天公平的工资!’这种保守的格言,而要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革命的口号:‘消灭雇佣劳动制度!’“而且应当这样理解:“它们遭到失败则是因为它们只限于进行游击式的斗争以反对现存制度所产生的结果,而不同时力求改变这个制度。”
最后,马克思向共产国际提出了下面三个内容的决议案。一是“工资水平的普遍提高,会引起一般利润率的降低,但整个说来并不影响到商品的价格。”二是“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趋势不是引起工资平均水平的提高,而是引起这个水平的降低 。”三是“工联作为抵抗资本进攻的中心,行动得颇有成效。它们遭到失败,部分是由于不正确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最终决议案并没有交付表决。但是这些内容却在第二年1866年9月的国际工人协会第一次大会的决议《工会的现在、过去和未来》(马克思执笔)当中,被丰富和扩充了。
马克思此时对于工会的“社会革命”是这样认为的:“标榜工人阶级解放的政党,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存在,作为工人阶级的组织,工会正刚开始慢慢发展。”而这也反映出第一国际当时的历史局限。
这次又写了很长 但是,对我来说却是非常愉快的事情。我也希望各位读者能够把“作为工人工作” 这件事情结合黑企业横行的日本资本主义的构造来考虑一下。
内田老师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写写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情。当天在大学里偶然碰到了在韩国访问期间见过的那位曾在狱中待了13年的老战士,能够跟他再次拥抱,还有内田老师说的那些让人潸然泪下的话,都让我颇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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